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妖族率先冲,元婴们刚跟上,雷龙一个喷嚏喷飞他们。
龙王声音传出:“低阶先进。”
雷盾听见龙宫要求,以极快遁速飞抵,他这时也顾不上加进宗门队伍,而是抓起沈岁稔就将她扔向大门:“起跳。”
与他一同动作的是鬼月真君,且送人速度更快。
所以程之舜是第一个进入门内的,紧接着沈岁稔也涌动着下肢灵力,安全落地。
“可恶。”
“人修违规。”
“岂有此理,挡住后边的人。”
妖族年轻的妖生气嚷嚷,飞起拦截后边扔弟子进门的修士。
无奈修士们太快,且有志一同送筑基进去,拦住一个拦不住一群。
他们也只好有样学样,飞去抓自家五阶族群扔。
而散修们自己飞身往里冲时,隐在其中的沈曼绮被龙王轻飘飘一瞥,当即不敢再冲,并趁乱调回结丹修为。
一时间,龙宫大门口尽是各种姿式落地的人和妖,撞一起的,骂人的应有尽有。
也就宫殿高大广阔,进来万把人跟雨落大海一样不显,他们甚至到两边侧殿,还得运转灵力飞跑。
但很快,大家就发现楼梯上不去二楼,且神识被压在身周三尺。
这些,半点也影响不到抢先机的两人。
程之舜刚进来时,扫一眼到处金光闪闪的大殿,什么极品灵玉雕椅,鲛纱垂幕,避水珠帘都不重要。
他一把抓着沈岁稔,向着大殿左侧跑,待找到一面龙王布雨的墙璧,瞬间打出法诀,墙开出现盘旋而上的楼梯。
他率先跑上:“寝室里边有个库房,是给你养龙蛋的。”
“卧房不与别处相通?”沈岁稔回头,看见邱露和聂成章紧追而来。
程之舜自然也看的见:“不通,龙王也不许别人进。
外边的龙形傀儡是她的身外化身,听她的吩咐不会做错。”
果然,追来的两人刚要伸脚登梯,就被突然抬起收缩的楼梯弹走。
后边又有不少人跑来,却什么也没看到。
聂成章再抬头时,面前只有墙,且听见岁初传音一句:“后殿有库房,丹房。”
这边厢,沈岁稔一进龙王卧房,就觉灵气逼人,且不说灵玉铺地,只道那张大床散发的气息,差点让她合不拢嘴。
“安魂木做的床?!鲛纱帐,极品天蚕丝被面。
就连枕头,都是万年紫金竹制成。
我们能搬走吗?”沈岁稔问向到处找库房位置的程之舜。
“试试搬一下,龙王会不会阻止。”程之舜刷的拉开衣柜,尽是符纹繁杂但灵光隐匿的法衣和裙子,“居然全部新的,装走,你和我娘穿。”
说话间,他连衣带柜推到沈岁稔面前。
而龙王在龙柱上,看到两万多的人和妖挤进门,因为禁制上不去二楼,他们只能抢眼前之物。
举凡桌椅灯盏、丹炉、酒坛,大库房里还未放物品的架阁、空玉盒,剩下的阵材边角料,通通不放过。
刹时的蝗虫过境,争抢着快把一层大殿拆完,连后厨的锅也搬走,如果不是铺地的灵玉有阵法,八成也拆。
简直财迷的让人辣眼睛。
幸好这地方她一天都没住过,除了龙血,东西都交给阵宗的朋友置办。
当时还没装齐,人妖两族大战开启。
她不建议龙族参战,被族里派去送幼崽儿到他界暂避,不成想自己的本体再也没回来。
原因为何,她一个丢失记忆的分魂她,不得而知。
可惜了这座宫殿,以及丹房的那些灵草丹药,没另外保护早就失效,一碰成粉。
再看二楼的俩,也快搬空卧房,于是传音两人:“只要你们储物工具多,可以通通拿走。
一盏茶后(十分钟),本王会放结丹进来,到时你们就挑不到了。”
沈岁稔一听,手碰上柜子收,摸到床、妆镜、窗帘、桌凳、画作、宝剑,通通收。
程之舜找见库房,打开机关转身一看:“你一点都不剩?”
“回头再分,不贪你的。”沈岁稳的头探进库房,身体还在门外,眼睛却被闪花。
一箱箱的灵石,全是极品的,三个妖也在灵兽镯里说:“快收。”
尽管没它们想要的灵草龙骨,但极品灵石可是好宝贝。
沈岁稔冲进来:“收。”
程之舜因为拆门后一个八卦盘,没她速度快,边收边扫视不大却极贵的小库房:“我还没找见龙血。”
沈岁稔知道他耍性子不与龙王说话,便开口问:“龙王,龙血何在?我们还等着去找龙蛋。”
龙王呵呵:“床上的暗阁,你查都不查,已全扫入储物戒。”
沈岁稔收完一地的灵石,马上神识探入储物戒找,果然在床头暗阁看到个青玉瓶。
她交给程之舜的刹那,龙王一声:“时间到,六七阶进。”
结丹期的人与妖瞬间冲进来,神识不受限的他们,扫见一层楼都已空,顿时黑脸。
“二楼。”龙王开放禁制,几百个结丹期人和妖,也和筑基似的挤着上。
而留在一楼所有的筑基和四五阶妖,不由自主的浮空。
下一刻,头脚倒悬,嗖的被传送走。
沈岁稔也不例外,速度快的,三个小妖王都来不及跳出灵兽戒,就已经掉落在一片雷电的树林。
而龙宫大门外,元婴们和九阶紧张向前张望,就听龙王说:“他们传去本王的后花园。
而你们,进来上三楼。”
妖族大多欣喜的迈入门内,反而是元婴修士有些迟疑的互视。
“哼,怕了?”龙王讥笑,“你们这小心翼翼的模样,怪道太元界如今末落到连个十阶都没。
上三楼,可传送到别的界域三个月,那边有十阶到十三阶,不敢上者,滚吧。”
已进门的妖惊讶住步,而元婴修士们,这时反而欣喜的迈步,他们太想找到化神的路径了。
与其在太元界找不到契机,或死于寿终,或陨于七九六十三道化神天劫下,不如到外界一试。
须臾间,他们已用传讯玉通知宗门,迈入大门内。
莲紫真君走的最快,她早在这海岛呆得烦烦的。
且不提收到消息的人如何反应,但当前有七八个元婴修士未动,其中也包括鬼月、赤心、岑澈、司雨。
他们,各有各的考量和牵挂。
修罗宗的罗恒在门内转身催:“鬼月,一起。”
“不。”鬼月真君刚开口,龙王哈哈笑道:“即动龙宫,便由不得你们。”
她动一次传送阵,耗去那么多灵石,怎么能漏掉小鱼三两只。
话音未落,已有一股吸力,将不动的七八人吸到三楼,连楼梯都省的走。
“到达之后,收集龙族,特别是龙王敖紫棠的消息。
不想回来的,本王也不强求。”看着一群妖修人修从三楼传送走,龙王笃信三个月后,他们之中大多数会求着回来。
真当十三阶大乘为王的地方,好混?
再看二楼结丹和六七阶,在空荡的楼层什么都没找到后,那种震惊、失望和不可置信交织的表情,她更乐。
然后一个摆尾打到龙柱上阵眼,二楼的也传送走。
很好,四周除了熟悉的风和海浪,再没别的活物,打扰本王窝回化外分身上休养。
唯一让她不习惯的是,分身居然掉到十阶,只剩一点守护龙宫的意识。
当初那群阵修丢下未装饰完的龙宫时,究竟对本王分身做过什么,才使她的分魂和分身不在一处?
想着想着,龙王睡熟,整个龙宫再次沉入海底。
而落入她所谓花园的筑基和五阶们,眨眼间就淹没在植被盈天的地带。
仰头,一根草,都比两个自己都高。
别人砍砍草还能再次看到天空,就沈岁稔和程之舜等人,掉在四处雷网的枣木林中,抬头是雷电,垂首还是雷电。
明明大家都离得很近,却是神识传音不出三尺外,大喊也都听不清对方说什么。
却是偶尔能听见妖兽厉声惨叫,间或看见五阶雷鸟飞遁,想来也有非雷系五阶妖兽,掉进此处。
而人族这边,各有各的烦恼。
比如觉行心疼自己炼丹的手被炸糊,姚袅袅始终含丹药护着嗓子。
其他一些认识不认识的,短暂无措后,统统停止无用的喊话,只专心想自己的招儿走出去。
像沈岁稔,混身上下被电的抖动不止,想好好迈出一步都难,还想提刀砍树。
呵呵,剑出鞘噼哩啪啦轰成渣,她手里最后一把刀,在两息之前宣告阵亡。
小狐王三个万分庆幸在灵兽镯内,个个劝她:“用防雷法宝,速速离去吧!”
“没有,陷到这地方只有凭借身体,力扛走出。”她是看到一枝压垂的雷枣,想摘下来。
不成想术法无法施展,刀剑也不许用。
古籍中有载,经过雷电锤炼的灵果树,只要能存活下来继续开花结果,其果实自带扛雷之用,枝干可炼防雷法宝。
多好的渡劫宝贝,可惜近在咫尺拿不到手。
“我要炼体了,你们耐些心等。”沈岁稔咬牙忍疼,仔细再回忆绿叶上更完整的炼体术,然后试着引细细一丝雷力入体。
哪知雷电不讲武德,须叟之间窜入体内良多,完好的经脉瞬间出现炸点。
沈岁稔不敢迟疑,迅速调用丹田木灵力,在雷电走过的地方修复。
很快,雷力走遍全身,她体内灵力就有些不够。
这时候,那些极品灵石派上用场,抓出一把就吸收。
如此状况下,雷电之力也趁机钻入更多。
沈岁稔后边补充着灵力锤炼经脉,雷力再追上来搞破坏。
如此循环往复中,经脉变的更宽阔坚韧,丹田里的五色灵液湖,又多了紫色雷力涌动。
小狐王神识稍一透出,就看到她身体在冒血,头发眉毛已成灰,但仍然坚持引雷电入体。
她迅速收回被电断的神识,后怕不已,于是咬着月魄果安神:“还好雷电没有进入识海,否则咱俩也不好过。
人族能得天道厚爱,不是没有道理的。”
巳时想想都怕:“但化形渡雷劫时,会有一道血色灭神雷。”
“化形雷劫比这个大的多,我要出去试试。”蚌母一狠心,在小狐王和巳时惊诧的目光中,跳出灵兽镯。
它的修为可比肩结丹大圆满,跳出来就吸引更多的雷打来。
“夭寿噢,你离我远点。”沈岁稔刚刚适应雷力,准备再接再励,转眼更密集的雷电打来。
睁眼一看,蚌母就挨在自己身边,成为一个引雷的聚点。
而蚌母被当头雷击,还有些晕乎乎,没听清她说什么。
太疼!
沈岁稔忍不住抬脚踢开它,不料稍稍挨着,自己先被加剧的雷电电翻,跟那离水的鱼一样,半天翻跳不起来。
“啊……毁灭吧!”她气的捶地,捶到一团电流在手上噼啪响。
小狐王和巳时看的直捂眼睛:“太可怜了。”
两小只正替她担忧之际,有道天籁从树而降,“要帮忙吗?”
沈岁稔定睛一看:“程之舜,你为什么没事?”
还扛着一枝青红诱人的雷枣,边吃边吐核,雷电在他身上滑过,力道都轻许多。
有龙祖宗了不起呀!
“是了不起,秘法炼雷入体,瞧我这拳头。”程之舜向蚌母挥拳,刹那将它挥出老远。
原来,沈岁稔将心里的怨念说出了口,她一时起不来,特别上道的改口:“程师兄,拉师妹一把。”
“善变。”程之舜却是放下枣枝,轻敲她头,然后抵住她的心口说:“别动,等我给你这光光头留个影,再帮。”
“小心眼儿,那次你受困捆仙绳时,我们还不熟。”沈岁稔翻了白眼儿,手也同时抓到那根枣枝上的红枣,瞬间放入口中咬破。
一股奇异灵力刹那在口中爆开,流向四肢百骸,抚平被雷电电伤的身体。
程之舜再想抽走为时已晚,被她刷刷拽走七八个扔进灵兽镯:“一会儿你上树摘枣赔我。”
“全给我才算。”沈岁稔疼痛缓解,一个鲤鱼打挺跳起。
紧接着发现,雷电对她也开始服贴,滑过身上只有麻麻的感觉。
她嗖的跳高要摘枣,刚一触及又被电的混身发颤,咚的摔落。
“知道我这一枝枣的珍贵了吧?”程之舜凉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她嗖的起身,顺手又拽他一颗枣吃:“有何妙招?”
程之舜出掌拦,又一次落后半息,他刷刷全摘下收入储物戒,再不给她机会:“你应我一件事就行。”
“什么事,说来听听。”枣真甜,特别是抢来的,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