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杨骏在殿中住宿,应有人保卫,可派左右卫三部司马各二十人、殿中都尉司马十人供杨骏使用,这些士卫可以持兵器出入宫殿。”
读完诏书,朝堂之上,一片喧哗,有不少大臣不信先帝,会任命他一人为辅政大臣,还身兼数职,权力滔天。
可外戚杨骏的势力难以撼动,又有其女儿太后杨芷的支持,朝堂中大多数都是其亲信,就算有人敢说杨骏篡改遗诏,那只会遭来无情的屠杀!
有些忠心的大臣纷纷上前,想要一辨诏书真伪,而后,杨骏便将诏书交给一旁的下人,递给他们看。
这些大臣仔细看着那张绢上的红色皇帝印章,“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大而醒目,还有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并没有什么不对。
这时,这些大臣才意识过来,先帝都能被他和太后软禁,那弄一份假的绍书又有何难?
他们环顾四周,仅仅只有他们几人提出异议,而其他人都沉默着,不知早以是投靠了杨骏,还是迫于他的权势。
外面禁军的杀气腾腾,遮住了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使众人缄口不言,格外恭顺地站立一旁!
这些大臣中,有一人愤愤不平,大为恼怒,拿过这份似真似假的诏书,一把扔向杨骏,并泼口大骂道:“乱臣贼子,你为何在死之前,不让我们觐见陛下?”
诏书迎面砸来,杨骏惊得后退几步,刚好诏书落在脚下,滚动了一下,如遗弃的垃圾般滚在一旁。
他大踏步跨过尊贵的绍书,怒指那人,“临晋王司马乙,你想造反吗?”
“当时先帝病重,不想见任何人,你别不知好歹,全怪在我头上!”
而后,杨骏转头看向一旁坐于皇位上,二十岁的新皇司马衷身上,开口道:“还请太后、太子殿下,允许我杀了这些叛逆之辈,以肃朝纲!”
太子司马衷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面色愁苦,缓缓看向杨骏,内心颠了一下,不敢说话。
坐在一旁的太后杨芷,看向自己的父亲,开口道:“好,那就请太尉大人严惩这些恶人!”
“全权负责,辅佐新皇!”
司马衷转过头,看了一眼太后,又低下了头,不敢说一句反对的话。
他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傀儡而已,只要他们愿意,也能随时废了自己。
太尉杨骏半弯下腰,双手抱拳,杀意浓浓地说道:“遵命!太后。”
他如饿狼般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伙人,大声喊道:“来人,将这些叛逆之辈给全抓起来,夷三族!”
顿时,门外的禁军中的虎贲卫齐刷刷冲了进来,将这些人通通拖走,这些大臣口中大喊道:“逆贼,你们杨氏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
这些大臣的怒骂声此起彼伏,响彻朝堂,如一只疯犬般向杨骏纷纷狂吠起来,众大臣看着杨氏一族只手遮天,将这些司马宗室拖走,纷纷惊出冷汗。
这时,一个士卫快跑进大殿之中,半蹲着,向杨骏禀报道:“报道太尉大人,宫外汝南王司马亮前来。”
众大臣纷纷看向士卫,听到先帝的皇叔司马亮来了,看来太子是有救了,杨氏乱政的局面要结束了。
“好,看来病是好了,快快有请。”
“可不知怎么,他朝宫里行了跪拜之礼,便转身离去。”
“什么?岂有此理,先帝驾崩,竟不前来崩丧,多次借口托病不来,真是无礼至极!”
杨骏本想铲除这个劲敌,可汝南王司马亮又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又德高望众,不好下手,会引起众怒的。
“唉,算了,就由他去吧!”
……
汝南王司马亮骑上马向城外奔去,他知道杨氏势力正盛,自己一旦进入宫内,必然会被软禁,不见天日。
他现在必须赶回自己的封地汝南郡,再想其他办法,剿灭这群逆贼,只可惜到死,都未能见到可怜的陛下。
每当他要见陛下时,杨骏就处处阻拦,仗着自己女儿是皇后,竟敢软禁陛下。
陛下病重,都没到见他一面,做为皇叔,真是不称职啊!
陛下也一定想见自己,奈何杨氏父女的联合起来,将陛下的诏令给扣留了。
今日,陛下丧礼众臣都去了,我却没去,真是对不住陛下。可杨骏不就想利用葬礼屠杀反抗的人吗?我去了,定是有去无回,只能在宫外司马门拜见陛下了。
他骑马在皇城里穿过一条条街道,满脸惆怅,丝毫高兴不起来,迎面而来的风,吹得他脸生疼!
身后的几十个士兵紧紧跟随着他,保护他们的这位镇南大将军,汝南王司马亮快马加鞭,赶往许昌。
经过好几日的奔波,他终于赶到许昌,心里总是踏实了许多,但还是无法彻底安心,又写了封书信,说自己离开洛阳,并镇守许昌。
这些杨骏就不会找自己麻烦,他虽统领禁军,位高权重,又身为镇南大将军,兵权在手,可杨骏也势力庞大,且野心极大,远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最好。
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有其他司马王不愿看着杨骏独揽大权,一定会出兵杀了此人的。
……
此时,白飞鹏身处在青竹宗,他看着眼前的郁郁青青的竹林,细雨纷纷而下,落在他身上。
他没想到自己还是入了此局,或许这一切早已注定,永远无法当个普通人,平安快乐的生活。
细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孤伶伶的身躯,脸颊上的雨滴不断滑落,消失在细雨中,感觉身上有种彻骨的寒意!
他静坐在一个一处草地上,任风吹雨打,无动于衷,发着呆,周围的一切影响不到他分毫。
他见惯了风雨,受尽了风雨,早已渐渐习惯了这一切!
杨小铃悄悄走到白飞鹏背后,用双手迅速捂住了他的眼睛,露出开心的笑容,没有说话,看白飞鹏能猜出来她不?
白飞鹏只觉突然天黑了,一双细腻软糯的双手捂住了他的双眼,他笑了一下,开口道:“是任安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