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宴会进行了许久,一直到霁祥打烊了众人才渐渐散去。
卞强等人满足地各回各家,而本来打算今晚就回去的boSS取消了原本的行程计划。
本来明天中午准备去下沙海滩团建的,现在和预定的海鲜宴也一并免了。
之前boSS还对去一个地方就是为了品尝当地的美食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他是典型的风景党。
现在嘛……咳咳,一个人观念的变化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现象。
程仅仅也如愿没有 马上回到总部提交任务,只要老秦总没有明确指出,他就可以在三沙头多待上一段时间。
虽然每一天都担惊受怕的,生怕哪天就收到撤离的消息了。
但是他看着集体在附近住下的同事们,心里陡然升起了十足的安全感。
而回到秦渊住处的老秦总面无表情地在儿子的临时住处巡视,内心无比心疼,面上却是嫌弃万分的表情。
“你现在就住这?烘干机,净水器这些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照顾自己的。”老秦总转悠了一圈又一圈。
秦渊无奈地看着他:“爸,你先坐下来再说吧?其实我过得没这么差,这里挺好的。”
“你说好就好了?小孩子懂个什么?”老秦总呛声,挥挥手示意不用坐,他现在已经是十分饱的状态了,现在走来走去正好消消食。
要是坐下他怕凸出的肚子会把衬衫的纽扣给崩飞了。
秦渊只好换一个话题,他明知故问地试探道:“爸,那你今天专程过来是为了……?”
老秦总很想反驳“专程”两个字,但是看着许久未见的儿子,终究是心软了,咽下习惯性地逆耳话术,仰着头说道:
“当然是过来看看你,长这么大了第一次去外面打拼,当初一言不发就走了,期间也不给你爸我发消息报平安,你让我怎么放心……”
第一次听见老秦总说软话的秦渊微微瞪大了眼睛。
“本来呢我是想过来接你回去的。”老秦总转身,提起小店,下意识咂吧嘴又开始回味那个味道:
“但是呢,我现在算是明白你小子为什么就开始接受别的伙食,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了。”
秦渊尴尬地低下头,平时威风的小秦总此时双手搭在腿上,显得莫名乖巧。
“好了好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自己照顾好,看你好好吃饭,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我还要在这里住几天监督一下。”
老秦总算盘打得啪啪响,他还想多留几天多喝几口顶级大红袍呢,老板又不允许外带,回去后岂不是就喝不上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老秦总就觉得无法接受,主动选择了再多留几天。
打发走儿子,秦渊开始联系自己那位同样喜欢乌龙茶的朋友:
“喂?老江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哈哈——”
“老秦?我好得很。”
“我跟你说,最近真是什么好事都往我身上撞,儿子的病就快好了,还喝到了顶级大红袍。”
“你又去参加拍卖会了?”
“不是不是,比拍卖的那个还要顶!”
“嚯?”听见这话,对面也是来了兴致。
“你绝对想不到,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沙县小吃给我喝上了。”老秦总笑得合不拢嘴。
“哪里?沙县?”
“对啊,谁敢信呢,还能免费喝免费续,老板绝对不简单,我之前觉得可能是家里人做茶农的,但是饭做的也特别好吃。”
老秦总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我请的好几个私厨都做不出来这个味道,那老板还挺年轻的,看着比我儿子大不了多少……”
“不是,你等会。”电话那头的江健诚揉了揉眉心,自己老友的这个描述怎么和他哥的越来越像?
也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他哥都要在他耳边念出茧子了,所以印象特别深。
侄女婚礼的时候他刚好出国了没有来到现场,后面好不容易回来就一直被亲哥念叨。
说什么宴席没来很可惜,后面就开始夸那个年轻的老板,什么年轻有为,手艺绝佳,还有那个酒。
亲家公送给他哥后,根本没舍得喝。
由于没有参考酒标和历史记录,只能加急送去专业机构找品酒师鉴定,无论换了多少人,都有些迟疑地推断这酒的年份可能在两百年左右。
后面不敢置信地送去做放射性碳定年法,通过测量酒中碳 - 14 的含量来确定酒的生产年份,最后也是实锤了这坛老酒的年龄。
他哥当时都乐疯了,就差没有天天抱在怀里。
这江健诚也能理解,不过他主要钻营的是茶道,对酒不是很感冒,微微震惊以示敬意后就过去了。
两百年在所有酒中都算得上高龄,可是两百多年的福建老酒就很不一般,因为福建老酒的传承历史好像也就两百多年。
他哥得到了价值不可估量的福建老酒中的老祖,能不兴奋吗?
据说嫂子那段时间还准备了速效救心丸,就怕他哥兴奋到猝死。
现在事情的进程已经发展到建设专门独立的酒窖阶段,一边建一边搜寻那个年轻老板的踪迹。
而送酒的亲家公听说这件事也是很懊悔,协同他哥一起在找人。
江健诚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所以在老秦一提起这事,脑中就源源不断地涌现出类似的记忆。
听完老友的讲述,老秦总愣愣地张了张嘴。
他想要反驳,怎么可能有人茶道酒道都修成如此成就,那款大红袍真的是他这辈子喝到过最惊艳的一款,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震惊到有些嘶哑的声音干巴巴地响起:“那你哥有老板的照片吗?我先看看。”
“好像在只有一张比较模糊的,不然我哥他们也不可能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人。”
江健诚在聊天记录里翻了翻,给老秦总发了过去。
他赶紧点开来,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照片中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老秦总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霁祥。
青年的发绳有些松了,垮垮地垂在肩上,眉眼冷淡,只是露出半张脸,照片拍的时候正好被本人发现,转过头来的那一刻定格。
老秦总这么大岁数了,都有一种被锁定的心悸感。
“喂喂?老秦?咋不说话了?”
“……就是他!”
“哈?”
“我说就是这个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