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方回愣了一瞬，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小王的话，顿时讶异。
“你说许库？他不在警局？”
“许库就是破窗而入，然后救了你的人？”为了确认信息，小王又问了一遍。
方回点头：“是，他不在警局？”
今天从昏迷中苏醒后，没有在医院里看到许库，方回就以为许库在警局。
哪曾想，警方在寻找许库。
小王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随即问：“你昏迷前有见到他去哪儿吗？”
“没......”方回仔细回想，片刻后皱眉，“当时我已经意识模糊了，只知道他替我叫了救护车，然后一群医生围着我，就没再见过他。”
小王用笔帽挠了挠头，说：“我联系过医院，值班护士说，你被送到急诊室时身边没有家属跟随。”
“我以为他在警局。”方回问，“难道不是他报的警？”
“是，关键，现在找不到他了。”
一番话落，会议室中陷入沉默。
片刻。
小王又问方回。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大学室友……然后”，方回停顿了下，越是思考，越是觉得古怪，“他，他是一直跟踪我来到林荫县的。”
“跟踪？”
“对。”方回想了想，补充道，“我是突然收到我父亲的死讯，才从北都大学赶回林荫，期间，从来没向许库提起过这件事。”
“但许库好像知道一切。”
“我坐飞机，从北都赶回S省时，他就买了和我连坐的机票。”
“我坐大巴车，从S省赶回a市时，他又和我上了同一辆车，然而在这之前，出机场的时候，我们已经分开了。”
“然后......”
说到这里，方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王也有些不自在：“然后什么？”
“然后我觉得他跟踪我嘛，干脆就坐顺风车回咱林荫县，谁知刚坐上车，许库就在路边等着我了，还拦住了我那辆车。”
现在再回想，确实匪夷所思。
小王在本子上写下这些信息，一时间，会议室中只剩下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许久，小王抬起头，又问：“许库和你坐同一辆顺风车回的林荫县？”
“不是。”方回摇摇头，说，“当时我很害怕，所以多出了一份钱，让司机别管许库。我们就开车走了。”
“但到了晚上，我撒完我爸的骨灰，和我妈回家的时候，许库就在楼下等着我呢。”
机票座位、大巴车、家庭住址，许库如何能知道这些信息呢？不去想还好，小王一提起来，方回就开始奇怪了。
这完全想不通啊。
而且，许库还身手不凡，能带着一块大石头爬到三楼。
掰断防盗窗的铁栏杆，从窗户里进来救人。
许库还常年戴着那顶鸭舌帽，还时不时的会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走到他床前看他。
“嘶......”
方回搓了搓胳膊，转而拿出手机：“别急，我给他打电话。”
“行，你先打一个吧。”小王说，“他可能是觉得自己打了人，怕受罚，就提前跑了。”
当时，许库用一块大石头砸伤了张红霞，挡住了张红霞的致命一刀。方回也觉得，不排除这个可能，便一边点头，一边拨通许库的电话。
耳朵贴着手机听了片刻，方回愣住了，愣愣的对小王说：“是空号……”
“啊？”小王顿时皱眉。
“他的手机号......”方回诧异，“变成空号了？这，注销了？”
常年从警的经历，顿时让小王察觉到一丝异常。
他忙问方回：“还有谁认识他吗？他是你同学，问问他有没有回学校。”
“好......”
方回愣怔的拨通曾敏的电话，聊了片刻，默默放下手机。
“没有。”
“我们老师现在也在找他。”
许库好像是没跟任何人说过他要离开学校，突然的消失，仿佛人间蒸发一样。班里少了个人，钱树明都快急疯了。
小王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将这些事情全部记录到本子上。
“那就先不管许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他沉默片刻，问道，“听孙爱说，你被‘换脑’了？”
“是。”方回说完，见到小王古怪的眼神，没忍住咳了两声，补充道，“至少在我所看到的视角里，确实是这样的。”
小王闻言，点了点头：“能理解，当局者迷嘛。”
“不过。”话音一转，他继续说，“换脑这件事肯定是假的，你不用多想，它不可能是真的，能理解吗？”
“嗯。”方回点点头。
小王啧了声，又说：“我相信你肯定不是……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的人，肯定是有人设了一个局，才叫你陷了进去。”
“这件事情不简单。”
“包括你变成植物人的真正原因，现在都变成了案件重点。”
“我们抓到张红霞后，就一直在审她，就问她你是怎么变成植物人的嘛。”说到这里，小王皱起眉，“但她一直不说。”
“周警官和孙警官知道。”方回急忙说。
“你说周潮升和孙健安吧？”小王摇摇头，“咱县里的犯人跑去外省了，孙哥带队去抓人，小周跟队，都在卖命呢。这时候，问他们不合适。”
方回皱眉：“那怎么办？”
“也不用着急吧？”小王说，“反正他们执行完任务就回来了，无非是早一点问、晚一点问而已。”
“也好。”
“另外”，小王顿了下，又说，“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打算兵分三路，先慢慢查着。”
“兵分三路？”方回尾音一扬，略有些不解。
小王简单解释了下。
大概就是，一队人配合北都警方，先把钱树明抓起来审问。确定一下，钱树明究竟是不是换脑的人。
第二队人继续审讯张红霞。
而第三队，着手调查10年前，方回变成植物人的真正原因。
毕竟。
谁也不能保证，当时方大强，对周、孙二人说的就都是真话。
“那暂时就这样。”小王合上本子，起身说，“我先去忙了。”
“麻烦了。”方回跟着起身，和小王握手。突然，他注意到小王手背上有一道疤痕。
他神色一愣，突然喊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