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终于醒了!”
“可是吓死奴家了!”
楚宁刚刚睁开眼,入目第一眼,便见到红莲那张写满了欣喜的脸。
他还尚且有些恍惚,可红莲却已扑入了他的怀中。
“奴家的小心脏刚刚一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不信公子摸摸。”
红莲柔声说着,伸手就要拉起楚宁的手,去向自己雄伟的胸前。
嗅着鼻尖传来的香气,脑袋回想着方才的一切。
楚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指尖就这么在红莲的拉扯下,触碰到了那柔软之物。
他一个激灵,宛如触电一般收回了手。
“红莲!”楚宁板起了脸,神情严肃。
红莲眨了眨眼睛,委屈巴巴:“公子不喜欢?”
“不……喜欢。”楚宁嘴硬道。
但那一霎的犹豫,还是被狡黠的女子捕捉得一清二楚。
她嘴角笑意盎然。
楚宁做贼心虚,看向四周:“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引来有心之人的觊觎,我们得快些处理好这里。”
红莲虽知楚宁是在转移话题,但也贴心的没有戳破,而是看向别院的院门方向:“我已经让瓷雪和皑皑配合商会的人封锁了这个别院,暂时应该不会有人能进来,但这般动静,又有赤鸢山的人参与其中,怕是压不住多久。”
楚宁点了点头,同时脑海中关于之前发生的一切的记忆也渐渐清晰。
他迈步走到了别院中央,看向地上那几滩烂泥一般的赤鸢山弟子尸体,眉目冷冽了下来。
只见他屈指一弹,数道灵炎飞出,那些弟子的尸体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转眼便化为了灰烬。
楚宁则转头看向身前那一座青铜棺椁,以及只剩下了半截身子的黑金宝相。
“这两样东西,像是宝贝。”红莲也走了上来,一边打量着,一边递上来了几个钱袋:“这些赤鸢山的家伙可真有钱,我大概看了看,加在一起,共有三百枚赤金钱。”
楚宁对这些东西兴趣不高,看了一眼后,便道:“你守着这里,然后让云霜准备几辆马车,将这些东西运走。”
“对了,还有他们飞剑,这些东西可不比墨甲便宜,但记得检查其上有没有留下追踪法门的印记,要将之抹除。”
“做完这些后,你放把火把这里烧干净。”
红莲点了点头,对于楚宁的命令自然是没有怀疑的。
但很快,她又意识到有些不对劲:“那公子你呢?”
楚宁抬头看了看别院外的某处,眼中泛起寒芒,淡淡言道:“还有一点小事,做完就回来。”
言罢,他并不给红莲多问的机会,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
二羊城。
铁伞街,坐落着一排制式极为相似的小院。
城中居民将之黄金屋。
院如其名,此处的小院,便是藏娇所用。
比起那些名声在外,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勾栏、青楼。
这些小院中的姑娘,模样更加俊俏,也更懂体贴人心,最重要的是,这些地方足够隐秘,很适合那些不愿意在青楼之地抛头露面的大人物们。
“将军,莫要生气了,你若是气坏了身子,奴家可是会心疼的。”此刻虽夜色已深,但一间别院中,却春光正盛。
身材高大的男子坐于主座,半躺于软榻之上。
一位衣着暴露的少女正伏身,贴在他的身上,温言细语的递来了一个玉盏,将酒水送入了男人的嘴里。
男人的手在那时攀上了女子的腰身,隔着那层薄纱,轻轻的抚摸着女子的后背。
“嗯~”女子红唇微启,发出一声千娇百媚的呻吟。
红烛的映照下,她的脸颊红润,愈发诱人。
“是啊,节度使不必为那楚宁气恼,他蹦跶不了几日了。”
“奏折已经递了上去,很快夺他侯位的旨意,就会下来,到时候,想怎么收拾他,还不是大人一句话的事。”右侧上席一位干瘦的男子,目光贪婪的打量着那位美艳的女子,同时出言附和道。
“没到那般地步。”这位褚州新任的节度使,却并没有那人那般乐观,他皱着眉头起身说道:“他祖上也不知道到底立下了什么大功劳,能被太祖赐下一枚丹书铁券,那位大人让人翻遍了宫中太祖生平纪事,都并无所获,我害怕他是……”
“大人多虑了,若真是那样的身份,又怎么会被封赏在北境这苦寒之地。太祖起于微末,我估摸着应当是那时他家先祖对太祖有恩,故而才能得到这样的封赏。”坐在首席的副官似乎已经有了些醉意,他摆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着。
“更何况,大人别忘了,就算那朱家父子之事可以被他敷衍过去,可他鱼龙城的那些加入银龙军的老家伙帮着私运军需之事,可是人赃并获,这样的铁证面前,他楚宁难辞其咎!”
顾子懿闻言,双眼眯起,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看向那副官的目光渐渐幽冷。
那群黑甲军旧部护送商队的事,确实是折冲府的人发现的。
但那群老家伙,不仅是鱼龙城的私军,同时也在银龙军中拥有正儿八经的军户,折冲府根本不敢动他们,毕竟盘龙关距离褚州可不算太远,真的杀了盘龙关的人,保不齐那位小邓将军会不会冲冠一怒,带人掀了他的折冲府。
更何况,朝堂之上虽然对于战降之事,多有争执,但明面上,谁人敢说银龙军半个不字?
所以,在发现此事后,顾子懿第一时间将消息传给了赤鸢山,本来是想活捉那些老家伙,送归盘龙关,也算是照顾到了双方的面子。
哪曾想丁繁那个家伙,见了他们身上的墨甲,红了眼,起了杀心,这才落下了这么大的一摊祸事。
就算邓染以大局为重,不追究此事。
可害死了戍国卫边的老卒,这样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以银龙军如今在大夏民间的威望,哪怕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足以把他顾子懿淹死一百次。
这种事本就应该埋在肚子里,带进棺材中,可自己这位副将,喝了几口酒,便口不择言,顾子懿岂能不怒火中烧。
念及此处,他看向了身旁的青衣女子,对方的脸上的红云消退,脸色隐隐泛白。
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没事,柳儿。”
“都是自家人,你乖乖听话,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他伸手挑起了对方的下巴,嘴里柔声说着,同时目光扫过对方姣好的脸颊。
这是他来到褚州后,最喜欢的姑娘。
乖巧懂事,又体贴温软。
他甚至想着,办好了褚州的差事后,如果能被调回京都,将她也一并带走,放在某个小院中养起来。
可惜了……
看样子只有今晚多享用两次,也好日后能够回味。
毕竟那位副官是褚州的地头蛇,他诸多事务还要仰仗于他,他不能解决他,就只能解决她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遗憾,但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名为柳儿的少女似乎真的相信他的话,脸上再次浮出妩媚的笑容……
……
“好了,今天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各自休息吧!”
已经在心底预设好了女子的下场,顾子懿本着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原则,在这时站起了身子,朗声朝着周遭的属下们招呼道。
“大人火气还是这么旺……”
“大人可得悠着点,别明天一早下不得床了。”
属下们自然明白所谓的休息是何意思,纷纷一脸坏笑的出言调侃道。
“放屁,下不了床,那也是她下不了床。”顾子懿大声言道,一只手搭在了柳儿的肩膀。
柳儿自是识趣,赶忙起身,扶着已有三分醉意的顾子懿。
顾子懿看着女子窈窕的身段,只觉心头火热,又朝着众人说了一句:“都该散场就散场了,明日还要赶回北巨城。”
只是众人气氛正浓,只是敷衍着点头应是,却依然不停举杯,显然并没有太把他的话当回事。
顾子懿摇了摇头,倒同样未有挂怀,他自己这些手下都是粗人,平日里出生入死,干着杀人平事的买卖,唯一的指望就是这嘴边的酒和这胯下的三寸之物。
若是这也拦着,便显得过于不近人情了些
御下之道,讲究一张一弛,只要不做得太过火,他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想着,他在柳儿的搀扶下乐呵呵的转过了身子,就要走向内屋。
可才走出几步,身后的推杯换盏之声,却骤然消失。
“嗯?这些兔崽子,今日怎这般听话?”他不免有些奇怪,回身看去。
但入目的景象却让顾子懿瞳孔陡然放大,他的身后,不过三尺处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了一道身影。
头戴一张古怪的黑色面具,身躯与夜色融为一体,面具背后的双眼,阴森淡漠,宛如一尊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而他的身后,伸出了一道道细小的黑色丝线,穿过了酒席上众人喉咙。
在那时,那人的单手一握,那些细线猛然从众人的脖子出抽出,拉出了一条血线。
众人顿时捂住了喉咙,神情痛苦的倒地,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你是谁……”看见这一幕的顾子懿终于回过了神来,他颤声问道。
对方不语,只是沉默的朝前迈步。
顾子懿当然看出了对方的来者不善,他惊恐的推开了身旁同样被吓得脸色煞白的女子,一手伸出,不远处被他卸下的佩刀飞入了他的手中。
他面露狠厉之色,伸手正欲拔刀。
可地面之下,却在这时伸出了数道血色铁索,将他握着刀柄地手缠住。
这似曾相识的手段,让顾子懿想到了什么,他抬头再次看向对方,只是还未张口。
对方的身后一条尖细黑色的事物飞出,缠绕上了他的另一条手臂。
下一刻,那黑色事物猛然勒紧,他的手臂被挤压、变形,同时寸寸血肉爆裂,露出其下白骨。
巨大的痛楚在一瞬间涌现,让顾子懿几乎就要惨叫出声来。
可这时,又是一条黑色事物飞出,落在了他的脸上,在他的脸颊上蔓延开来,很快就将他的整个脸颊覆盖,形成了一个严丝合缝的铁制面具。
在巨大的恐惧与痛苦之下,他栽倒在地,奋力嚎叫,却只能透过那面具,发出阵阵呜呜轻响。
“我还在奇怪,顾大人日理万机,怎么会这么清楚黑甲军残部的人数,原来是顾大人向赤鸢山告的密。”面具主人再次迈步,来到了顾子懿的跟前。
他低头看向对方,脸上的面具退去,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正是楚宁!
同时顾子懿脸上的面具,双眼位置处的黑色物质退去,露出了他那双惊恐的双眼。
“想活命吗?”楚宁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顾子懿发出不出声音,只能疯狂的点头。
“很好。”
“告诉我,究竟是谁在你的背后主使着这一切?为什么要让盘龙关的战事失利?”楚宁问道。
“呜呜呜。”顾子懿的嘴里发出一阵呜呜的叫嚷,却因为铁制面具的存在,而无法准确的传达出他想要说的话。
楚宁似乎这时方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念头一动,顾子懿嘴巴处的黑色物质也骤然褪去。
“是六皇子与袁满袁大人!”在能自由呼吸的瞬间,顾子懿便不顾一切的大声说道。
他已然被楚宁吓破了胆。
“袁满?”楚宁叨念着这个名字,但奈何他对朝堂之事所知甚少。
不过太没有过多的纠结此事,而是继续问道:“他们为何要对盘龙关出手,难道只是为了节约军饷?”
“邓家与太子交好,一旦盘龙关继续赢下去,太子的威望也会水涨船高,六皇子有心夺嫡,自然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袁大人是六皇子外祖,自然与六皇子同气连枝,共同推动了归武令!”
“楚侯爷,在下只是奉命办事,无心开罪银龙军,更无加害那几位老将军的心思,是赤鸢山的人!”
“是他们自作主张,杀了那几位老将军!”顾子懿大声解释道,唯恐说慢了半句,惹来楚宁不快。
“还真是让人毫无意外的答案,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便就要置北境数州之地于生灵涂炭?”楚宁喃喃言道,脸上并无悲喜。
“那圣上呢?他难道就不在意北境的得失?”
“圣心难测……”顾子懿明显感觉到了楚宁周身的气息又阴冷了几分,但他又不敢在这时有所隐瞒:“我也只是听人提及,圣上是有些估计邓家这些年在民间的威望的,所以……”
“所以便默认了这一切的?”楚宁露出了冷笑。
“嗯……”顾子懿点了点头,旋即又赶忙道:“可这些和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听人差遣的蝼蚁,楚侯爷,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告诉你了,你会放过我的,对吗?”
楚宁看着眼前这位一脸狼狈的节度使大人,脸上露出的笑容。
“当然。”
他这样说道。
顾子懿闻言顿时长舒一口气。
“是骗你的。”可下一刻,楚宁的声音又幽幽响起。
顾子懿脸色一变,愤怒的看向楚宁,但他还来不及说上半句话,脑袋上的铁制面具猛然收紧。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从面具中传来,鲜血从缝隙中溢出,顾子懿的身躯顿时僵直,不再动弹。
楚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伸出手,召回了那团黑色物质,正要离去。
可这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他回头看向那处,竟有一位席间的同伴未有死透,正挣扎着爬向院外。
显然他的求生意志极为旺盛,哪怕在身后已经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可他已然忍着痛楚,爬到了院门处,眼看着就要推开院门。
楚宁叹了口气,并无惊慌,只是朝着那处伸出了手,顿时无数黑色的金属细线便自他的袖口下涌出,以快得惊人的速度杀向那位男子。
就在那些黑色细线要洞穿男子的身躯之时,楚宁的眉头却忽然一皱,将那些黑色细线悬停在了半空中。
原因无他,只是一位青衣女子,不知何时从那男子身后杀出,手握一把长刀,刺入了男子的后背。
但她显然不太擅长此道,一刀下去,男子犹有余力,她又狠下心肠,连捅数刀,直到对方的身子一动不动,自己也浑身是血时,方才停住……
“很聪明的办法,这样我确实有理由放过你了。”楚宁迈步走到了女子跟前,同时黑色物质再次漫上了他的脸颊,遮掩了他的面容。
女子丢下了手中的刀,也在这时抬头看向楚宁。
出乎楚宁预料的是,女子虽然不断地气喘,但脸上的神情,远比他想象中要平静。
“你是银龙军的人?”她问道。
“是有如何?”楚宁来了兴致,他觉得这个女子似乎很有趣。
他记得她,正是方才顾子懿身旁的女人,应当叫柳儿。
“如果是,你可以杀我。”柳儿言道。
“为什么?”楚宁不解。
“我是幽州人士,当年幽州败亡,我和二伯逃难,是三位银龙军的人拼死护着我们,逃到了褚州……”
“我欠银龙军三条人命。”
“那如果不是呢?”楚宁又问道。
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她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刀,很认真的言道:“我会和你拼命。”
这其实是有些可笑的场面。
名为柳儿的女子身无半点修为,杀死她,对于楚宁而言,不过是动动手指那般简单,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她根本没有与楚宁拼命的资格。
楚宁明白这一点,柳儿也明白这一点。
但偏偏,她却说得如此认真。
认真到,楚宁都觉得,如果真的要杀她,他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我不会杀你。”楚宁觉得有些好笑,他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刺激眼前的女子。
“为什么?”女子有些错愕,“刚刚我听见你们的对话,虽然我不懂是什么意思,可若是与你们有瓜葛之人,应该能猜到你的身份。”
“我的嘴……没那么严。”
“我害怕他们如果用大刑,我可能会顶不住……”
楚宁抬头看了看天色:“那就趁时间尚早,好好编个谎话。”
他说着屈指一弹,那具死在柳儿之手的男子,身躯之上顿时燃起了熊熊火焰。
柳儿虽然惊骇于楚宁的手段,但同时也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帮她毁尸灭迹。
“那我会尽力不说的,如果真的到了他们说的那种生不如死的地步的话,我就说些误导他们的话,总之,你放心……”
她的语速很快,看得出,她很珍惜这个活命的机会。
“其实,我也可以带你走。”楚宁看着她这幅模样,暗觉有些好笑,分明怕得要死,却又出奇的勇敢。
“不,我不走,我若是走了,一定会牵连我二伯,还有……总之我不能走。”柳儿言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以及难以割舍的人与事。
楚宁对此倒是没有强求,他点了点头,正要在说些什么。
柳儿却似乎看出了他的去意,忽然言道:“你能等等我吗?就一会!”
说罢,她也不待楚宁回应,转身就快跑入了屋内,楚宁暗觉有些奇怪,但还是耐着性子站在了原地。
不消百息时间,便见女子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怀里多出了一个木匣。
她将之递了上来,楚宁打开一看,脸上神情有些错愕,木匣中装着几枚赤金钱,还有一叠十两到百两不等的银票。
一个妓人,要攒下这么丰厚的家底,并不容易。
“帮我把这些交给银龙军!就当是当年的救命钱!”柳儿言道。
楚宁回过神来,看向女子,见她一脸认真,显然这番话并非作假,他愈发错愕。
哪怕隔着一层面具,柳儿也感受到了楚宁的情绪,她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怎么?嫌我的钱脏?”
“还是觉得我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不该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楚宁摇了摇头,认真言道:“姑娘知恩图报,又仗义疏财,比起男儿更像男儿。”
“只是这些钱……”
“我的爹娘就死在蚩辽那些畜生手里!”
“你猜猜,如果我爹娘还活着,我会在这里做个万人唾弃的婊子吗?”
“那些畜生所过之处。”
“襁褓婴儿,尚无活路,若是没了银龙军,别说婊子,我连狗都当不成!”柳儿却打断了楚宁的话。
“所以,我想让他们赢!不管那些什么狗屁皇子圣上怎么想,我杨柳儿就是要让他们赢!”
楚宁看着一脸坚决的女子,沉默了一会,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姑娘放心,这个,我一定交到银龙军的手里。”
说罢这话,楚宁明白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他脚尖点地,轻轻一跃,来到了墙头。
“喂,铁面具。”而这时,那墙中的女子忽然唤道。
楚宁回头看向她。
“你说,你们银龙军能守住北境吗?”
楚宁看着眼前女子,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然后道:“姑娘放心,有民如此,北境固若金汤!”
得到这个回答的女子顿时笑颜如花。
“好!”
“那你告诉银龙军的军爷们,等打了胜仗,来二羊城,我柳儿免费给他们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