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滔天现水鬼 寒刃饮血惊画舫
暴雨击打着漕船乌篷,陆沉握着青冥剑的手指节发白。船身突然剧烈晃动,姜蝉衣手中药粉撒在舷窗上,竟冒出诡异的蓝烟。
";水里有人。";她压低声音,脖颈青纹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十二道黑影破浪而出,裹着江藻的弯刀已劈到眼前。陆沉横剑格挡,青冥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刀剑相击的刹那,他看见对方手背的鳞片——那些刺客的皮肤上覆满青黑色鱼鳞!
";南疆尸傀!";姜蝉衣甩出三根银针,钉入最近刺客的眉心。尸体突然膨胀爆开,数不清的蛊虫裹着毒血溅向货舱。陆沉抓住桅杆上的缆绳荡开,右臂撞在青铜箱上发出闷响。裂纹从箱底蔓上来,某种尖锐的啃噬声让他寒毛直竖。
青冥剑刃忽然泛起血光,残缺的剑锋竟透出三尺剑气。陆沉下意识挥剑划出半弧,三个刺客拦腰断成两截。断口处没有鲜血,只有墨绿色的黏液汩汩流淌。他瞥见弯刀柄上镶嵌的碎玉,竟与青冥剑缺角严丝合缝!
";轩辕剑碎片!";这个念头刚浮起,船底突然传来木头断裂的巨响。整艘漕船向右倾斜,装着青铜箱的暗舱开始渗水。姜蝉衣甩出药藤缠住陆沉的腰,自己却被浪头拍在舱壁上。她咳出的血落在青铜锁扣,那箱子竟像活物般颤动起来。
陆沉反手斩断缠在脚踝的水草,发现那些根本不是植物——无数细小的蛊虫正啃噬他的靴底。青冥剑劈开水面时带起血色涟漪,藏在水下的刺客露出獠牙。他们的眼白完全被黑色占据,脖颈缠绕着银线蚯蚓般的活物。
";闭气!";姜蝉衣砸碎药瓶,紫色毒雾瞬间笼罩甲板。刺客们的鳞片遇毒卷曲脱落,露出溃烂的皮肉。陆沉趁机斩断主桅,倾倒的帆布将五名刺客压入江中。浪涛里突然伸出白骨利爪,抓住他的脚踝直往下拽。
江水灌入鼻腔的刹那,时停能力自动触发。陆沉在凝固的时空中看见骇人景象——整段河道底下铺满人骨,每具骸骨都连着银线通向巫教祭坛。三息将尽时,他挥剑斩向最近刺客的弯刀。刀刃崩裂的瞬间,苍龙璧碎片飞入青冥剑缺角,剑身突然暴涨金光。
水鬼们在惨叫声中化为飞灰,陆沉抓着浮木浮出水面。姜蝉衣正在船尾与最后两名刺客缠斗,她的左肩插着半截断刀,毒血把江水染成诡异的孔雀蓝。陆沉正要掷剑相救,却见那女子突然扯开衣襟——她心口浮现万毒图腾,所有蛊虫如见天敌般仓皇后退。
";快...砍断缆绳...";姜蝉衣踉跄着指向货舱。青铜箱已完全开裂,数百只尸蟞正从箱底涌出。这些蛊虫每只都有婴孩拳头大小,甲壳上天然形成人脸图案。
陆沉挥剑劈向铁锁时,剑锋突然被无形力量弹开。箱内传出女子轻笑,蓝璎珞的虚影在尸蟞群上凝聚:";小师弟,见到师姐备的见面礼可还欢喜?";
青冥剑发出愤怒的龙吟,陆沉感觉右臂经脉像被烙铁贯穿。剑光横扫而过,整箱尸蟞瞬间汽化。蓝璎珞的虚影却趁机钻入姜蝉衣伤口,后者突然反手射出毒针。陆沉侧头避过,针尖擦过的桅杆立刻腐化成灰。
";她在...我灵台...";姜蝉衣咬着牙将银簪刺入天突穴,七窍同时流血,";用...你的血...";
剑锋划过掌心,金红色血珠甩在女子眉心。蓝璎珞的尖叫震碎舷窗,虚影如遇烈火的蛛网般消散。姜蝉衣瘫软在陆沉怀里,脖颈青纹竟蔓延成凤凰展翅的形状。
货舱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两人冲进去时,只见老船工正在撕扯人皮面具。他胸口中了三支毒镖,手里攥着染血的密信:";严九龄...血祭...";话未说完,尸体突然自燃,灰烬里滚出半枚药王谷弟子令牌。
陆沉用剑尖挑起密信残页,火漆印章是内阁首辅的蟠龙纹。姜蝉衣蘸着自己的毒血在甲板书写,残缺的南疆文字渐渐成形:";七月十五,苍龙泣血。";
雷声震得船舷嗡嗡作响,陆沉忽然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青冥剑正在发生某种蜕变,那些融合的轩辕剑碎片在剑脊形成龙鳞纹路。当他望向漆黑江面时,竟能清晰看见水下三丈的巫教符咒——每道咒文都在蚕食漕船龙骨。
";去船头!";姜蝉衣突然甩出药藤缠住两人腰身。下一秒,整艘漕船从中间断裂。青铜箱的残骸里飞出骨笛,在空中自动吹奏招魂曲。陆沉挥剑斩去时,那些音符竟凝成实体刀刃!
时停能力再次发动,这次他明显感到右臂经脉传来撕裂痛楚。在三息凝固的时空里,他看见每道音刃都连着银线,最终汇聚到江心漩涡中的青铜鼎。剑光劈碎骨笛的刹那,鼎中传出非人嘶吼,整条漕河为之沸腾。
当最后一名刺客的尸体沉入江底,陆沉才发现东方已泛鱼肚白。他的右臂自手肘以下完全玉化,皮肤下流转着星辰光点。姜蝉衣正在解剖一具水鬼尸体,从溃烂的心脏里挑出活蛊。
";这是用龙脉温养的噬心蛊。";她将蛊虫封入玉瓶,瓶壁立刻结满冰霜,";看来有人想用整条漕河养蛊...";
话音未落,上游忽然漂来数十具浮尸。每具尸体都穿着药王谷弟子服,心口插着刻有";萧";字的短刀。陆沉弯腰查看时,一具";尸体";突然睁眼,将染血的布条塞进他手中。
布条上用金线绣着八个字:神农泣血,万毒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