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章手底下百多号的亲传弟子,宋慎微是其中叫得出名字的一号。
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柳含章、常远和孙承德听得连连点头。
尤其孙承德执掌剑冢,有瑶池剑律之称,更是对宋慎微大加赞赏。
“天材地宝未摘取之前,人尽可争,此为大道无情弱肉强食。摘取之后,不可再争,此为同门有谊戮力同心。说得好,拼搏奋进不失人心温暖,正符合我瑶池之风。”
瞧着若不是柳含章大长老的名头摆在那里,孙承德真恨不得将宋慎微收去剑冢。
对此,柳如烟却是嗤之以鼻:“我既然敢挑衅凶兽,自然有我的本事依仗。宋师兄诸多砌词,不过是因为自己心许夏硫衣,为偏袒夏硫衣之举找借口罢了。”
与此同时,柳如烟只有杨思思能够听见的心声响起:“我是重生之人,修为虽然只到练气,神识却可比元婴,区区金丹妖兽根本不在话下。宋舔狗这么舔夏硫衣,注定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宋慎微面色一红:“什么我心许夏硫衣?何曾有这样的事情?她与你一样,在我心中,只是师妹罢了。”
柳如烟嗤笑一声:“你要是不喜欢她,你脸红什么?还不是叫我戳穿,心虚了。”
宋慎微的脸色顿时涨得更红,却忌惮柳如烟继续编排他跟夏硫衣的关系,一时语塞。
柳如烟得意洋洋。
夏硫衣看着这样的柳如烟,忽然哽咽一声:“如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开朗很豁达,对谁都很和气,怎么会忽然变得戾气这样重,还乱嚼舌根?我都不认识你了。”
柳如烟又是嗤笑一声:“什么开朗豁达,不就是为了表面和睦,窝囊地被你占便宜还不吭声吗?戾气重,不就是不肯让你占便宜了?乱嚼舌根,也不过是把你的真面目公之于众罢了。”
同时,柳如烟的心声也再度响起:“又来了又来了,绿茶只会装可怜,装可怜也没用,我早不是上辈子那个一心一意成全他人的柳如烟。这辈子,与其成全他人,我选成全自己!想占我的便宜,将我视为修行大道的工具人踏脚石,没那么容易!”
夏硫衣沉默了,只有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
柳如烟的心声更加聒噪,尖锐地钻进杨思思的耳膜——
“等等,夏绿茶不会是又在给我下套吧?她说我跟以前不一样,难道是暗示我被人夺舍,让柳含章使用搜魂之术?柳含章跟夏硫衣狼狈为奸,若是搜魂之时做上手脚,我不死也要脱层皮。
可恶,我都已经这么努力了,难道还是摆脱不了既定的命运?
那圣女岂不是也摆脱不了……”
杨思思听不下去了:“闭嘴!”
听见杨思思的喝止,宋慎微和夏硫衣当场跪下求饶:“圣女息怒。”
柳如烟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愣了愣,越发趾高气昂:“看见了吧,你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拿别人的身家性命做自己恋情的垫脚石,连圣女都看不下去了!”
柳如烟的心声是同样的得意洋洋:“出手了!如果圣女能够为我主持公道,惩罚夏绿茶和她的舔狗们,再将我收为弟子彻底改变我被团宠娇妻压榨的命运,那么圣女的命运或许也能够……”
啪!杨思思反手就给了柳如烟一巴掌,神光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很清脆。
杨思思的训斥冷若冰霜:“我叫谁闭嘴,你心里没有一点逼数吗?”
柳如烟被突如其来的大逼兜打得眼神都清澈了:“你打我,你为什么打我?”
杨思思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又给了柳如烟一巴掌。
这一巴掌比前一巴掌更狠,甚至仿佛不是一个巴掌,而是一辆马车。
柳如烟整个人犹如被疾驰的马车撞个正着,横飞出去,脊背咚的一声撞上虬柱,才落在地上。
柳如烟想说话,一张嘴,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终于被动学会了什么叫闭嘴。
“柳长老,”杨思思看向柳含章,“柳如烟坑害同门抢夺灵草事实清晰罪证确凿,有何值得商议的?”
“本是要直接扭送刑堂的,只是她言之凿凿扬言事关圣女,才冒昧地请决断。”
“那我现在给出判决,柳长老不会嫌弃我越俎代庖吧?”
“既请圣女来,便是让圣女决断的。”
一番你来我往的客套推辞之后,杨思思宣布:“柳如烟违背历练规则,坑害同门,抢夺灵草还倒打一耙,事实清晰罪证清楚,且已亲口承认,扭送刑罚司领罪,从重从严,以儆效尤。”
柳如烟看着杨思思,眼神和脸色都是精彩纷呈。
惊讶,错愕,疑惑,不解,不满,不甘,愤然,羞怒在她的脸上你方唱罢我登场。
终于,柳如烟捂着脸佯装平静:“殿下,我有些重要的事情希望能单独地跟你谈谈。”
杨思思端坐在本属于大长老柳含章的主位,慢条斯理地道:“何事,直接说。”
柳如烟不死心:“此事事关重大,只有单独详谈,我才愿意对殿下言明。”
“不想说就别说了,直接去刑罚司领罪。”
刑法司长老温洪炉凶名在外,柳如烟见杨思思似乎真的说不通也急了。
退而求其次:“殿下设下结界,容我在结界中向殿下剖白也是可以的。”
杨思思依旧不允:“那你还是直接去刑罚司吧。”
两名弟子越众而出,其中一人正是宋慎微。
知晓杨思思问罪的并不是自己,宋慎微自然站了起来。
听杨思思吩咐将柳如烟押送刑罚司,宋慎微直接毛遂自荐成为押送者之一。
宋慎微金丹境,柳如烟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着宋慎微朝着自己伸出大手,柳如烟迫不得已,终于当着众目睽睽:“我知道接下来的所有剧情,每个人的秘密,我都知道,我非常有用。”
此言一出,蓬莱阁中一静。
众人望着柳如烟,她说的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是连成一句话就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