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宇精神一振:“什么法子?只要不用猪骨,什么法子我都愿意。”
“人骨自然与人骨最契合,”杨思思慢条斯理,“如果秦圣子能够找到对应的人骨,如果这个人骨还恰好有天生资质,那么圣子的修为不说恢复十成十,七八成总是有的。勤加修炼,更进一步,都不是不可能。”
说着,杨思思将目光落在了颜诗瑾身上。
秦飞宇循着杨思思的视线,也看见了旁边的颜诗瑾。
电光石火的刹那,秦飞宇已经看出,这是一个诛心的离间计。
他就知道杨思思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先是用猪骨羞辱他,现在又暗示他讨要颜诗瑾的脊骨,想看他们狗咬狗。
可看出来是一回事,不中计又是另外一回事。
相比用一块猪骨去填补至尊骨,用颜诗瑾的骨头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秦飞宇周天断绝,浑身瘫痪,不可能以修为强逼颜诗瑾就范。
不能强逼,就只能诱哄了。
此刻,秦飞宇异常后悔刚才贸然跟颜诗瑾撕破了脸。
如果没有撕破脸,还能哄骗颜诗瑾交出脊骨。
而虽然撕破了脸,秦飞宇还是打算试试。
他不能当一个瘫子,一个废人。
哪怕是千万分之的可能,他也不会放弃。
“诗瑾,我刚才在气头上,说的话都是气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跟你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你最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一定不忍心见我落得半身不遂的下场对不对?”
见杨思思向秦飞宇提议用自己的骨头代替,颜诗瑾大惊。
还以为杨思思料理完杨炎和秦飞宇,终于轮到她了。
惊得颜诗瑾已经冰凉的裤裆又添几分潮热。
杨思思并未直接动手。
颜诗瑾心头稍定,才止住了一泻千里之势。
颜诗瑾看出来了,杨思思是故意的,想看他们狗咬狗。
这些男人一个两个,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结果最后还是得靠她自己。
只要她唱了好戏,让杨思思看得过瘾,今日之事未必没有逃出生天之机。
思及此,颜诗瑾收起先前与秦飞宇针锋相对的咄咄逼人。
“飞宇,我自然不忍心见你落得半身不遂,就像你一定也不忍心让我成为瘫子对不对?”
秦飞宇咬牙:“做人不能太自私,两个人在一起要看的是共同利益的最大化。你才筑基境,怎配跟金丹巅峰相提并论?你失去的只是一截脊骨和筑基境界,我却能恢复金丹修为。别担心,你是我的心爱之人,即使你瘫了,我也不会抛弃你,会好好照顾你的。”
“男人笨手笨脚的,哪里懂得照顾人?我也不忍心你劳累,还是我照顾你吧。”
秦飞宇以前觉得颜诗瑾温柔小意,非出身尊贵而性情冷硬的杨思思可比。
如今这“温柔小意”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才知道个中滋味。
秦飞宇很快动了怒:“贱人,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把脊骨给我,你这个自私的贱人!”
颜诗瑾的眼中闪过不耐,表情却极为可怜:“飞宇,我知道你没了至尊骨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骂人。”
气运在此时立刻起了作用,
秦飞宇被挖至尊骨,杨炎被挖剑骨,两个人的气运断崖折损。
颜诗瑾却没有折损多少气运,此消彼长,故事又完成了男频向女频的转化。
明明之前杨炎还因为颜诗瑾身上传出的腥膻味而心生不喜。
此刻,颜诗瑾身上的腥膻气味更加浓烈,见颜诗瑾眼中泪意点点,杨炎却找回了无限柔情。
“秦飞宇,诗瑾对待你一心一意,你却如此诋毁她,还有良心吗?”
杨炎的剑骨是肋骨,被剜除后不影响行动。
所以他捂着满是鲜血的侧腹,义无反顾地挡在颜诗瑾面前。
秦飞宇幸而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不然能当场表现一个倒仰厥过去:“一心一意?你出现了,颜诗瑾看你的眼神恨不得眼珠子盯你身上,你舅舅出现了,颜诗瑾看你舅舅的眼神恨不得眼珠子盯他身上,凭她也好意思用一心一意这个词?就是对一心一意就是最大的侮辱!”
杨炎也是怒不可遏:“诗瑾何等的冰清玉洁,你怎么能用这么龌龊的心思揣度?我跟诗瑾之间只是纯粹的男女之情,你却以此污蔑,趁机要挟她交出脊骨。一块脊骨对一名女修是多少的重要,你太自私了!”
眼看着杨炎和秦飞宇就要表演菜鸡互啄,杨思思出声阻止。
杨炎失去剑骨,境界修为大受影响。
秦飞宇失去至尊骨,更是连爬都爬不起来。
两人如果打起来,不仅是菜鸡互啄,还是杨炎单方面的菜鸡虐菜。
“时间不等人,用猪骨还是别的什么骨头,商量好了吗?”
听见杨思思的提醒,秦飞宇也想起圣地一日,世间一年。
他现在对骂的所有时间,都在浪费自己恢复如初的机会。
自知剜取颜诗瑾的脊骨无望,秦飞宇的目光只能在眼前的几块猪骨之间来回逡巡。
最终,秦飞宇的目光落在一块没有牙印的猪骨上,木已成舟,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就选这块吧。”
杨思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弹指。
猪骨便在几人的注视间飞了起来,飞到秦飞宇的背后,瞬间隐没。
杨思思还十分好心地抚平伤口,抚去血迹,皮肤愈合,看上去完好如初。
眼见熬煮得泛白的猪骨消失在秦飞宇的身体里,颜诗瑾强自镇定,还是没忍住张嘴欲呕。
杨思思竟然真的用猪骨给秦飞宇续接脊椎。
秦飞宇站了起来。表情有些古怪。他膈应杨思思以畜生脊骨替换他的至尊骨,可又是这块猪骨让他避免下身瘫痪,重新站了起来,于是他的表情像是日了狗,还得给杨思思道谢:“多谢圣女援手。”
杨思思用猪骨给秦飞宇续接脊椎,秦飞宇还向杨思思道谢。
巨大的精神冲击使颜诗瑾又张嘴欲呕。
杨思思接受了秦飞宇惩治地道谢,侧头看向颜诗瑾:“我记得你也想被剜骨。”
颜诗瑾大惊之下,把那口呕到嘴边的酸水又咽了回去,从喉头里梗出鸭鸣:“嘎?”
看见这一幕的几人不仅也露出欲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