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司机？”
方回瞳孔一缩，想到昨晚那个，起初载着他，后来又载李明离开的司机大哥。
他瞥了眼张静怡，收敛了一瞬间的震惊。
不能让她看出来，毕竟，在她的视角里，昨晚他只是去了一趟派出所。
“是啊。”孙爱点点头，带着方回往警局里走。
路上，方回四处环顾着，故作不经意的问：“那个出租司机是怎么死的？和李明有关？”
“这边的同事，一开始怀疑和李明有关，但调查之后发现，只是一场哮喘引发的车祸。”孙爱解释道，并未想太多。
昨晚，出租车撞到路边的树上，而车里的司机哮喘发作，窒息死亡。
尸体是今早5：40分，被一位环卫工人发现的。
法医对尸体做了鉴定，确认是哮喘发作，引发的窒息死亡。
警方又调取了四周的监控，发现这辆出租车在开往兰海花园的中途，司机下车在路边呕吐。
之后李明紧跟着下车，一边轻拍司机的背，一边像是在询问什么。
司机则摆了摆手。
摄像头太远，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也看不清他们的嘴型。
今早李明来到之后，则说，昨晚他见司机呕吐，便下车询问对方有没有事。
司机摆摆手，说自己没事，就是刚刚被吓到了，胃里有些不舒服。
大概是被那三位便衣警察吓到的。
吐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期间司机还回车上，拿了水杯来喝。
这杯茶水也化验过了，同样没有问题。
随后司机就上了车，载着李明来到兰海花园，两人就此分别。
司机是在离开兰海花园，回家的路上，突然哮喘发作，出了车祸，最终窒息死亡的。
整个过程，看上去，李明就是个无辜的路人。
但仍有两个疑点。
哮喘患者的药物，一般是随身携带的，可在那辆出租车上，并未发现治疗哮喘发作的药。
第二，司机在车祸发生、哮喘发作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求救，不仅没叫救护车，甚至都没给家里人打电话。
像是根本来不及去触碰手机，就瞬间窒息死亡了一样。
警方用了审讯技巧，多次询问李明，有没有带走司机的药。
李明则表示，根本不知道司机有哮喘，表现的完全正常，找不到丝毫疑点，因此暂时排除了嫌疑。
“别说他了。”孙爱带着方回，来到一间会议室，推开门，小王正在里面坐着。她抿抿嘴，“说说你们的事情吧。”
张静怡顿时紧张起来，死死抓住衣角。
方回也有些紧张，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当年那场车祸，确实是方大强开车，撞到了张静怡一家的车上。
但是，既然孙爱和小王叫他来了，大概是有办法掩盖过去吧……
希望能掩盖过去，瞒一辈子也好。方回握住张静怡的手，和她一起走进会议室。
“坐。”小王正在刷手机，表情很轻松，只是眼底有一大片熬夜留下的青灰。听到开门声，抬头一看，说，“你们可得谢谢我了。”
“怎么？”方回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小王。
小王点上烟，深吸一口：“连夜跑到N省，又连夜跑回来，就怕你们被那周兰误导，最后好好的一桩姻缘却天各一边。”
小王说话时的表情很夸张，说起来，这人今年才24岁。
方回观察小王表情的同时，身旁的张静怡，心中已翻起惊涛骇浪。
张静怡睫毛颤了颤：“是……是假的吗？你说‘周兰误导’……”
“没错。”小王拿起旁边的文件夹，打开后推到张静怡面前，“你自己看。”
张静怡急忙捧起，一边看，一边听着小王说。
小王甩给方回一个眼神，之后说道：“方回变成植物人的原因，确实是一场车祸，但是，你们所遇到的不是一场车祸。”
“那年暴雨，你们那条通往N省的高速路上，出事的车辆不少。”
“你家的车，是马上到N省时出的事，而方回一家的车，是在高速路中间出的事……”小王顿了顿，轻咳，“这都有档案记录的，做不了假。”
张静怡身体一晃，险些倒在地上，哽咽着放下手里的文件夹。
“爸，妈......”
哭声响起，方回叹了口气，轻轻抱住她，细声细语的安慰。
边安慰她，边扫了眼文件夹上的内容。
是一张公务单位用纸，上面还有N省交通局的公印章，内容也与小王所说的一致，看上去，好像是真的一样。
可方回知道，这是作假的。
从在医院审问周兰的那一刻开始，小王就做好了作假的准备，此刻也一直向方回甩眼神，不断的暗示事情真相。
方回轻轻点头，扶着张静怡坐下，之后用嘴型对小王说了声‘谢谢’。
小王见状，彻底放了心。
他真怕方回误以为这是真的，然后再带着张静怡去N省。
见方回悟到了，小王便起身：“你们聊吧，我得去睡一觉了。”
“多谢。”方回说。
“没事。”小王拍拍方回的胳膊，隐晦的说，“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以后……要好好的。”
“好。”
方回目送着小王离开，心里反复念叨着对方那句‘要好好的’。
自己当然想好好的，可有人不愿意。
抿抿嘴，他问孙爱：“陈建树有可能假死，有没有查到消息？”
“还没。”孙爱摇头，“医院和火葬场那边手续齐全，没有问题。”
“但这个因果关系很奇怪。”方回说，“那晚我突然收到陈建树的死讯，所以才回家奔丧，所以才给了周兰刺杀我的机会。”
“我知道。”孙爱点点头，“已经把相关的人带回来问话了，还在进一步深查，有消息后会告诉你的。”
“还有李明，我总感觉他很奇怪，在他身上发生了太多巧合的事了。”方回皱着眉，顿了顿说，“他甚至就住在我们隔壁。”
“还有这事？”孙爱一惊。
“嗯。”
“我知道了，我立马把这件事情告诉孙哥，他会处理的。”
孙爱说着，离开会议室，去找孙健安。
张静怡坐在位置上，一边擦眼泪，一边听完全程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