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二微笑:“不过下次来不一定有,赠品款老板是按心情做的,当天有什么就上什么。”
“好了,都坐下吧,站在这里做什么?”王伟堂招呼着,拉开桌椅。
桌上一共有两本菜单,一个是常规的,另一个是宴席的,类似于套餐的那种。
王伟堂早就馋店里的宴席了,今天正好趁着人多来上一桌。
“哦豁,婚宴都有。”王伟堂挑眉,众人原本是想坐下的,可一听到王队长的话,立马凑了过来。
“‘十六回切’家宴…… 共四干果、四水果、四糖果、四冷荤、四热吃、四大菜、四饭菜、四点心,16 道冷菜、16 道热菜……”
凑到最前面的岩强:(ˉ﹃ˉ)
“这个怎么样?”
“太多了吧?咱们也就,四五六……八个人啊,吃得完吗?”
“我靠G20国宴也有?!”
“老板什么来历啊?才八百块钱,好像也还行。”
“你飘了,八百块钱吃一顿饭……”
“可以这是国宴啊!”
“也是哦……”
“还是人数问题,吃不完浪费粮食。”周骁一脸可惜的模样,要是A的话,在场一人出一百,根本不算贵的。
最后八个人票选出了九姓渔民宴,龙二秉持着服务精神为包厢内的所有人简单地介绍一番就悄然退出房间。
九姓渔民宴以新安江流域的江鲜为主要食材,结合传统的、渔家特有的烹制方法,造就了该宴菜肴原汁原味、鲜辣合一的口味特色。
龙二刚离开包厢,岩强一个箭步冲向放着奶茶的桌子。
他手都伸到半空了,才发现桌上没有一次性杯子。
他皱着眉头,在包厢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正着急呢,终于发现了嵌墙的消毒柜,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屉精致的陶瓷杯。
不禁感慨:“这老板可真用心啊……”
说着,便猴急猴急地拿起一个杯子。
这一幕被周骁看在眼里,简直没眼看,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同前来的年轻同事们就像闻到腥味的猫,纷纷凑了上去。
周骁见大事不妙,硬着头皮挤上前去,要是不争取一下,估计自己一口都喝不上。
八个人在宽大的包厢内,你推我搡,硬生生弄出了十八个人的动静。
好不容易轮到周骁,他拿起杯子正准备倒奶茶。
就在这时,岩强突然惊叫一声,周骁惊得手一抖,奶茶差点洒出来。
他回头微恼地问:“你干嘛呢?一惊一乍的。”
岩强指着手中的陶瓷杯,一脸回味,那表情相当欠揍:“这酒酿奶茶也太好喝了,比奶茶口感更独特,比起酒还多了点香甜。”
听岩强这么一说,大家顿时来了兴致,开始互相安利起来。
这个说:“乌梅汁才是真神,开胃又解腻。”
那个说:“山茶花这个,喝遍奶茶店都没有这个味,不喝才后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谁都有理,岩强根本抗拒不了这些诱惑。
一番 “激战” 后,岩强摸了摸肚子,苦着脸吐槽道:“完了完了,这还没上菜,我就先喝饱了,这一会儿吃不下我就亏大了……”
众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阵阵幸灾乐祸的嘲笑声。
在这热闹的氛围中,九姓渔民宴正式拉开序幕。
最先登场的是一道清蒸白条鱼,鱼身被处理得极为干净,鱼背上划着几刀,方便入味。
嫩白的鱼肉在青花瓷盘中,宛如一件艺术品,清蒸的做法最大程度保留了鱼的鲜美,刚一端上桌,那股子鲜香就扑鼻而来。
引得周骁等人纷纷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釉色青花盘底蒸腾的白雾扑上岩强眉梢,鱼腹处颤巍巍地裂开细纹。
葱丝姜片浸润的豉油鲜香四溢,象牙筷尖戳进鱼鳃下方最肥腴处,半透明的鱼肉绽开星星点点的油光于鱼汤表面浮现。
岩强不争气地‘哇’了一声,喉结跟着滚了滚,筷头翻转,鱼鳔黏着半凝的胶质扯出银丝,咸鲜里窜出黄酒煨过的香。
入口的那一瞬,岩强差点就被这嫩度给鲜掉了舌头,不似蒸熟,倒像被热气呵化的。
“嗯嗯嗯!!有没有米饭!我要米饭!”岩强有些语无伦次,只知道这般好菜应该配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
“有的兄弟,有的。”无处不在的龙二言笑晏晏,双手稳稳地端上来一个大盆。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本想反驳一句吃席要什么饭,但看到店内供应的米饭后,默默闭上了嘴。
那盆米饭摆放得整整齐齐,颗颗饱满,就像一颗颗精心打磨过的珍珠,堆成一个小山丘的形状,顶部圆润。
王伟堂露出惊讶的神情,忍不住赞叹道:“老板的米饭果然也是饭中的极品。”
周骁也放下手中的筷子:“这饭光看着就知道肯定好吃,给我来一碗。”
有了饭,灵魂一下子就到位了。
第二道渔家杂鱼煲也是重头戏,砂锅里各种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河鲜汇聚一堂,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黑陶锅里咕嘟声渐密,混着葱姜蒜的辛香撞进鼻腔。
周骁的筷子尖正悬在青花粗瓷碗上,他舔了舔唇,余光瞧见汤面浮着的金棕油星子忽然小范围地炸开,随之而来的就是那极致的鲜香。
王伟堂掀开锅盖的刹那,白汽蒸腾着漫过天花板,几人视线下意识地跟着热气上升。
原本以为尝过白条鱼味道的他们会一直死磕第一道菜,可事实上他们是见一道爱一道。
巴掌宽的带鱼段挨着圆滚滚的虎头鱼,底下压着两尾银鳞未褪的玉秃,乳白汤汁里还沉着盐卤豆腐。
很多地方都有杂鱼煲,这个也是,但不是文中的这个哦,看着有食欲就端上来了嘿嘿
周骁的舌尖先尝到姜丝燎过的辛辣,紧接着黄酒裹着海鲜味的甜润漫上来,烫得他后颈沁出薄汗。
";趁热挑小的吃。";王伟堂用他过来人的经验操起豁口汤勺敲了敲锅沿。
周骁夹起尾指长的梅童鱼,鱼皮在齿间裂开时涌出的鲜竟带着丝清苦,这才发现紫苏叶早被炖成墨绿碎片,缠着嫩蒜头浸在鱼腹里。
豆腐吸饱了鱼煲的汁水,滑进喉咙时还裹着马鲛鱼的油脂香气。
砂锅底忽地传来";咯";的一声,汤勺舀起块暗红硬物,王伟堂咧开嘴,眼神中依稀闪烁着怀念的色彩:";岩蟹,熬汤头最是...";
话音未落,周骁已经从他碗里抢了个蟹钳咬开,“呼呼呼——”琥珀色的膏黄混着鱼汤冲进口腔,烫得他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