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牛邦喜一愣,
“野兽?哪来的野兽?”
正这时,就听山林内响起“呜呜”声。
“大人小心!”
一名亲兵猛的一扑,将牛邦喜扑倒在地,就在两人扑出去的同时,一块一人高,半米宽,上面布满尖刺的钉板从树上落下,正砸在牛邦喜刚刚站着的地方。
看着钉板上密密麻麻、半尺长短的尖刺,牛邦喜心中一阵哆嗦,这要被它砸中了,还不变成筛子?
他正心有余悸,就听周边不停的响起惨叫声,数不清的钉板从树上砸下,一个躲闪不及就会被拍扁在钉板下,血流如注。
这种死法也太让人心惊胆颤了!
受到刺激,兵士们都彻底惊了,不顾一切的向着山林中奔逃。
不逃还好,这一跑,顿时触发了更多的机关和陷阱。
“嘭!”
一张张网子、套锁从落叶中弹起,将路过的兵士套牢吊在半空中。
“啊!”
更有士兵成群结队的掉进陷坑中,被陷坑中的尖木棍穿成了人葫芦。
“轰隆隆!”
“小心,有山石滚下来了!”
随着这声提示,就见上百块巨大的山石从山顶上滚下,碾压着所经过的一切人和树。
。。。。。。
无数种匪夷所思的陷阱机关陆续触发,那场景,仿佛整个山林都活了过来。
四千多兵士在林中慌乱奔逃,但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危险,根本就找不到安全的地方。
这种陷阱或者机关的攻击,大多时候并不能一下将人杀死,更多是受伤或致残,看着到处飚飞的鲜血,听着不停传来的惨叫,看着在陷阱中挣扎的惨状,这些都极大的摧残着兵士们的内心。
就连牛邦喜看了,心中也是一阵哀嚎,
“完了,彻底完了!”
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自己的队伍就被打的惊慌失措,作鸟兽散,这仗还怎么打?
牛邦喜也知道,这种时候,越乱伤亡就越大,他躲在一块儿山石旁,不停的嘶吼着:
“不要跑,都就地隐蔽!”
但已经被吓破胆的兵士们哪还听得下去。
硬扛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山林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牛邦喜惊恐的扫视四周,又等了片刻,他才从巨石旁钻了出来,招呼手下人道:
“快,各都头收拢自己的人马,报数!”
片刻后,伤亡数字报了上来:
死亡274人,受伤1783人!
战场之上,伤兵比战死的士兵往往更难处理。
一来,受伤士兵的惨状会严重打击其他士兵的士气;
更主要的则是,这些伤兵你还不能不管!
抛下伤兵不管他们的死活?
以后谁还敢给你玩命!
看着密密麻麻的伤兵,牛邦喜一阵头疼,一共带了四千五百人来,对方两轮攻击下来,就去了一半,更可恶的是,还留下这么大的伤兵包袱。
“啊~~~!”
牛邦喜无能狂怒,对着山林一阵狂吼,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正这时,就见山下又有大批的官军摸了上来,正是荆忠、李从吉、以及曾密三人的军队。
看到先锋军的惨状,荆忠和李从吉一阵后怕,暗道:
“这幸亏有牛邦喜给趟道,要不遭受这些的就是我们自己了。”
心里庆幸着,但嘴上却不能那么说,李从吉来到牛邦喜面前,关切的问道:
“牛将军,你没事吧?”
看着假惺惺的李从吉和荆忠,牛邦喜彻底怒了,他红着眼大叫一声,抡起手中的砍刀就向李从吉砍去,
“你们这群奸贼坑害与我,我跟你们拼了!”
李从吉闪身躲过,与荆忠对视一眼,随后对手下人说道:
“这牛邦喜被吓疯了,连自己人也砍,快,制住他!”
“是!”
顿时,五六个大汉上前,七手八脚的将牛邦喜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你们这群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显然,牛邦喜把这次行动的失败完全归咎于王焕等人的身上了。
将牛邦喜制住后,荆忠对着他手下的都头吩咐道:
“攻山的事你们不用去了,带着你们的牛大人以及这些伤兵回去吧!”
听到这话,几个都头心中又是庆幸,又是不满,矛盾的很!
庆幸的是,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不满的是,自己的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眼瞅要到对方的炮击阵地了,到手的果子这不被人生生抢走了吗?
不过,牛邦喜都被制住了,他们几个都头又敢说什么?
当即对着荆忠抱拳回道:
“是!”
安排好牛邦喜的人,荆忠、李从吉和曾密三人简单商议一番,随后带着各自的队伍继续向山上攻去。
剩下的路,倒是异常的平静,荆忠、李从吉和曾密三人虽然小心翼翼,但一路上倒是没什么意外发生。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
三支队伍终于来到了山岗上。
向山岗上看去,就见山岗顶上有一片占地四五十亩的空地,地上的树丛都已被伐掉,成堆成堆的堆在一旁。
空地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十米高的炮车,足有三五十个之多。
炮车旁,还有几百个兵士正忙碌的装填着霹雳炮,显然就要对官军的中军打仗进行下一轮的炮击。
见状,荆忠和李从吉对视一眼,就见李从吉皱着眉头说道:
“这么容易?不会是陷阱吧?”
荆忠后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兵士,低声说道:
“就是有埋伏又能怎么样?咱们带着上万的队伍,还能怕他?”
说着,他带人就要往上冲。
李从吉赶紧拦住了他,略一沉吟后说道:
“我总觉得不踏实。
这样,我先带人上去趟趟,你们随时支援我!”
“也行!”
于是,李从吉对着手下的众位都头命令道:
“给我杀!”
顿时,三千官军如虎狼般冲出山林,向着山岗上的炮击阵地冲去。
而荆忠和曾密,则带着队伍继续隐藏在山林之中观察。
就在李从吉的队伍即将冲入炮击阵地之时,就听“嗖”一声响箭划破天空。
随着这声响箭,从东南、正南、西南三个方向冲出三支人马,向着李从吉的队伍包围而去。
正南方向,一个高大威武的和尚,手里拎着水磨禅杖,一边冲一边吼:
“飞龙军,跟我冲!”
东南方向,一个脸上带着青志,满脸狰狞的将领,手里拎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一边冲一边吼道:
“猛龙军,跟我冲!”
西南方向,一个光着上身,肌肉虬结的大汉,手中拿着两把戒刀,身后还跟着两名女将,也是一边冲一边吼:
“龙虎军,跟我冲!”
看到这阵势,李从吉心中一惊,暗道一声:
“果然有埋伏!”
他慌忙指挥着手下兵马,分三个方向迎击冲出来的敌人。
而就在此时,山林之中的荆忠和曾密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兴奋的神色,就听荆忠激动的念叨着:
“哈哈,林冲,这就是你的埋伏吗?
要是李从吉一支队伍,还真被你算计了。
不过,我们才是那个黄雀!”
说罢,他振臂一呼,与曾密带着剩余的六千名兵士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