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石相,一马相,还有最开始的羊相!”
“此城一行,已有四位十相门人,陨于我手!”
望着地上三具残尸,李十五神色收敛,语气很淡。
接着手一招,一根指粗红绳,便是从某个方向朝他而来,盘成几圈后,落入手中。
“跑了?”
这一道‘悬梁人’之术,他根本做不到随心所欲,而是得提前准备好久,用以锚定对方头顶‘缘线’。
因此,便是给了那笔相青年机会。
对方周旋一会后,见势不妙,直接溜之大吉。
“罢了!”,李十五摇了摇头,从圆脸女子死尸手中,捡起一只青铜蛤蟆,自然是对方那只棺老爷。
接着,又是在另两人身上摸索一阵。
喃声道:“这城中,还有一位金丹境的十相门修士,以及至少,一位笔相筑基修士。”
除此之外,还有件事,他不是很明白。
便是之前两名石相中年,化作落阳和无脸男时,三者与茶边饮茶,对话不漏半点破绽。
甚至连他在棠城推粪车的小事,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且以此打趣。
“怪哉!”
李十五吐出两字后,认准一个方向,便是身影闪烁而去。
穿过四五条街,又路过一处拐角时,他见到这样一幕。
只见一棵老槐杨下,一个老头儿模样的人,偻着背,不断鞠躬行着礼,脸上笑容颇具猥琐之意。
且脑门上,还贴了一张黄符。
“各位仙爷,咱就一只小妖,可不值得你们动手啊!”,老头儿嘴里说个不停。
“那李爷,你们寻他去!”
“他名李十五,并州棠城人士,菊乐镇山官,邪门的紧。”
“身下生十腿,脸剥了还能长,在棠城时常被罚推粪车,咱们这次是去卦山的,结果人家不让他上香。”
“还有,他癖好挺怪的,咱本可以换张花魁脸,他却说糟老头儿更合眼缘,咱怀疑……”
李十五:“……”
他站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幕,神色那叫一个精彩。
之前还奇怪,为何那两石相中年,对他知之甚详,言语上未露破绽,没成想根源居然在这儿。
李十五板着脸,几步上前,将无脸男额头上那张黄符撕扯下。
“咦?”
“恭送各位仙爷,你们去对付李爷就成,可不能再杀妖了。”,无脸男顿时松了口气,一副劫后余生模样。
只是看着面前身影时,一个怔愣。
“李……李爷,你听咱解释……”
李十五不搭理,只是将黄符贴在自己脑门,刹那间,就见面前多了几道凶神恶煞,手提长刀人影。
将黄符扯下后,面前又是空空如也。
“他娘的,一张幻术符而已,你就给老子卖的干干净净?”
“额,李……李爷有难咱不帮,李爷辉煌咱沾光!”,无脸男低着脑袋,一阵支支吾吾,“毕竟,咱是妖嘛!”
“你……”
正待李十五想骂什么时候,却忽闻远处,传来一阵男子嚎啕之声,赫然是落阳。
同时,他隐约感知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注视着他,若是没猜错,怕就是十相门那位金丹修士。
“呵呵,被盯着了呢,那还逃个求!”
李十五目光瞬间凌厉起来,将花旦刀自眼珠子中一寸寸拔出,急驰而去。
片刻之后。
一处空旷街道上。
左右屋舍家家闭户,唯有狂风呼啸而过,带着沙石尘土乱飞。
此外,便是一道身着湛蓝道袍身影,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身上那股悲伤仿佛浓郁成水,永远挥之不去。
“我错了!”
“我错了!”
“我不该修道,不该入纵火教的……”
他口里一遍遍道着歉,甚至直接在地上磕起头来,磕得砰砰响,磕的头破血流,直到鲜血支离破碎,晕作满面。
“这是!”
见此一幕,李十五深吸口气。
他知晓,落阳记忆似被封印篡改过,可眼前,难道……
此外,在落阳身旁,还站着一位年轻身影,其一身月色白袍,颇为引人注意。
他身后,除了笔相青年,还有另外两位筑基修士。
无疑,皆是十相门之修。
“啧,这邪教徒看来颇具故事啊,不过记忆好像被修改过,直到我勾起他心底深处魔念,才让他记起一二。”
年轻人微笑摇头,又朝着李十五望了过来,“小子,连杀我十相门四人,胆子不小啊!”
“前辈过奖,晚辈也是十相门的,只是本源还未融合罢了!”,李十五心念百转,不断思索如何周旋。
只是他刚说完,变故起。
一道身披黑色斗篷,很是魁梧身影,就这么落入城中,且随着他的出现,仿若这片天地间光线都是黯淡了下去。
似,不敢与此人争辉。
“三……三长老!”,李十五一愣。
来者,赫然是纵火教三长老。
“邪……邪教长老?”,那金丹石相修士,见此一幕瞬间神魂皆骇,如猫见耗子一般蹑在原地,浑身颤个不停。
三长老转过身,五指张开便将十相门几人抓在手心,而后几人消失不见,不知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前辈,您何时来的?”
见剩下几名十相门之修,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收拾了,李十五松了口大气,又忙俯身行礼。
“李小友,入我纵火教可好?”,三长老笑着,依旧那副粗犷又有些怪异声调。
他继续道:“我收到准信儿,大爻一定会立下第三国教,增立第三名国师。”
“这位国师,修为不一定够高。”
“但是有一点,必须能为大爻人族持刀。”
三长老又是笑了一声,“小友,我看你就不错,挺有潜力的,你意下如何?”
听这话,李十五自是悻悻一笑。
忙推脱道:“前辈,这事儿,太远了吧,十五不敢当,真不敢当啊!”
接着又道:“前辈,您多久来的?”
三长老道:“在落阳被引动心魔,忆起曾经之事时,我就来了。”
“毕竟他记忆上的封印,还有记忆被篡改,都是我替他弄的。”
三长老说罢,手指间一道玄光迸发,朝着落阳而去。
就见落阳渐渐恢复平静,面上悲伤,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前辈,他怎么了?”,李十五试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