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个侍卫领命退下,隆安帝这才继续埋头于自己面前的那些奏折。
被福喜提拔上来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根本半个字都不敢说。
他是福喜在皇宫里收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干儿子,从前一直是跟在自己干爹身后服侍在陛下身旁。
他那个时候虽然没怎么在陛下面前露过脸,但因为自己干爹的关系也能被人尊称为一声小总管。
自己的干爹原本是想把自己派到公主身旁去伺候的,结果谁知道陛下直接把干爹本人指给了公主。
他一下子失去了自己面前所有的庇护,就那么赶鸭子上架的成了陛下身旁近身伺候的大总管。
这个年纪尚小又没经历过什么腥风血雨的小太监日日悬心,只能拼命回忆着自己干爹服侍陛下时候是怎么做的。
他担忧自己一时过的不好,做的不好会被陛下砍了脑袋。
好不容易这鹌鹑一般的性子被养好了一些,结果前些日子,陛下突然让自己经手了燕国质子之事。
他一个小太监何德何能,能够参与到这种绝密之事当中。
那个小太监按照隆安帝的吩咐做事的时候,整个人的腿都是抖的。
他是真的害怕自己做不好就会被陛下灭口,也害怕哪天因为自己参与的事情太过骇人而被灭口。
现在看着陛下手不沾血的,就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燕国的太子身上。
甚至这位已经做了二十多年太子的嫡长子还被废了,燕国皇帝还要举国之力的给自家陛下送了珍贵贺礼。
这个小太监越发不敢说话的同时,对自家陛下的崇敬之意也是越来越深。
陛下果然能为常人所不能。
“再多去派几个太医给燕国皇子诊脉,既然一直醒不过来,那就派人多送去些好药材好好养着就是了。”
隆安帝的语气中甚至还带上了一些对这个孩子的可怜之意,可这份可怜之意却让这个小太监更加畏惧。
“陛下仁爱。”
“虽不是朕的儿子,但他也是有父有母的,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父母竟然忧心。”
“陛下说的是。”
这个小太监继续低着头回应,只是眼中却不自觉的闪过了一丝的嘲讽之意。
燕国皇帝怎么会心疼陆护安这么一个被放弃的儿子呢?
毕竟燕国皇帝来信是一直在替自己的太子请罪,甚至还把这个太子废了就怕自家陛下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
派人送了一大堆的金银财宝来给陛下,可是不管是信里还是信外都没有半个字提到了陆护安这个儿子。
燕国皇帝怎么会心疼自己的儿子呢?
那个小太监从勤政殿退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被高空的阳光晃了一下。
看着高高挂在天边的太阳,那个小太监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燕国所看到的太阳与他如今在皇宫看到的是否一样。
但是他知道陛下就是这个天底下最耀眼的太阳。
陛下想让其他三国哪一个国家暗无天日,那那个国家就要长久不见阳光了。
陆护安中毒昏迷的情况,顾安安和他的那些伴读自然也是知道了。
顾安安还特地派人去安抚了自己的其他伴读,告诉他们此事一定会查个明白。
隆安帝还特地下旨给了这些学生放了三天的假期,这些人这三天可以回自己的家中而不必一直苦守在皇宫。
这也是为了安抚其他伴读的心。
毕竟就算陆护安不得燕国皇帝的喜爱,那一国皇子的身份也是所有人当中除了顾安安以外最高的。
他都能在皇宫内莫名其妙的中毒昏厥,其他伴读的家人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三日后顾安安又要开始重新进学了,但是陆护安却还是昏迷不醒。
现在每日就靠着那些太医给他往嘴里灌药,几日的水米不进时的陆护安原本还算圆润的脸庞瞬间就瘪了下来。
甚至那些太医直接发话,若是十天内醒不过来那陆护安可就悬了。
结果顾安安的那些伴读入宫以后,给顾安安带来了一个令她颇为震惊的消息。
关于陆护安这个燕国皇子为什么会中毒昏迷的事情,竟然在短短三天之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更重要的是这个消息能够广泛的传播,其中根本就没有提到隆安帝半个字的不好。
燕国与其他三个国家也都是有贸易往来的,那些从燕国疯狂行进而来的行商,甚至其中可能还夹杂着燕国其他皇子派来的探子。
他们拼命的想要把燕国的前太子钉在耻辱柱上。
所以燕国太子谋害自己亲兄弟的消息现在绝对是传遍了四国。
甚至那些人还把高度又往上拉了拉。
只说他这样往其他国家皇宫内安插人手的做法,实在是有违四国之间的友好关系。
当然既然已经打击了他们最想打击的皇太子,那个从来没有被所有人看在眼里的弟弟也同样要打击一顿。
现在连皇宫里的太医都不敢确定,陆护安醒来之后是什么情况。
但是那些人传谣言的时候就直接说他要不就是醒不过来,就算醒过来以后也要变成一个太监。
不是那种失去了生育能力的意思,而是下面根本就不能用了。
顾安安原本听这些热闹还听得津津有味,听到这里的时候终于没忍住疯狂的咳嗽了起来。
“你们说什么?”
顾安安双目圆睁,手里已经下意识的从盘子里抓了一块糕点。
我的妈呀,这可真是好大的一个瓜。
有无数女人生了无数孩子的天定男主,他不行了?
现在都还没来得及祸害任意一个女孩子,他就这么不行了?
这些话当然是赵勒说的,他把这话说出口的时候都觉得实在是太脏。
看到顾安安这个镇国公主这么好奇的样子,他甚至还没忍住红了脸。
“公主,这些都是外面那些人胡说的,到底是什么情况臣也不知道啊。”
“这也太吓人了吧,怎么外面的谣言传的这么离谱?”
赵芷珍皱了皱眉头。
她对陆护安没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