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那金翅大鹏在狮驼国建立妖国。
同样在西方,万寿山,地仙之祖镇元子大仙在自家道观内,收到了一封请帖。
打开一看,竟是佛门筹备兰盆会,特来邀请镇元子大仙赴会。
镇元子为此犯了难,实在拿不准要不要去参加。
他本属道教阵营,本打算同天庭众人一道建庙立派、弘扬道法,靠香火之力来供养人参果树进阶。
然而,镇元大仙所处的西牛贺州,西方教的传教势力早已根深蒂固、极为庞大。
致使镇元子自己的教派毫无发展空间,只能蜷缩于万寿山这一方地界 。
镇元子好歹是准圣巅峰,若想抢地盘宣传自家教义,本该是轻轻松松,为何当下如此窘迫?
原来道教的香火功德要分润给玉帝以及三清圣人,西方教的则提供给佛祖以及西方二圣。
而镇元大仙获得的香火和功德是供给自己的,那两方势力怎会乐意?
让镇元子去跟天庭抢功德,或者和佛教抢功德,简直是开玩笑。
两方势力都有圣人坐镇,就算圣人不出手,西方的几位佛陀也不是好惹的。
而天上太上老君也要拉着镇元子上三十三重天兜率宫,与其“好好说道说道” 。
况且,镇元子本身教派发展也不好,自己最小的两个徒弟清风明月都六百多岁了,以他们的天赋,这辈子都难成仙。
而镇元子手下徒弟大多如此。
难道是镇元子教导无方?显然不是。
要知道镇元子以自身修为蕴养的人参果,其果实功效与天庭蟠桃相当,吃一口便能得道成仙。
但无奈人参果树产量稀少,哪能和蟠桃的海量产出相提并论。
蟠桃盛会时,天庭能拿出大量蟠桃犒赏众神,镇元子却难以用果子助力门下修行。
镇元子眼瞅着同样受限的冥河成功成圣,而自己追随的天庭道教联盟已然解散。
就连太上老君也脱离天庭,前往花果山驻扎。
如今,依靠道教实现成圣的这条路,彻底是没戏了 。
如今灵山送来了宴会请帖,这用意再明显不过,就是想招揽自己。
镇元子纠结一番,还是驾着祥云,朝着西方灵山飞去。
镇元子抵达灵山,映入眼帘的是众佛祖、菩萨、罗汉与金刚齐聚,一场盛大宴席已然摆好。
踏入灵山,镇元子真切感受到此地果真不愧被称作西方第一圣地。
只见灵山常有玄猿献果,麋鹿衔花,青鸾舞,彩凤鸣,灵龟捧寿,仙鹤噙芝。
灵山的花果,日日花开,时时果熟。
灵山常年烟霞缥缈,寒暑无侵。
人若住在其中,便可忘却时间流逝。
镇元子随众人落座,抬眼便见高台上欢喜佛与观音菩萨正一同宣讲佛门正果之道。
二人讲道时,功德池内金鱼跃出,地面上有金莲涌出。
待两位讲完佛法,这场兰盆会的宴会才正式开始。
镇元子应邀前来,却被安排独自坐在一桌,自始至终都无佛门弟子前来招待。
镇元子心中清楚,这是佛门有意给自己来个下马威。
可若自己还想着成圣,当下就不得不暂且忍耐。
观音菩萨和欢喜佛坐在高台上,看着镇元大仙孤零零一人坐在那儿,也没发怒,心中暗自点头,对这效果颇为满意。
可就在这时,一个和尚手持一杯茶,朝着镇元子方向走去。
观音菩萨瞧见有人走向镇元子,不禁眉头一蹙。
之前她特意吩咐过佛门的高层,自己打算在宴会之后,与镇元子大仙讲法论道,这段时间千万别去打扰镇元子。
观音这般安排,既能保留颜面,彰显我佛慈悲为怀,并非故意冷落镇元子。
再加上佛门内等级制度极为严格,那些小沙弥们绝不敢违背指令,擅自去打扰,正好顺势给镇元子一个下马威。
可眼前这和尚竟径直去给镇元子敬茶,观音心中诧异,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此人原来正是如来佛祖的二弟子金蝉子。
一提起金蝉子,观音菩萨就忍不住头疼。
当初如来佛祖闭关之际,特意传音告知,说这金蝉子虽佛法造诣极高,在佛门中无人能出其右,可他的理念却与佛教正统思想相悖。
若任由金蝉子将自己理念贯彻下去,恐怕佛门未来生变。
正因如此,金蝉子被如来佛祖亲自选定为参与西行的人选,日后将被打入凡间。
观音起初听闻此事时,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她常年都在南海普陀山修行,并不常在灵山。
此前她也曾与金蝉子探讨佛法,那时只觉得金蝉子佛法造诣高深,一番论道下来,自己也收获颇丰,故而没察觉出有任何问题。
然而,等到观音正式接管灵山事务之后,她才深切意识到,金蝉子所宣扬的佛法,与正统的佛门佛法之间,存在巨大差异。
那日,观音于高台上为一位刚入佛门的罗汉讲佛法,举了这样一个例子:
“灵山脚下有个土匪,杀人如麻,六十年来,杀害了无数过路行人。”
“到了第六十一年,我下凡入其梦境,点化他潜心悔过。”
“后来,他便用六十年来积攒的钱财修建寺庙,一心礼佛,还接济了众多穷苦百姓。”
“最终,此人死后入我佛门,成了一名罗汉。你可从中有所领悟?”
那刚入门的罗汉说道:“善哉善哉!只要放下屠刀,信奉我佛,多行善事,一切罪恶皆能消除,一切生灵皆可成佛。”
“菩萨此举,令小僧深受教诲。”
台下众佛也纷纷称赞观音菩萨救苦救难,实在是大慈大悲。
“阿弥陀佛,小僧有别的见解。”
众人中一道不同的声音响起,正是金蝉子。
金蝉子朗声道:“菩萨理念,小僧有所不同。”
观音菩萨听闻言,顿时一愣。
自己方才所讲的例子,乃源出自佛门典籍。
想当年自己也是依照典籍里的说法行事,这金蝉子难不成有别的见解?
于是问道:“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