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古庙之外,那令人心悸的异响声逐渐清晰起来,不再是之前沉闷的低吼,而更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哮,带着原始的野性和令人不安的狂躁,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空旷的荒野之上。那声音时而高亢,如同猛虎长啸,震得人心神俱颤,时而低沉,如同野猪嚎叫,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在不断变化,却始终充满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震动着破庙本就摇摇欲坠的梁柱,尘土簌簌而落,更显破败。
风声中,隐隐夹杂着树木被粗暴折断的噼啪声,以及某种体型庞大的野兽奔跑时,踩踏地面所发出的沉重声响,每一下都仿佛敲击在人的心脏之上,预示着来者绝非寻常之物,更非善类。
柳如烟原本冰冷的俏脸,因这越来越近的异响,而变得更加凝重起来,秀眉紧蹙,如远山含黛,绝美的容颜之上,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以及难以掩饰的忧虑。她手中紧握着长剑,剑尖微微颤动,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源于对未知危险的本能警惕,以及对心中某种不祥预感的确认。她侧耳倾听,试图分辨声音的来源和性质,脑海中如电光火石般,飞速闪过各种可能性,最终,一个令她震惊,甚至感到一丝恐惧的名字,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
柳如烟猛然想起什么,脸色骤然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至极的情绪,既有震惊,又有担忧,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浮现出一些零星的江湖传闻,那些关于冀州武林中一位神秘而强大的存在的传说,一个被翼州武林人士既敬畏又避之不及的,讳莫如深的名字。联想到之前,在清风楼偶遇的那位疯癫老乞丐,以及他那看似疯癫,实则深不可测的举动,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挥之不去的阴影,瞬间涌上她的心头,让她原本冰冷的心,也感到一丝寒意。
柳如烟收起长剑,但却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锐利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紧紧盯着庙门方向,唯恐有什么不测发生。她压低声音,语气凝重至极,对着身旁的萧逸说道,与其说是说给萧逸听,倒不如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安:“这声音……莫非是他?难道……难道真的是他来了?”
萧逸眉头微挑,饶有兴致地看着柳如烟那罕见的惊慌失措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故意问道:“来者何人?能让鼎鼎大名的‘寒梅剑’柳女侠,如此失态,想必来头不小吧?”
柳如烟闻言,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极力确认着自己的判断,又似在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将那难以置信的事实,用尽可能简洁明了的语言,解释给萧逸听。她缓缓开口,语气凝重而复杂:“在我们翼州武林,有一个……特殊的存在,说他是高人,却又疯癫失常;说他是邪魔,却又行事尚存一丝正道侠义……此人……”
柳如烟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才继续说道:“此人,乃是乾元宗,一位辈分极高的前辈,辈分之高,甚至可追溯到乾元宗开宗立派之时,在乾元宗内,拥有着极其崇高的地位。据说,这位前辈早年便已臻至入微之境的随心阶,距离那传说中的第五境——破境,也仅有一步之遥,武学天赋之高,堪称惊世骇俗,百年难得一见。他一生痴迷武道,醉心于研究天地万物之理,尤其对动物的习性,观察入微,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并以此为灵感,另辟蹊径,自创了一套奇特无比,威力无穷的武学体系—— ‘十二生肖神功’!”
柳如烟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一丝叹服,继续详细描述着“十二生肖神功”的特点:“这套神功,以十二生肖的习性为根基,模仿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这十二种动物的特点,融入武学招式之中,可谓是匪夷所思,前无古人。据说,若是能将这套神功练至最深处,便可将十二种动物的性格,也融入自身,战斗之时,力量、速度、身法、招式,皆会随着性格的转变而变化,诡异莫测至极,威力更是无穷无尽,难以想象。”
说到这里,柳如烟语气变得低沉,带着一丝惋惜,一丝无奈,还有一丝深深的恐惧:“然而,天妒英才,这位前辈,虽然武学天赋惊才绝艳,却也命途多舛。据说,他在修炼这套 ‘十二生肖神功’的过程中,却不知出了什么岔子,走火入魔,导致神智失常,性情大变,从此性情大变,一代武学奇才,竟是沦落至此,当真是天意弄人,令人唏嘘不已。他精神错乱,十二种性格,在他身上无意识地随意切换,时而勇猛如虎,霸道绝伦,时而狡猾如鼠,阴险毒辣,时而温顺如羊,人畜无害,时而暴躁如牛,蛮横不讲理……十二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在他身上交替出现,让他彻底变得疯癫错乱,喜怒无常,难以捉摸,也难以理喻。”
柳如烟最后叹息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敬畏与忌惮,点明了此人的危险性,以及翼州武林中人,对他的称谓:“翼州武林中人,皆是畏惧其疯癫的性格,以及深不可测的强大实力,背地里,都敬畏又恐惧地称呼他为…… ‘十二疯神’!”
就在柳如烟话音未落之际,破败的庙门,被人缓缓推开,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一道身影,缓缓地走了进来。出现在萧逸和柳如烟眼前的,赫然正是之前在清风楼,向萧逸乞讨饭食的那个疯癫老乞丐!
依旧是那身破烂不堪的灰色长袍,上面打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气味。手中,依旧拄着那根看起来随时都会断裂的竹杖,竹杖顶端,依旧挂着那个破旧不堪,布满了污渍的酒葫芦,步履蹒跚,身形佝偻,依旧是那副风烛残年,弱不禁风的乞丐模样,与之前在酒楼之中,并无任何区别。萧逸惊讶的发现,这竟然真的是当时在酒楼,让自己“赏口饭吃”的那个老乞丐,一时之间,心中充满了疑惑,也更加好奇起来。
然而,当老乞丐,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进破败的古庙之内,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气势,却如同变魔术一般,骤然一变!原本佝偻的身躯,如同挺拔的古松,骤然挺直起来,那副弱不禁风的乞丐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下山猛虎般的威猛霸道气息!那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令人心惊胆寒,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人的心头,令人喘不过气来。
他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也变得凌厉如刀锋,如同猛虎的眼睛,扫视全场,带着一股俾睨天下的霸气,仿佛整个破败的古庙,都在他的虎威之下瑟瑟发抖!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每一步踏在地面上,都如同重锤敲击,令地面微微震动,与之前的乞丐形象,简直判若两人,仿佛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一般!那哪里还是什么风烛残年的老乞丐?分明就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乞丐眼神扫过萧逸,只是随意一瞥,如同看待路边的一块顽石,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哪怕一瞬间,仿佛萧逸在他眼中,如同蝼蚁般微不足道,根本不值得他关注。但当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柳如烟身上时,原本凶猛如虎,霸道绝伦的气势,却如同潮水般,瞬间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种憨态可掬,甚至带着一丝…… “猪”之性格的反差萌!
他原本锐利如刀锋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滞而迟缓,如同猪猡般迟钝,嘴角咧开,露出了憨厚至极的笑容,那笑容,甚至带着一丝傻气,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迟钝,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虎威霸气?分明就是一个憨态可掬,人畜无害的…… 老傻猪!
老乞丐憨笑着,迈着蹒跚的步伐,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柳如烟,那缓慢的速度,与之前如同猛虎下山般的气势汹汹,再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人简直难以相信,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竟然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他语气也变得含糊不清,如同猪叫般哼哼唧唧,带着一丝迟钝和慵懒,就仿佛一个行动迟缓,口齿不清的老傻猪,在自言自语:“咦?你……你是……百花宫的……小妞妞?嘿嘿……长得……真俊俏……真俊俏……”
老乞丐眼神迷茫地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口齿不清地问道:“你们……宫主……去哪里了?嗯?老朽……老朽……我去……你们……百花宫……找她……没看到……她……没人……没人啊……”
柳如烟看着眼前性格再次突变,变得憨态可掬的老乞丐,俏脸上的神色,变得愈发复杂起来,之前的警惕和担忧,此刻竟是变成了无奈,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 难以言喻的厌恶。她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对着老乞丐恭敬地拱手施礼,语气尽量温和,但却又下意识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生怕被这疯癫老乞丐突然伤到:“前辈,晚辈柳如烟,见过前辈。宫主她……行踪不定,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晚辈也不知宫主她,此刻身在何处。”
柳如烟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戒备之色,暗中运转真气,提防着老乞丐突然发难,但表面上,却尽量保持着平静和恭敬,希望能尽快将这尊疯癫之神打发走。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听到柳如烟的回答,老乞丐原本“猪”一般的憨厚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种…… “猴”一般的狡猾和多疑!他原本呆滞迟缓的眼神,也瞬间变得灵动而狡黠起来,如同猴子的眼睛般灵活地转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柳如烟,似乎在极力判断她话语的真假,又像是一只狡猾的猴子,在算计着什么阴谋诡计。
他语气也随之变得尖锐而多变起来,如同猴子的叫声般,带着一丝嘲讽和试探,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憨厚迟钝?分明就是一只狡猾多疑,尖酸刻薄的老猴子!“不知道?嘿嘿……小妞妞,你可别想骗过老朽!老朽可是……亲自去你们……百花宫……找过的!哼!结果呢?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看到!你们……是不是……故意藏起来了?嗯?藏起来……干什么?嘿嘿……偷偷摸摸……肯定……没好事!”
柳如烟耐心解释,再次强调自己不知宫主行踪,并试图委婉询问老乞丐的来意,但此刻“猴”性格发作的老乞丐,疑神疑鬼,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只顾自说自话,喋喋不休,如同机关枪一般,语速飞快,喋喋不休,完全不给柳如烟任何插话的机会,对话瞬间陷入僵局,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交谈无果,眼见柳如烟油盐不进,老乞丐“猴”性格也逐渐消失,眼神变得呆滞了片刻,紧接着,一股蛮横霸道,令人心悸的气息,再次从他身上爆发出来!这一次,他所展现出的,赫然是…… “牛”一般的蛮横和暴躁!他原本狡黠灵动的眼神,瞬间变得赤红一片,如同发怒的公牛,充满了攻击性,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鼻孔中喷出粗重的气息,如同耕牛一般,暴躁至极!
他语气也随之变得粗鲁而暴躁,如同牛叫般低沉而有力,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狡猾多疑?分明就是一头彻底被激怒的蛮牛!“不说?不说……不说实话是吧?哼!不说……就抓你!抓你……抓回去……好好审问!问个清楚!哼!小妞妞……休想……休想骗过老朽!老朽……老朽……最讨厌……别人骗我!”
话音未落,老乞丐骤然发难,彻底失去了耐心,身形如同脱缰的蛮牛,带着一股蛮不讲理的冲劲,朝着柳如烟猛扑过去!不再是之前蹒跚缓慢的步伐,而是如同脱缰的野牛般,速度骤然加快,地面都仿佛被他踩得微微震动,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伸出蒲扇般大小的右手,五指箕张,如同牛蹄般粗壮有力,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抓柳如烟肩头,势大力沉,蛮横至极,完全不讲道理!
一直如同看戏般,饶有兴致地旁观事态发展的萧逸,眼见老乞丐骤然发难,目标直指柳如烟,非但没有丝毫出手相助的意思,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饶有兴致,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他身形微微一晃,施展出“幽冥鬼影步”,如同鬼魅般,瞬间闪到一旁,置身事外,将战场完全留给了柳如烟和那疯癫老乞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内心暗自偷笑:“嘿嘿,有趣,有趣,这‘十二疯神’果然名不虚传,性格转变真是……精彩绝伦!这可比唱戏还要好看得多!就让我好好看看,这疯癫高人,究竟有几分真本事!”
面对老乞丐蛮横霸道的攻击,柳如烟不敢大意,连忙挥舞手中长剑,全力格挡,身形飘逸后退,如同柳絮随风,极力避开老乞丐那蛮不讲理的锋芒。剑法骤然展开,不再是之前的 “寒梅傲雪”,而是转为攻守兼备的“寒梅怒放”,剑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剑气纵横交错,如同怒放的寒梅,在寒风中傲然绽放,试图阻挡老乞丐那蛮横至极的攻势。
然而,那老乞丐却丝毫不顾柳如烟那凌厉无比的剑气攻击,仗着远超常人的强横肉身,以及深厚无比的内力,硬顶着纵横交错的剑气,如同蛮牛般,横冲直撞,蛮横冲撞,招式大开大合,毫无章法可言,但却威力惊人至极,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开山裂石般的恐怖力量!他的招式风格,更是诡异而混杂,令人眼花缭乱,捉摸不透,时而如同灵猴般灵动,身法轻盈至极。
在狭小的古庙内,纵跃如飞,拳法刁钻阴险,处处攻敌要害,赫然正是 “猴拳” 的特点;时而身躯扭动如蛇,柔韧灵活,难以捉摸,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而上,令人防不胜防,赫然正是 “蛇形身法” 的精髓;时而力量爆发,如同蛮牛冲撞,势大力沉,蛮横至极,每一击都蕴含着千钧之力,赫然正是 “牛力” 的体现!
“十二生肖神功”的特点,在这疯癫老乞丐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虽然他的招式不成体系,看起来杂乱无章,毫无美感可言,但威力却是无穷无尽,让人防不胜防,难以抵挡。刀光剑影,拳脚交错,真气激荡,气浪翻滚,破败的古庙在两人战斗的余波冲击之下,摇摇欲坠,尘土飞扬,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坍塌。柳如烟剑法精妙,剑气纵横,但在这疯癫老乞丐蛮不讲理,威力无穷的疯癫攻势之下,却显得有些束手束脚,难以奈何,反而被老乞丐那蛮横的力量,压制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激战十几回合,柳如烟终究是不敌这疯癫老乞丐那蛮横至极,又变化莫测的疯癫攻势,剑法逐渐散乱起来,露出了些许破绽。老乞丐何等眼力?瞬间抓住柳如烟露出的破绽,身形一晃,如同蛮牛般,硬生生撞开了柳如烟的剑锋,蒲扇般大小的右手,如同铁钳一般,一把抓住了柳如烟握剑的白皙手腕!
“啊!”柳如烟吃痛惊呼一声,只觉手腕剧痛,几乎要被捏碎一般,手中再也握不住长剑,长剑脱手飞出,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古庙内,显得格外刺耳。老乞丐得势不饶人,欺身而上,手指如同疾风骤雨般,在柳如烟娇躯之上,连点数指,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柳如烟娇躯一震,顿时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穴道被封,真气凝滞,全身酥麻无力,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那疯癫的老乞丐。精致绝美的俏脸上,此刻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气息也变得紊乱起来,紫色长裙之上,也开始出现几道被老乞丐蛮横拳脚擦破的痕迹,显得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冷艳高贵?
眼神中,更是充满了不甘和无奈,但更多的,却是震惊和畏惧,对这疯癫老乞丐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感到深深的震撼,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打败柳如烟之后,老乞丐身上那蛮横暴躁的 “牛” 性格,再次迅速消退,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竟然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鼠”一般的胆小和猥琐!他原本赤红的双眼,瞬间变得贼眉鼠眼起来,眼珠滴溜溜乱转,四处乱瞟,如同老鼠般,充满了警惕和不安,仿佛生怕被人发现一般。语气也随之变得尖细而猥琐起来,如同老鼠的吱叫声般,带着一丝胆怯,一丝狡猾,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猥琐,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蛮横霸道?分明就是一只胆小如鼠,猥琐至极的老鼠精!
“嘿嘿……抓住了……抓住了……嘿嘿嘿……小妞妞……这下……跑不了……跑不了……嘿嘿嘿……”
疯癫老乞丐猥琐地笑着,如同老鼠般,搓着双手,一步一步,朝着被他擒住的柳如烟,猥琐地靠近过去,眼神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 猥琐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