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浸在杂乱的情绪中心神不定，手腕却被小姑娘握住。
她嗓音淡如水，对此刻的他来说却变成了琼浆玉液。
“希弥，听见了吗，你是希望。”
整段故事中，希弥的重心一直放在精灵族身上，被小姑娘提醒，他才一个晃神，镇定下来。
对……他、他的存在，是希望。
和小姑娘以前说的话如出一辙。
希弥再次甩动她的手，小姑娘早有防备，他没甩开。
“不过是故事罢了，也有可能是你授意编造的。”
希弥握拳说道。
“好好好，我编的，来，这个尝一口。”
希弥被塞了一口菜。
希弥：……
老人真把这当成一个故事来讲，随后又讲了其他种族没被记载的故事。
走时，绫清玄甚至松开了希弥的手，走到了那老人面前说着悄悄话。
威尔站在希弥身边守着，全身的神经就没松懈过。
“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对公主产生这么强烈的杀意。”
“之前，你甚至主动待在公主身边，不许其他男性接近一步。”
这个其他男性当然也包括他。
指尖微动，希弥面无表情，“……我只是被人族蒙骗了。”
“那你倒是说说，公主骗你什么了，公主又利用了你什么？”
威尔一针见血，希弥说不出话反驳。
记忆里，她真的……从未向他索求过什么，而且事事都让他觉得温暖，动心。
那是他几百年都从未体会过的真情实意。
可，为什么这么怨恨她呢，这股情绪来得奇怪，令他细思极恐。
不远处，绫清玄对老人问道：“有书吗？”
【宿主你的心里是只有书吗？】
不，还有小家伙。
【……】很好，它就不该问，一点都没有它的位置。
老人眼角的皱纹因为没有听到预想中的问题而挤得格外灿烂。
“公主是对那些故事感兴趣吗？”
“嗯。”拿回来之后还可以给小家伙看。
老人说：“这个，书倒是没有，这些故事都在我脑子里。”
绫清玄真诚提议道：“趁你还活着，出几本书吧。”
本座如果还能留在这个位面一段时间，一定去买。
老人慈爱的笑了声，虽苍老，却带着醇厚的精气神。
“公主既为天选之人，可要好好承担身上的责任。”
这话里，含着的意味可不少。
绫清玄正色打量了他一眼。
也突然道：“那神族，是真的灭族了，还是嫌麻烦才避世的。”
“呵呵。”老人干笑两声，“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恒古不变的尴尬转移方式。
绫清玄淡淡道：“养老，我能理解。”
小姑娘转身带着他们离开，老人笑着摇了摇头。
“直觉真是敏锐啊。”
老人说完，身形在光明殿的殿口化作圣光，消失不见。
……
疑虑在希弥心中一直挥散不去，在回去的路上他一声不吭，也不反抗绫清玄的牵手行为。
“公主，臣去军营一趟。”威尔临时接到消息，先行一步，他头上的小鸟扭过头，朝着绫清玄发送了wink。
比娅技术不行啊，这鸟怎么还眼睛抽筋。
【宿主，不要告诉我，你也不知道笔芯。】
本座知道，比如你的猪蹄就不能做到。
zz交叉着自己的猪蹄尖。
惊！
真的做不到。
嘤，它还想着以后见到uu给它笔芯呢。
这个梦没了。
绫清玄作为一个称职的宿主，让它独自疗伤。
“人族。”希弥停下脚步，看向她，“我们之前算是什么关系？”
记忆和怨恨交织，他很痛苦。
小姑娘大方说道：“伴侣。”
希弥垂眸问道：“那我为什么会恨你？”
“精灵王对你做了什么。”绫清玄说道：“我干掉她就好了。”
【咳，宿主，这话不能在反派面前说啊。】
果不其然，希弥抬眸变了脸色。
在他眼里，绫清玄就是想干掉他们王的恶霸。
“我开玩笑的。”绫清玄补了一句。
她又不能真的动手。
【……】要是没有限定设置，宿主还做个什么任务，直接干掉所有人就结束了。
希弥转身，“我要回去。”
回去找妮蒂问清楚，精灵族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绫清玄点头，“可以，走吧。”
【宿主，你不留反派吗？】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爱情就像沙雕一样，越是握得紧就越是抓不住。
【……是沙，不是沙雕。】
没区别。
希弥也是没想到抓了他一整天的小姑娘突然这么说。
小藤蔓收回跳到了绫清玄身上，希弥看了她一眼，直接抬脚就走。
穿过长廊之后，他顿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距离他一米跟着。
“顺路。”
希弥抿唇前行，快速到了绿墙。
那些藤蔓还在疯狂肆长着，只是普通的人族根本看不见结界里的场景。
进入绿墙，希弥一靠近鸟笼，藤蔓便朝着他攻击。
绫清玄搂住了他的腰，朝后带去。
“年纪轻轻送什么死。”绫清玄教育道。
“松开。”希弥掰住她的手，朝里面说道：“王，是我。”
里面传来了妮蒂戏谑的声音，“人族果然还和当年一样，这么容易就哄骗到了精灵。”
什么骗，瞎说。
她是用哄。
“王，当年……精灵族覆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两人站在地面上，粗黑藤蔓扭动着，绫清玄的灵剑都有些痒了，想冲出去根根砍断。
藤蔓移动，露出了鸟笼里坐在精灵树上的妮蒂，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真相就是人族蒙骗了吾，带领其他种族争夺我族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精灵之源会在几大种族手上。”
这和老人说的故事有些出入，希弥立刻问道：“精灵族能够感知他人情绪，王为何没有察觉到人族的心思？”
“人族善于伪装，希弥，你现在，是在质疑吾？”
“……”希弥眼眸微垂。
妮蒂说的话，和希弥刚诞生的时候就注满的那些情绪一样。
“王，这里，就是原来精灵族生活的地方，对吗？”
鸟笼直接在精灵树周围出现，这么多年，精灵树就没挪过地方。
所以，应该是那位人族的王，为了保护精灵族不被打扰，直接围着精灵树建筑了宫殿，请神族留下结界，施加隐蔽。
妮蒂没有应答，她拧着眉，从精灵树上落下。希弥想了一路，终于将心里的话问出，“王，你从我这，拿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