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石之轩果然难挡诱惑,接着询问长生诀之秘。
这一时间,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万分期待!
长生诀加上杨公宝库,简直无解。
即便是毫无修为的小混混和普通人;
只要能得到长生诀这门功法,便可一路腾飞,直达顶峰。
面对如此巨大诱惑,谁能平静?
不过,关键时刻;
白玉台前似乎有意外发生。
……
只见那石青璇忽然面色一惊,抬手阻止道:“等等;”
“不是说好,第三问求我娘死因吗?”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之所以会选择跟随父亲,入大明天机楼;
便是想要求母亲身亡真相。
可现在,父亲却要将三次交易机会全部用完;
把母亲之事抛之脑后。
这怎么能行?
石之轩微微一叹,柔声道:“青璇。”
“你娘已去世十余年,她的死因,我们可以七日后再来求问;”
“何必急于一时?”
“可长生诀不一样,这功法对爹至关重要!”
石青璇微微一笑。
笑容中却是夹杂着无边失望与落寞:“爹,长生诀乃四大奇书之一;”
“好奇者多不胜数。”
“就算你不问,也自会有别人来求。”
“可娘的死因,除我之外,这天下间,似乎再没任何人在意。”
她收拢笑容,可声音却愈发坚定:
“爹,对不起;”
“原谅女儿这次不能再听你的。”
话语落下,石青璇转过目光,望向白玉台上那位天机楼主。
恭敬拜道:“银子是我给的;”
“按照规则,交易机会也该由我所有。”
“所以……天机楼主;”
“第三问,请告知我娘死因?”
……
见那小丫头竟在此刻站出来搅局?
周围武者心绪从天际跌落谷底,那是痛苦不已。
就像是:兴高采烈的去逛青楼,本打算好好享受一番;
结果一扭头,发现自己竟变为别人享受的工具?
而来自大隋江湖的武者,则是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纷纷议论起来:
“这姑娘是邪王之女?”
“我记得,邪王好像只有过一位妻子,便是慈航静斋上任传人,碧秀心!”
“二十年前,碧秀心也是绝代天骄,最后却死得不明不白,实在令人惋惜。”
“正好借此机会看看,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碧秀心这个名字,年轻一辈武者或许并未听闻;
可对于年长者来说,却是如雷贯耳,记忆犹新。
她们很多人都对着其画像做过坏事!
二十年前,阴后祝玉妍艳压大隋武林时;
唯有此女,无论容貌气质,还是武学天赋,皆不落下风。
她是当时慈航静斋最优秀的传人,便相当于现在的师妃暄;
其优秀程度自不必多言!
可惜,碧秀心眼神不太好,竟喜欢上魔门邪王石之轩?
婚后不久,更是莫名身亡,死得不明不白。
令人惋惜!
……
白玉台前,石之轩盯着石青璇,面色明显一怒;
可片刻后,却只是微微摆手,“罢了罢了。”
“你说的没错;”
“对长生诀好奇者多不胜数,总会有人问的。”
“而你娘的信息,我们若不问,别人便不会在意!”
他的确很想得到长生诀和杨公宝库,登临武道巅峰。
可那个已经死去十数年的女子;
在他心中,也的确是道难以磨灭的伤痕。
借此机会,了解其身亡原因,倒也不错!
……
“碧秀心?”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阴后祝玉妍只觉心神一震。
她们俩是半生宿敌,却又惺惺相惜!
纵横江湖数十载;
若说有什么事,是祝玉妍心中遗憾。
当属碧秀心之死!
一向活跃的婠婠,此刻也是低垂目光,不再言语。
她完全能理解师傅感受;
若师妃暄那臭尼姑真没了,她只怕也会终身难以忘怀。
……
碧秀心之死,在意者不算多,与长生诀自是无法相比。
枫无痕便也没停,转过目光,望向台下的邪王石之轩。
平静道:“你与碧秀心成婚后,一心钻研武学功法;”
“还创造出独门绝技,《不死印法》。”
入楼许久,石之轩早已被天机楼主的恐怖神通所震慑;
当即恭敬开口:“楼主果然手段通天,正是如此;”
忽然,他面色一凝,猛然想到些什么;
低垂着声音:“莫非……秀心之死;”
“与《不死印法》有联系?”
石之轩眉头紧锁,手脚冰凉,心中涌现强烈慌乱感。
枫无痕声音依旧平静:“碧秀心欲劝你放弃江湖恩怨,与其归隐。”
“你却总是想着入江湖闯荡!”
“在你离开期间,出于无聊,也为加深了解;”
“她便开始研究你所留下之功法。”
“那《不死印法》才刚创建,里面还有许多弊端未被消除;”
“碧秀心尝试后发现,此功法竟与慈航剑典相互抵触,相互纠缠?”
“再加上,你从不曾真心与她归隐,难免多想,心绪不宁;”
“一时没控制住,竟直接走火入魔。”
“碧秀心向来心善,不愿自己变为杀人魔头;”
“强压心魔,借用最后一丝理智,自我了结。”
枫无痕能探查到,石之轩情绪波动极为剧烈。
接下来,怕是会有场意料之外的好戏!
……
听完碧秀心死因,各方武者感慨纷纷:
“那天之骄女碧秀心,其实是被邪王所杀?”
“邪王并不知情,却也难逃干系!”
“更准确来说,此女是死于情之一字。”
“若她并未动情,如今说不定早已踏足地仙境界,留下种种传说,可惜了!”
碧秀心的经历,与那北凉王妃吴素何其相似?
有倾世之容颜,以及盖压天下的武学天赋;
本可自在逍遥,纵横天下。
却因情之一字蹉跎自误、丢掉性命。
实在令人扼腕叹息,却又无可奈何!
……
三楼。
徐凤年望向那位北凉王,咬牙切齿,再次骂道:“徐瘸子;”
“真不知我娘当时怎么看上你的?”
徐骁心中也是感慨纷纷、百味杂陈;
他冷冷回道:“要是你娘没看上老子;”
“哪来你这混小子?”
“你还不乐意了??”
听闻此言,徐凤年顿时沉默,没再反驳。
徐瘸子这话……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
白玉台前。
祝玉妍眼底满是阴霾;
“当时我就曾劝过你,不可被情爱蒙蔽双眼。”
“可你偏不听,总以为情字可抵万难、可排万险!”
“最终闹成这般模样,终究是怨不得人。”
这位阴后暗暗决定,若是自己真能有幸入天机楼;
最多停留在身体层面上的交流、修炼,绝不动情。
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
石青璇表情显得极为怪异;
母亲离世时,她还年幼,几乎没有任何记忆。
谈不上感情!
今日求取真相;
唯一念想是为母复仇,以还血脉之恩。
可是:
“害死娘的凶手,是爹?”
“而且爹还不知情??”
这一时间,她心中真不知该作何感想。
痛苦算不上,但的确很是怪异!
忽然,石青璇想到些什么,连忙偏过目光望向父亲。
顿时神色大变,面露恐慌:
“爹……不要……”
众人注视下;
邪王石之轩站在场中,表情不断变化,不断扭曲。
双手抱头疯狂摇晃,显得极为痛苦!
口中还在不断大喊:
“不;”
“不是这样的!”
“我是……凶手?”
“不,我不是凶手。”
“不,我就是凶手!”
“啊~~~”
他脑中一片混乱,意识逐渐模糊;
双眼狠戾猩红,全身上下都流露出恐怖煞气。
“我是杀人凶手?”
“哈哈哈哈哈。”
“对!”
“杀人!”
“我要杀光你们。”
石之轩在台前疯癫大喊,同时,体内气息再也控制不住;
陆地神仙修为顿时倾泻而出。
恐怖威压传遍天机楼内外!
各方客人能明显感受到,那恐怖的陆地神仙气息;
楼外万千低阶武者,已是被压得痛苦不堪、匍匐在地。
而楼内之人,明明离得较近,却不知为何,并未受到影响!
此刻,一个个脸上皆是露出怪异之色:
“邪王这是怎么了?”
“意识迷离,气息紊乱,明显是走火入魔;”
“他本身就是魔,还能走火入魔?”
“魔门弟子只是功法不一样,自然也会因修行出错而失控!”
由于并未受到威压波及;
各方武者便也没在意,纷纷露出看戏之色。
……
三楼。
北凉王徐骁忽然开口:“有趣!”
“石之轩莫名发疯,天机楼必然出手镇压。”
“而这位邪王已是在陆地神仙境停留许久;”
“那南宫仆射怕是对付不了!”
徐凤年顿时面色大喜:“也就是说;”
“天机楼内一直隐藏的神秘强者,很快便能见到了?”
父子两人相互对视,默契一笑。
很早之前,世人便知道,天机楼内隐藏着真正的恐怖强者;
然,此人实在神秘莫测,从不显露身形;
一直无人知。
这次,怕是藏无可藏!
房间里;
徐偃兵、李淳罡甚至是那陈芝豹,脸上都浮现出怪异之色;
望着场中父子二人,就像是在看傻子似的。
终于,陈芝豹实在于心不忍,小声提醒道:“义父,此事没那么复杂;”
“南宫仆射的确才步入地仙境界,可实力太过夸张!”
“要处理石之轩,应该不难。”
听到这话,徐骁与徐凤年父子表情瞬间定格;
面色尴尬无比。
……
一楼。
“啪~啪~啪……”
石青璇毫不犹豫,一连甩出十数个巴掌,重重打在父亲脸上。
尝试唤醒父亲,却无法做到!
只得转过身,来到白玉台前,直直跪倒下去:
“我娘死后,我爹悲痛万分,因此出现神魂割裂。”
“平日里一切正常;”
“可若是受到刺激,便会不受控制的发狂。”
“楼主;”
“我爹他不是有意的,还请您莫要怪罪!”
此刻,石青璇心中当真焦急万分,忐忑不已;
若天机楼主追究,父亲怕是会有性命之危。
听闻此女之言,周围各方武者终是了解前因后果。
石之轩间接害死碧秀心;
弄成今日这般模样,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们只需静静看戏就行。
说不定,这次便能得见天机楼内那位隐藏的绝世强者!
……
此时,石之轩已然彻底失控;
双眼猩红的他,也不懂运转功法,只是凝聚出庞大的内力光团;
便准备对着周围狂轰乱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
白玉台上的雪月剑仙李寒衣,身形忽然从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