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楼主探前尘,大燕秘史浮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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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更鼓被风雪吞没,叶红鱼的白靴踏过听雪楼第七层的青铜砖。每一块砖面都刻着濒死者的面容,这是历代楼主斩杀千人后浇筑的\"众生相\"。她的剑鞘扫过墙面,三百六十一盏人皮灯笼次第亮起,映出穹顶三千柄倒悬的残剑。
\"就是这里。\"她在东南角的烛龙浮雕前驻足。三日前截获的密报里说,此处藏着能颠覆听雪楼的秘密。剑尖刺入龙眼的刹那,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冰阶。
寒气凝成的鬼手攀上裙角,叶红鱼并指斩断冰阶旁的蛛网。当第七十九级台阶在脚下碎裂时,她看见了那具悬在冰窟中央的玄铁棺——棺椁表面凸起的纹路,与她怀中半枚玉佩完全契合。
往生剑鸣突然变得凄厉,剑锋触及棺盖的瞬间,冰晶以惊人的速度爬满整具棺木。棺盖移开三寸时,叶红鱼看见了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
\"慕容氏第三百七十代影卫统领,叶青璃。\"她念出棺内金册上的文字,喉咙突然发紧。尸身手中握着的半块虎符泛着冷光,背面\"如朕亲临\"的篆文刺痛了指尖。
冰窟四壁的萤石突然爆亮,三百幅壁画在强光中显现。叶红鱼倒退半步,剑尖抵住颤抖的左手——第一幅壁画上,慕容昭正将轩辕剑插入听雪楼地脉,三百影卫在剑光中化为石像。
\"原来如此。\"她触碰壁画上某个影卫的面容,那眉眼分明是幼时教自己剑法的哑嬷嬷。当指尖抚过轩辕剑鞘的花纹时,冰棺突然迸发紫光,棺中尸首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往生剑主,你终于来了。\"尸首的嘴唇未动,声音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叶红鱼的剑锋结满冰晶,她认出这是慕容皇室独有的\"传音入密\"。
冰棺中的女子突然抬手,虎符与婚书残页同时浮空。当染血的\"慕容昭\"三字触及虎符时,整座冰窟开始崩塌,壁画中的影卫们竟提着灯笼走出石壁。
\"接剑!\"尸首忽然暴起,腐朽的手指握住往生剑刃。叶红鱼想要抽剑,却发现剑气正源源不断涌入对方体内。尸首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生机,最后定格在双十年华的模样。
\"三百年前,慕容昭分轩辕剑魂藏于九处龙穴。\"复生的女子声音清冷,指尖点在叶红鱼眉心,\"听雪楼影卫世代守护剑鞘,直到紫薇帝星重现......\"
记忆碎片突然涌入,叶红鱼看见永和七年的雪夜。襁褓中的自己被放入冰棺,慕容昭割破手腕,在棺盖刻下北斗血咒。往生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浮现的经脉图竟与她此刻暴涨的内息完全契合。
\"你才是真正的剑鞘。\"女子握住虎符的手突然化作白骨,\"现在,该把偷走的东西还回来了。\"
三百影卫的石像眼中腾起鬼火,叶红鱼的白发被剑气削落半截。她在冰面上滑退七步,虎符与婚书相撞迸发的火星里,看见了令她肝胆俱裂的画面——陆沉浑身是血地被钉在轩辕剑影下,眉心紫纹正被黑气侵蚀。
\"休想!\"叶红鱼咬破舌尖,血箭射穿冰棺。往生剑诀第九式\"碎玉\"出手的刹那,整座冰窟被寒霜覆盖。复生的女子在冰晶中轻笑:\"无情道动情时,便是往生剑折之日......\"
地脉深处传来龙吟,三百影卫石像突然炸裂。叶红鱼接住飞来的虎符时,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玉碎的清响。婚书残页在剑气中燃烧,浮现出最后一行血字:
「慕容昭以身为祭,封轩辕剑魂于听雪楼。若后世剑主动情,则剑魂现世,山河倾覆。」
冰窟彻底崩塌的瞬间,叶红鱼看见了真相——往生剑柄的缺口与虎符完全契合,而自己心口浮现的北斗纹,正与陆沉眉心的紫薇星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