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用钢笔尖挑开第五个铁皮盒。
东铁路货运单边缘卷起毛边,1943年发货日期被蓝墨水划了斜杠。
“齐庶七那年押的可不是皮货。”
周红英指甲抠开铁盒夹层,锈屑落在《大东亚共荣演艺界名录》封皮上,
“您瞅这貂皮下头压的啥?”
红袖章们围过来。
高个子翻开名录第七页。
钢笔圈着“齐云笙”三个字,备注栏潦草写着“新京特别演出”。
煤油灯光晃动。
“得嘞。”
何雨柱踹开第八个铁盒,二十支勃朗宁手枪零件裹在油毡布里。
“三车皮货装这玩意儿?齐七少爷能耐啊。”
张主任突然撞开人群冲向门口。
何雨柱甩出板车上的麻绳套向他。
套绳可是猎人最爱的捕猎工具之一,他一年多狩猎时间,对这项技能也熟悉得很。
只见套绳画着弯曲弧度,刚到目标头颅时,就张开口子,一下子套住张主任。
“急什么?您那翡翠镯子内圈的‘庶七’还没说道呢。”
陈伯佝偻着背蹭到墙根,没有说话。
何雨柱用枪管撬开第九个铁盒。
“当年玉娘说齐家养鬼……”
“养的是东洋鬼吧?”
泛黄城防图下压着满洲国邮包,封口火漆印着特务机关标志。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电台部件。
高个子抓起军用电台残件:“上报市局!这够枪毙十回的!”
“报告,我有发现。”
周红英掀开床底藤箱,
“四九城解放前三天,这屋还往外发过电报。”
电报内容说这里有炸药。
何雨柱抡铁锹砸向其它木箱。
木屑纷飞,里面全是黑色火药。
“子弹用的硝化棉,这分量够炸平半条胡同。”
红袖章们哗啦推弹上膛。
张主任瘫在板车上嘶叫:“都是齐家造的孽!”
“玉娘不是我杀的,她还怀着我的孩子。”
“是她发现了密室,还要通风报信,我也保不住她。”
“你那翡翠镯子可新鲜着呢。”何雨柱踹了他一脚,
“齐老爷子四八年就吃花生米了,谁给您补的‘庶七’款?”
张主任说的话,他信。
吃着沾血的馒头,也就系统会判断他无罪。
那并不代表他就是干净的。
也就是枪毙一回和枪毙一百回的区别。
忽然,窗外传来板车轱辘声。
何雨柱闪身贴住窗缝,看见三个戴前进帽汉子正在卸麻袋。
领头扬起左手,翡翠镯子在月光下泛着死绿。
“劳驾搭把手。”前进帽敲响门环,“区里派送扫帚的。”
不是红领巾?
何雨柱给五四式顶上火。
“送扫帚是吧?劳驾你们仨把手放在我看的见的地方。”
听到动静,高个子带着人全冲了出来,“全别动!市局装甲车五分钟就到!”
【获得经验值572点】
【叮!系统升级】
系统升到11级。
不容易啊,整个公安局成员让他独享经验,这么长时间才升一级。
装甲车轰鸣声响起。
何雨柱用枪管刮着翡翠镯子,金属刮擦声激得张主任缩成虾米。
这时又找到了一个保险箱。
高个子,抡起铁锹撬开保险箱。
里头有一张泛黄信纸。
“四八年腊月初七,庶七引国军搜查队进院,玉娘……”
老裁缝抄起裁衣剪戳向保险箱:
“原来是她救了我们啊,却丢了自己的性命,当年玉娘死的好惨啊。”
陈伯恨不得这个保险箱是齐庶七。
张主任喉结滚动着往板车底下钻。
何雨柱踩住他脚踝,枪管敲了敲翡翠镯子。
声音与门外传来整齐脚步声重叠。
二十个红领巾扛着扫帚列队进院,为首男孩胸前戴着烈士勋章。
看到何雨柱,立马挺起胸膛。
“报告何叔!”男孩跺响布鞋,“文化馆老师让我们来扫封建糟粕!”
又是何雨柱熟人。
也是,毕竟他给四九城烈属送了不少肉。
何雨柱点了点头,“先扫这屋。”
他指了指墙洞里的铁皮饼干盒,“注意那盒,里头有老鼠啃过的证据。”
红领巾们涌向东厢房。
被绳子套住的张主任,趁人多杂乱,想偷偷摸摸溜走,却被三把扫帚杆交叉架住。
高个子亮出逮捕令:“市局要问你四三年中东铁路运输的事。”
“或许从这里能知道些什么。”何雨柱从保险箱里金砖堆抽出本牛皮账册,
“齐家四六年往上津卫运的可不是貂皮。”
闻言,陈伯像是想起什么。
“当年我给玉娘收殓,她身子底下压着这个。”
陈伯指甲抠开地砖缝,“诸位瞧好了——”
砖下露出铸铁拉环。
何雨柱拽开暗门,一股霉味涌出来。
他捡起半张带血戏票。
泛黄剧照背面钢笔潦草。
案子破了。
玉娘同志1943年打入齐家,牺牲前传递城防图,和齐家协助埋炸药的消息。
装甲车探照灯扫过院子。
何雨柱把五四式插回枪套,掏出牛皮信封扔给高个子。
“房管局补档材料,缺的三十平米在这儿。”
红领巾们簇拥着抬出铁皮盒。
男孩举起个铜匣:“何叔!这盒贴着封条!”
何雨柱用钢笔尖挑开封漆。
匣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份地契,每张都摁着齐老爷子的朱砂指印。
1950年上交的那张被撕去右下角,残片正好和红绣鞋夹层里的地契能拼在一起。
陈伯踩响老缝纫机,要给玉娘素缎肚兜缝上红布五角星。
何雨柱见了眼睛有些不舒服,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抽烟。
周红英攥紧失而复得的烈士勋章。
瞧她那神情,估计也不会再卖勋章了。
有多少个玉娘,连名字也不曾让人记起。
福荫四合院外响起广播声:
“下面播送重要通告,东城区房管局即日起开展私产复查……”
装甲车碾过满地碎青砖,车尾扬起灰尘。
何雨柱保养着五四式。
所以……究竟半夜戏声是怎么回事?
四合院。
何雨柱回来的时候,天黑黑,月光光。
忽然听见西厢房飘来《游园惊梦》。
又是戏声?
他循声走了过去,穿月白衫子的姑娘正在晾戏服,鬓角水钻在雨夜里泛着冷光。
何雨柱感到一阵熟悉。
原主傻柱记忆中的大明星,高园园跟她长的一个样。
是傻柱最喜欢的类型。
好吧,他承认。
大部分男人审美标准一致。
她大眼睛灵动有神,脸型属于古典鹅蛋脸。
何雨柱顿时觉得,自己国字脸和她特有夫妻相。
不由得一时看呆了。
“你,你是何雨柱同志?”
姑娘一双大长腿,踮起脚就能收下披风,露出一截后颈火状胎记,
“我叫苏媛,孙书香是我姑姑,以后咱就是邻居了。”
何雨柱注意到她鬓角压痕:“苏同志常贴水钻?”
水钻能够增强舞台效果,苏媛大概率也会唱戏。
“我第一次贴水钻是在十二年前。”
她缓缓转身,一笑起来卧蚕明显,在月光下显得特别的好看。
“我经常半夜唱戏,何雨柱同志,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