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高贵的皇子。
怎么能任由一群女人教导自己?
这样他就算日后成为了国家的主人也会被人嘲笑。
这就使得陆护安在每天上课的时候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在想什么。
那几个轮流给他们上课的女讲师看到陆护安就皱眉。
这位燕国皇子从前他身旁的那些讲师不是说他极爱好学习吗?
为何到了他们这里来以后,整日不是在发呆就是在做别的。
她们明明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那么认真的备课讲解了,其他的几人,甚至连公主对他们讲授课堂的评价都是很好。
怎么就只有这位燕国皇子如此的奇怪?
那些人虽然心中有奇怪,可这些女子教师也没有直接问出来。
说不定这位燕国皇子与常人不同。
他们看着人家是在走神溜号,实际上他认真听讲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些女子讲师除了极个别曾经看见过陆护安眼里的嘲讽和不屑的,其他人对他虽然称不上喜欢但也绝对没有恶意。
只能说把他当成一个最寻常的学生,偶尔甚至还会管教几句。
陆护安在被那些女子讲师管教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受到的屈辱更大了。
低着的头掩埋的更深。
他是真怕自己眼中的嘲讽和恶意被人看出来。
这群女人一个个仳鸡司晨不乖乖嫁人生子也就罢了,自己可是皇子她们也敢来问责?
陆护安这个情况也让大部分的女子讲师对他绝望了。
她们都很热爱自己这份做讲师的工作,知道陛下对公主及其这些人的看重。
所以她们是真的很希望能把所有人都培养成才。
可是面对一个殊死抵抗不配合的学生,她们只能放任不管。
她们原本就已经对陆护安有些绝望了,对他彻底没了任何好感是因为尚书大人终于抽出时间来给公主她们讲课了。
虽然尚书大人只是把她们从前教的东西再整合起来统讲一遍,可陆护安却听的颇为认真。
甚至在课堂之上表现的颇为积极。
时常还会询问尚书大人一些问题,很是希望自己能在尚书面前展露自己的聪慧。
这下子那些女讲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这位燕国的皇子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他从前在课堂上的那些表现就是单纯的看不上她们这些女人。
甚至在武学课上之所以那么的不配合,也是因为武学讲师是一个女子啊。
现在尚书大人一个男儿身的人来为他们讲学,这位燕国皇子这不一下子开窍了?
这个认知让不少女讲师心中颇为不满。
甚至脾气暴躁的若不是身旁的友人拉着,已经要跑到前面去和陆护安打上一架了。
既然这么看不上他们这些女子讲师,那为什么还要费尽一切心力的陪在公主身旁做一个不起眼的伴读?
镇国公主她不也是个女子吗?
虽然被人拦住,没能在尚书大人授课的时候就冲上去和陆护安这个燕国皇子打上一架。
但等到这些人跑到隆安帝面前去狠狠的告上一状时,就再也没有人阻止了。
这就使得尚书大人的授课都还没有结束,她们就已经在尚书房外拦下了来看望自己女儿的隆安帝。
隆安帝现在除了每日批阅奏折和保养身体以外,这段时间里又养成了一个新的爱好。
他喜欢像个该溜子一样在皇宫里到处溜达,最后溜达的目的地肯定是自己女儿读书的尚书房。
他也很少进去打扰那些讲师们的授课,他会鬼鬼祟祟的不顾自己皇帝的身份躲在一旁。
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眯眯的读书。
隆安帝不但不顾自己皇帝的身份整个人都有些猥琐,甚至很多时候,看着自己女儿一脸笑容的样子他还会落下泪来。
哎呀呀。
前好多年他真的做梦都在梦到这个场景。
梦到自己有了一个孩子,自己每日早上可以拉着他的手去读书。
然后偶尔还可以去书房接她回来。
现在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女儿,所以自己的梦想实现了呀。
隆安帝今日走在路上也是笑容满面。
现在皇宫里已经没有几个正经主子了,他甚至还喜欢去各个地方踩点。
哪天突然脑洞大开,就会派人去把那些没有人居住的宫殿翻个底朝天。
他绝对不允许这后宫里再藏着任何一点儿可以危害自己女儿身份的东西。
今日隆安帝已经远远的看到了尚书房,整个人的笑容瞬间又扩大了几分。
他今天又派人搜检了两座宫殿,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害人的东西。
他和自己宝贝女儿居住的皇宫果然是安全。
结果在半路突然就遇上了自己看的还算眼熟的几位女师傅。
她们几人面上还有着难以掩饰的愤愤不平。
隆安帝原本高兴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
他身旁跟着的那个小太监,只觉得天佑从春暖花开变成了寒冬腊月。
整个人瑟缩在隆安帝的身后,很是怂气的打了个哆嗦。
自从福喜公公被调到公主身旁,他们这些小太监就能直面皇威。
以前觉得福喜公公顶在前头耽误了他们出头,现在他们有出头的时机了。
可这些小太监却一个个的开始了相互谦让。
谁都不是特别想第一个在陛下面前露脸。
他们这些小太监甚至还自发出现了轮班制。
只要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被陛下刻意点名留下长期伺候的。
那他们就每个人在陛下身旁伺候一天,第二天就轮到下一个人了。
今日轮到自己他本以为又能平平淡淡的过去,结果看着那个女讲师愤愤不平的往陛下的方向来了。
这个小太监直觉吾命休矣。
早知道就不和那个混蛋换班了!
“陛下?”
那几个女讲师本来就是想去找隆安帝告状的,结果在门口就撞上了她们要去见的人。
那些女讲师一个个停下了脚步,对着隆安帝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行礼。
隆安帝见状面色也没有稍微变好些。
“发生了何事,你等为何要在宫中如此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