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近乎痴傻的坚守。
只有四个人的部门，只属于四个人的升旗仪式。
肃穆，认真，极致的尊重。这一刻，司沉水那被锤打得如钢铁一般坚硬的心脏，极度鼓噪。
有一种尖啸在胸腔内轰鸣，有一种情感像是要蹿出体内找到共鸣。
她脑中闪现出当初成立战冥特战队时的情形，想起战友们为了同一份信念不顾一切的决心。
“生而为冥，誓死卫国。”
其实，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隔壁，恒阳驻地里也飘出国歌声，交相辉映，为这一片天空染上肃穆。
……
“司……司二小姐？”龙河三人看到突然出现在身旁的司沉水，眸中都闪过一抹讶异。
能避开他们的察觉悄无声息地出现，真的不是一般人。
厉擎苍似乎还在生早上的气，早就察觉到司沉水到来的他，眼睛盯着国旗，看都没看她一眼。
司沉水瞥了他一眼，转身拍拍龙河的肩膀，笑得特别贼：“什么时候出来的？”
龙河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瞧了站在那里装酷的老大一眼，拉着伏榕和宣伍一摇头叹气地走了。
伏榕顿时也哭丧了脸：“二哥，不要回去了吧？”
龙河踢了他一脚：“老大把门踢坏了，不回去就要赔钱。”
“不是说让我爸赔了吗？”宣伍一凑上去问。
龙河和伏榕立即停住脚步，望着他两眼发光。
“你确定？”龙河问。
宣伍一木着一张脸：“不然我爸刚才打电话过来骂我干啥？”
“干啥？干活，给麦子浇水去！”龙河赶着他调转方向往麦地里走。
伏榕最不喜欢干农活，拔腿就往办公室里跑：“我去把系统强化一下，不然那神经病又要来捣乱了……”
“他说的神经病是死神？”
厉擎苍咻然转身：“你认识他？”
“脑子转的可真快。”司沉水不置可否。
厉擎苍脸刷地就拉了下来，拔腿就往办公室里走，这下是真生气了。
一个冥王，一个死神，你们可真般配。
“死鬼，你口口声声要人家，人家来了你却始乱终弃，要不要脸啊你！”司沉水卷着长发，气沉丹田，声如洪钟。
一刹那整个广场上空都飘荡着这句“始乱终弃”，还未走远的龙河三人当即一个激灵，掉落一身鸡皮疙瘩。
厉擎苍全如遭雷击，傻在原地不敢动了。
她刚刚说什么？
司沉水看到他的反应心情大好，上前踮起脚捏住他的脸扯了扯：“你真打算始乱终弃？”
厉擎苍愣愣地望着她，好半晌才挤出几个字：“真，真的？”
司沉水挑眉：“不然？”
厉擎苍豁然笑得如同一个单纯的孩子，但随即想到要保持严肃，立即紧闭嘴巴板起脸，锐利的眼神扫向看八卦的龙河几人。
可一触到司沉水，他嘴角的笑容满得却是要溢出来，怎么都绷不住。
“进，进去说。我，我给你介绍一下FZC。”厉擎苍拉起司沉水就往了望塔改的办公室里走。
司沉水察觉到，握着她的这只手，手心都是汗。
而且，他拉她用的是左手。
她不禁动容，任由他拉着往里走，自己仰起脸看他。
他很激动，脸部线条紧绷着，脸色潮红，胸膛起伏，心跳正在飞快加速，但他在竭力保持镇定，不想让她看出来。
“傻瓜，至于这样高兴吗？”司沉水承认，她吃这一套，该死的诱惑！
远处，龙河与宣伍一站在大门口，默默望着他们手拉手走进办公室。
龙河戳戳宣伍一：“我没看错吧？老大竟然笑了，司二小姐真决定加入FZC了？”
宣伍一比划了一下厉擎苍和司沉水拉手的动作：“他们是在谈恋爱吗？”
龙河白了他一眼，往外走。
宣伍一追出去：“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真的在谈恋爱吗？”
“闭嘴！”
宣伍一：我又哪里错了？
……
了望塔一楼墙角，伏榕捂着心口走出来，巴巴地望着楼梯，确定厉擎苍和司沉水走不见了，才大大松了口气。
“我去，爆炸性新闻啊！”伏榕这个网瘾少年立刻掏出手机想宣传一波，但随即想到他还在禁闭期，要是四处发言被家里人知道，搞不好得被逮回去帮他们干苦力。
想来想去，伏榕觉得现在能分享八卦又不会出事的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几分钟后，FZC控制台的一台笔记本电脑里传出一声咆哮。
“他娘的厉擎苍敢撬老子看中的女人，老子要回去宰了他！”
伏榕惊呼：“你是华夏人？你的IP明明在国外。”
“谁说在国外就是外国人了？等着，老子马上就回国，老子要宰了厉擎苍！伏小子你给我把他看好了，千万别让他跑了！”
“你开什么玩笑……喂！”伏榕盯着屏幕上断掉的通讯，傻眼了。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厉长官还不知道自己无端当中多了一个情敌，将司沉水拉进办公室将门锁了。
但随即想到自己仿佛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又默默去把门打开，为了防止尴尬，还给司沉水泡了一壶清热降火的菊花茶。
一切妥当，该谈正事了。
厉长官端坐在司沉水对面，再三思考，结果一开口问了个特别没档次的问题。
“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司沉水将双腿搁到桌子上，手托着白玉茶盏轻轻转动，盯着茶汤里飘转的一朵雏菊看了一会，抬起头冲他挑眉：
“下一个问题。”
厉擎苍：……
行吧，现在她是祖宗，得哄，不敢把她给气跑了。
“你有什么打算？”
“下一个问题。”
“我们最近没有任务，你有没有任务去做？”
“下一个问题。”
厉擎苍：……
他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了一口气，起身，默默将她搁在桌上的腿拿下来放平整，转身朝办公室外走。
司沉水托腮望着他憔悴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真是可爱啊！
厉擎苍很快就回来了，捧着一叠文件，摆到司沉水面前：“这是FZC的资料。”
见司沉水要去拿，他突然按住文件，眼神盯着别处，似乎心虚地不敢看她：“我们，先聊一聊，你再看。”
“对对对，先聊聊人生聊聊理想，万一理念一致达成共识了，看完资料也不至于甩脸就走。”办公室外，跑回来听墙脚的FZC三剑客一个个紧张地手心里也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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