侯府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
贤镜尧看着摔落在地的茶杯碎片,心中的怒火并未因这一摔而消散。
“少夫人怎么没有回来,她的气也该消了。”贤镜尧咬着牙说道,他实在难以理解,单尘书为何能对那些流言蜚语如此淡然,对自己的名声似乎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看重。
在他的认知里,这么多年夫妻,单尘书对他可谓是关怀备至,从日常的衣食住行,到为他的仕途苦心经营,拉拢各方关系。
她常常会因为他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便彻夜难眠,绞尽脑汁地去琢磨如何让他满意。
如今自己都已经给了她台阶下,她居然还能沉得住气。
管家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何不亲自去一趟,少夫人倒也不是那么不好说话,只是她的那个哥哥,时刻盯着我。少爷您要是亲自去,少夫人想必会回来的。”
管家心里清楚,从单尘书之前的反应来看,她应该还是想回来的,不然也不会对侯府的事如此生气。
“哼,再晾她一晾。”
贤镜尧冷哼一声,其实他对于单尘书的所作所为,倒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只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心里有些气罢了。
如今他儿女双全,而单尘书却几年无所出,世人都知道他对单尘书情深义重,在他看来,单尘书离开了他,在京城便再难有立足之地。
就算她曾经救过定王殿下又如何?到现在为止,定王殿下也没有任何表示。说不定再过几天,她就会乖乖回来求饶。
“少爷,这事拖不得,定王殿下已经插手,不如早点儿把少夫人弄回来,以免夜长梦多。”管家焦急地劝道。
贤镜尧仔细一想,觉得管家说得在理。这件事若是继续拖下去,不仅可能影响到他的声誉,还可能波及涵儿以及两个孩子,那就因小失大了。
但一想到单尘书让他在定王殿下和顾桦安面前丢尽了脸面,他就怎么也不愿意亲自去单府。
他担心这次自己拉下脸面去接,单尘书会得寸进尺。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单尘书一直随他在外征战,时常抱怨自己皮肤粗糙暗哑。
于是,他从口袋里拿出原本为单忆涵买的脂粉,又随手写了一首小诗,递给管家,说道:“送去单府。”
管家接过脂粉和诗,不敢耽搁,赶忙前往单府。
到了单府门口,管家恭敬地递上名帖,表明来意。单府的下人将他带到前厅等候。
单尘书得知侯府管家前来,心中一阵厌烦,但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她走进前厅,看到管家手中的脂粉和诗,心中冷笑一声。
管家赶忙上前,赔着笑道:“少夫人,这是我们少爷让我送来给您的。少爷知道您在外征战,疲肤操劳,特意准备了这上好的脂粉。这诗也是少爷亲手所写,表达了对您的思念之情。少爷希望您能回府,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单尘书打开那首诗,只见上面写道:“往昔征战共风雨,今朝念君心难息。愿卿归府再相伴,侯府依旧共欢期。”
单尘书看完,将诗扔在桌上,冷冷地说道:“管家回去告诉贤镜尧,他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是不会回侯府的。侯府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不会轻易忘记。”
管家面露难色,说道:“少夫人,您就体谅体谅少爷吧。少爷知道错了,如今定王殿下也插手此事,您若是不回府,恐怕会对侯府,对您自己都不利啊。”
单尘书心中一动,她没想到定王殿下居然插手了。但她心意已决,“管家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侯府若真心悔过,就应该给我一个交代,早日写下和离书,而不是送这些东西来敷衍我。”
管家无奈,只得带着东西回到侯府,将单尘书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贤镜尧。
贤镜尧听后,气得拍桌子,“这个贱人,竟敢如此不识好歹!”
贤镜尧气得在房内来回踱步,脸上的怒容愈发明显。
他怎么也没想到,单尘书竟然如此坚决,连定王殿下插手的面子都不给,还提出要和离。
在他的观念里,女子一旦嫁入夫家,便应从一而终,更何况单尘书在侯府多年,虽无子嗣,但他自认为对她也算不薄,即使砍断他的四肢, 那不是因为她惹到了定王妃 ,为了侯府的荣耀 ,他也是无可奈何 。
结局是,她又重新长了出来。
这不是没事儿了吗 ?
“少爷,您先消消气。”管家小心翼翼地劝道,“少夫人如今在气头上,说的或许是气话。您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能让少夫人回心转意。”
贤镜尧停下脚步,沉思片刻后说道:“不行,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提出和离,若是传出去,我侯府的颜面何存?我贤镜尧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来,得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离开侯府,她什么都不是。”
管家心中一凛,忙劝道:“少爷,使不得啊。如今定王殿下关注着此事,若是您对少夫人用强,恐怕会惹恼定王殿下,到时候侯府可就麻烦了。”
贤镜尧眉头紧皱,心中的怒火与理智在不断交锋。
他明白管家所言非虚,定王殿下的势力庞大,侯府还需依靠定王殿下在朝中立足。
可若不采取行动,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贤镜尧不耐烦地问道。
管家思索片刻,说道:“少爷,不如找些与少夫人亲近的人,让他们去劝劝少夫人。说不定看在往日情分上,少夫人会改变主意。”
贤镜尧眼睛一亮,觉得此计可行。他立刻想到了单尘书的几个手帕交,她们平日里交情甚好,或许能说动单尘书。
于是,贤镜尧派人分别去请这几位夫人到侯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