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穿越而来,获得原身的记忆。
记忆中谢清原对她情根深种,爱而不得才会在她死后为她的父兄平反。
柳如烟虽然对这样的小情小爱不屑一顾,但先入为主,也是觉得谢清原定然非卿不娶宁缺毋滥。
她本以为这次入宫求见的就是谢清原。
谢清原非卿不娶宁缺毋滥,没有后宫,自然只能求到监国太子面前。
柳如烟实在没有想到,谢清原早就成亲了。
柳如烟立刻搜寻原身记忆,发现原身也是知道谢清原成亲了的。
甚至,太子与太子妃举案齐眉,婚后十月便诞下麟儿,伉俪情深为京中人人称道。
只是,这些事情都在谢清原为柳家平反的伟大光环前被刻意忽略了。
只剩下谢清原对她情根深种,爱而不得。
这边,阮迎紫一句听完了长公主的叙述。
大奉王朝延绵数千年,势力盘根错节,功勋贵胄多如牛毛。
阮迎紫身为太子妃,日日处理的便是皇家便宜亲戚之间的污糟事,早就见多识广。
饶是如此,被污糟事练就铜皮铁骨百毒不侵的阮迎紫也沉默了。
好半晌,阮迎紫才开口:“佩儿,她真的,真的……”
“佩儿随了我,实在是个忠贞不二的好姑娘,不忍辱没侯府门楣,才对自己的身份三缄其口,却被那些瞎了眼的东西误会成下九流。如今送了刑司,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心中又是多么害怕,姑母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才求到太子妃面前来。”
说着,长公主捂着脸哭起来。
吴佩儿是她年过五旬老蚌生珠,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丫头,虽然欠缺教导,但爱护女儿的心是真的。
长公主哀恸,柳如烟这个儿媳自然也要配合。
她拿起绣帕捂脸,捂住嘴角快压不住的笑意。
旁人看了,只当柳如烟是心痛小姑子和婆母。
阮迎紫不愧是做了太子妃,未来要做皇后的女人,听面前易嫁十七位驸马的老公主自称忠贞不二,竟是宠辱不惊,神色丝毫不变:“姑母爱护小女儿之心,我深受感动,只是事关刑司办案,还需太子做主,我这就禀告太子殿下,还请姑母稍等,切莫忧思过度。”
长公主连连点头:“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自然,劳烦太子妃通禀。”
阮迎紫笑着招来婢女,嘱咐其去通禀。
柳如烟却看见先前听长公主自称忠贞不二都八风不动的太子妃,听长公主一句“后宫不得干政”眼中闪过一丝晦涩,看来这位太子妃也是有故事的人。
婢女走后,阮迎紫陪着长公主清谈。
只是长公主心里有事,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这样的情形多来两次,阮迎紫也就不说了,只是喝茶。
又等了一会儿,前往太子处的婢子回来了。
“如何?太子怎么说?”长公主心系女儿,抢先问道。
婢女低眉顺眼地轻轻一福:“殿下请长公主过去。”
长公主立刻起身,吩咐柳如烟:“你在此等着。”
婢子又是轻轻一福:“请世子妇一道过去。”
长公主的脸上闪过疑惑,谢清原于她是亲戚,于柳如烟却是外男。
但长公主心系吴佩儿,一时间也懒得管那么多:“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语罢觉得不解气,又道:“若不是我和永义侯府,凭你怎么可能有面见皇太子的机会?等会儿收好了你的小家子气,别给我和永义侯府丢人。”
柳如烟低眉顺眼地起身:“是。”
长公主不可一世地转身:“太子殿下现在何处,带路。”
柳如烟跟在长公主身后,收起了低眉顺眼,开始思索
难道谢清原真的爱慕原身?
情难自已,连这种陪同婆母入宫觐见的机会都不放过,趁机见面,以慰相思之苦?
否则真的很难解释谢清原为何要叫自己一道过去。
那一会儿见面,她该对谢清原说什么,谢清原又会对她说什么呢?
思索间,柳如烟已经跟着慧灵长公主到了谢清原批阅奏章的三晖堂。
谢清原只是监国太子,不是天子,不便在御书房办公,特意另辟了地方批阅奏章,就是三晖堂。
此刻三晖堂中,只有皇太子谢清原和他自幼相识的伴读姬淮安。
端坐在几案之后的谢清原没动,姬淮安上前与两人见礼。
“见过长公主,世子妇。”
长公主草草见礼。
柳如烟倒是端正福身,侧头看去。
见姬淮安生得温润,肤白如玉,倒有些不似大奉男子。
姬淮安直起身来:“殿下请长公主与世子妇来,是有几句话想问一问。”
长公主辈分和年岁都摆在那里,并不将年纪轻轻的太子伴读看在眼里:“太子请我这个姑母过来……”
柳如烟拽了拽长公主的衣袖:“太子殿下有何话要问,姬伴读但讲无妨。”
长公主这才反应过来,姬淮安虽然只是伴读没有正经官职,但代谢清原出声就是太子的颜面:“问吧。”
“谢韵之,是长公主与永义侯的长子?”
长公主点头:“不错。”
“谢韵之与世子妇早已成亲。”
柳如烟点头:“两年有余。”
姬淮安点头:“世子已婚之身,向瑶池圣女提亲,长公主与世子妇可知?”
长公主眼中闪过错愕,问题连珠炮似的喷出来:“灵运向瑶池圣女提亲?他已有正妻,为何要向他人提亲?难道是纳妾?这瑶池圣女是何人,我儿皇族子孙,血脉尊贵,她可够给我儿做妾的资格?”
姬淮安本是询问长公主,没想到长公主没回答,反而把一系列的问题甩在了他的脸上。
更没想到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炸裂,绕是姬淮安性情温和,也不禁额角青筋乱跳。
姬淮安深吸一口气,他已是看出来长公主年迈昏聩,问不出什么。只将目光落在了长公主身后的柳如烟身上,世子妇面露惊讶,但还算冷静:“世子妇可知?”
柳如烟何止惊讶,她简直惊骇。
瑶池圣女?是她想的那个瑶池,那个圣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