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稳稳停在公安局大院，孙振国和何雨柱大步走进办公室。
孙振国坐下，目光锐利，看向何雨柱。
“柱子，你这次追踪敌特，那身手和本事不简单。在哪学的这追踪术？”
何雨柱寻思片刻，叹口气道：
“孙局长，实不相瞒，这本事还真和我家那糟心事有关。”
“我爸，何大清，自从他抛儿弃女，跟个白寡妇跑来保城。”
“这日子，我为了活下来，捡垃圾、到大山里打猎，进山时，遇到一位高明猎户，才学会这些从痕迹中找人的门道。”
“当然，这离不开我，有一个天才脑袋，学什么都快，容易青出于蓝。”
他后面这一句，孙振国深以为然。
天才的世界确实令人难以理解。
孙振国眉头紧皱，神情严肃，当即叫来部下。
“去，把何大清给我找来。”
聊了一会后，何大清被带进了办公室。
他头发凌乱，眼神闪躲，看到何雨柱那一刻，身子微微一颤。
“爸爸，你还记得雨水不。”小雨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但下一刻，她眼睛开始发亮，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然后快速地跑向何大清。
紧紧地抱住他，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表达自己的喜悦和想念。
何大清嗫嚅着：“柱子，雨水，爸爸……对不住你们。”
“对不住就完了？我和妹妹咋过来的，你知道吗？”
何雨柱手掌不受控颤抖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反应让他心惊。
当何大清浑浊眼睛，扫过雨水打着补丁裤脚时，胸腔里翻涌酸楚竟压得他喘不过气。
原来这就是血脉相连，哪怕换了芯子，这副骨肉依然记得被至亲抛弃的钝痛。
何大清抛家弃子，在傻柱年少时，突然离家。
没有一句交代和安排。
留下年幼的傻柱和五六岁妹妹。
傻柱只能为生计奔波，被人算计，开始悲惨的一生。
连他这个从末世过来的人，都差点领了盒饭。
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让傻柱觉得被父亲背叛抛弃，心生怨恨。
何大清占傻柱戾气比例可不少。
这种戾气，不是打一顿，骂一顿，甚至把他嘎了就能消除。
毕竟，生恩和16年养恩，何大清算起来没有什么对不住傻柱。
可，亲情不是能用账本算清楚的事。
看阎家孩子一生下来，记账本的后果，就说明了一切。
傻柱心里就是怨恨何大清，而何雨柱也继承了这种怨恨。
道家叫“知”也就是欲望，科学家叫潜意识。
傻柱甚至比何雨水还渴望父爱，极度渴望。
可，何大清却缺席。
不然，易中海哪能这么容易，精神控制傻柱。
他叫傻柱，又不是真的傻。
孙振国看着这父子俩，沉声道：“都别激动，既然今天人见到面了，就把事情说清楚。”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看向何大清。
“爸，你要补偿我们。我也不要别的，家里的房子、谭家菜谱，还有何家笔记，都归我。”
他提这些，就是想看看，自己这个儿子在何大清心里的分量。
他可看不上这些东西。
只是这些东西，都是何大清在意的，不然也不会带着跑。
而何大清的选择，将会影响到何雨柱，将以什么样的方式，消除傻柱对何大清产生的戾气。
何大清面露犹豫之色，刚想开口，何雨柱抢着说：
“你要是不答应，往后就别认我这个儿子，也别想安宁，我说到做到！”
这是要用断亲威胁。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墙角座钟咔嗒咔嗒。
何大清脊背佝偻，喉头滚动两下，“行，都给你。”
他答应了。
何雨柱眼眶泛红，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都是傻柱的执念。
何大清愿意把这些东西给他，就代表着还可以谈一下。
里面一定有傻柱不清楚的事情在。
孙振国站起身，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
“好了，事情解决了。柱子，你这次帮了大忙，往后有啥打算？”
何雨柱抹了把脸，挺直腰杆：
“孙局长，我就想好好过日子，把妹妹照顾好。要是您还有啥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这小子会来事。
孙振国赞许地点点头。
“好，有你这话就行。等案子结了，我会帮你争取奖励，以后有困难，尽管来找我，没准我们以后还会在四九城相见。”
四九城？
这次功劳足以让孙振国调往四九城？
就算是平调，也算高升。
何雨柱意识到这次功劳可能不小，而孙振国背景不凡。
他笑道：“那恭喜孙局长了。”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便问道：
“对了孙局长，我有个疑问。”
“四九城军管会调查我家成分的时候，家里没人。”
“我们大院后院的一位老太太，就帮我家填了雇农成分。”
“这会不会出问题？”
闻言，孙振国转头看向何大清，正色问道：
“说说吧，什么情况？这是你犯抛弃罪的原因？”
“有问题解决问题，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这只会害了你自己，也害了你的儿女。”
这时候，虽然法律不健全，但也有前法可依。
而且这个时候的法律，讲人情。
没有后世刑法中的遗弃罪，但有抛弃罪。
可酌情依法办理。
而且像何家这样身份造假问题，会留有隐患，一旦儿女出息了，一招人眼红。
这，就是给别人攻击的把柄。
不说潜在尾巴，单说现在，何大清抛弃6岁亲生女儿，也是要进大狱。
但这种情况，对双方的名声都不好，公职人员一般调解处理。
何大清脑袋“轰”的一下，仿佛要炸开。
“首长，我……我说，我父亲是御厨的徒弟，继承了谭家菜。”
“不过我爷爷没当过御厨，充其量只是这位御厨师傅的下人。”
“当年，我因为是南锣鼓巷有名的厨子，也被小鬼子逼着给他们做过饭。”
“再后来，光头军队撤退，把四九城搅得乱七八糟，家里没了收入。”
“为了活下去，我和柱子就在家里做起了包子，让柱子拿着包子上街去卖。”
“本想着能挣点钱维持生计，结果钱没赚到，柱子还被逃兵追得差点丢了性命。”
“后来有个商人倒是把柱子的包子全买走了，结果收的全是假钱，气的我揍了柱子一顿，还骂他傻柱。”
“四九城很多人都知道傻柱这事儿，一提傻柱这个名字由来，他们都能说上一两句。”
“首长，情况就这么个情况，要杀要剐我都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