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盾亲兵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箭矢。
精铁箭矢穿透厚重木盾,已经完全扭曲,但前方箭尖,却依然泛着摄人的寒芒。
喉结上下滚动,亲兵将木盾往前移了移。
多出了的这丝缝隙,得以让盾阵后的徐虎,看见外界的景象。
此刻所有官军都呆呆回头看着木盾上的箭矢,他们眼睛睁大,其中满是不敢置信。
不少人甚至保持握刀姿势,却没有发现长刀已经落到了地上。
不是...这是人能射出来的一箭?!
官军和乡勇额头带着一些冷汗,回想昨天夜里那六十骑浑身浴血模样,徐虎亲眼看见几乎所有人的喉结,都下意识上下滚动了一番。
眼角呆呆,徐虎下意识看向亲兵,想要从亲兵那里得到一些自信。
只是偏头看去,看见却是亲兵们干愣在原地,嘴角不自觉张开。
乡勇和募兵们觉得夸张,亲兵们就更觉得夸张了!
那朱红弓也不是没人认识,一看就是京师武库中的藏品,这种弓外界虽不多见,但也较为寻常。
所以亲兵们相对于其他人,更清楚秦山这一箭的含金量。
朱红弓说上天,也不过是把六斗弓,也就是说这一箭,弓的因数很小,更多的还是来自于秦山自己箭术。
只是这个箭术,未免太过恐怖了‘亿’...点。
亲兵们目瞪口呆,看着徐虎望向自己,更是立即收回眼神,全部对着大盾面壁,不敢与徐虎有丝毫对视。
随后,安静的外界,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
马蹄声势并不算大,不要说与边军的数千铁骑相比,甚至就连北军的数百骑也比不上。
但此刻听在眼前的数千官军耳中,却仿佛惊雷般霹雳。
前面的亲兵顶着满头冷汗,言语有些微颤:
“大人,那...那骑将,冲过来了。”
秦山握着偃月刀,胯下高大的河西马声势浩大,看在这些乡勇和步卒为主的官军眼中,仿佛一个巨人。
尤其秦山冰冷目光扫过人群,更是让乡勇们感受到了巨大压力,以至于看着秦山过来,乡勇们居然下意识向着两旁逃开。
看着这一幕,身后徐虎瞬间瞪大了眼睛,眼前原本厚实的步兵防线,居然看着秦山过来,自动向着两边‘让开’!
徐虎嘴角一阵抽搐,他言语带着一丝恼怒:
“废物,都是废物!”
“官军居然被一群乡勇冲散!”
徐虎不断低语,眼神更是带上了些许癫狂。
身后三个千户眉头紧皱,这小子现在状态越发不对了。
而就在徐虎低头不断嘟囔的同时,盾阵外,秦山带着六十骑,仿佛一柄尖刀,刺破了一层又一层的防线。
每一层防线几乎都是一样,看着高头大马的秦山挥舞偃月刀过来,再回想起昨夜血骑和方才恐怖箭矢,正面秦山的官军几乎全部躲开。
最后一道防线的官军倒是有些血勇,但看着前面当炮灰的乡勇都全部躲开,他们几乎也是下意识直接躲到了两边。
此刻赵宇从远处看去,秦山的六十骑,如同利刃,隔开了厚实的官军队列,将整个队列直接一分为二。
而在这过程中,秦山甚至还未斩杀一人。
仅靠着他身上恐怖的威慑力,便避开了人群。
赵宇亲兵看的目瞪口呆,他保持震惊的同时,脸上也满是庆幸。
还好自己不用去面对这杀神。
带着侥幸,亲兵不自觉低语:
“若是装备好些,麾下军卒多些,这天下还有秦爷破不了的阵?”
听着手下亲兵下意识喊出秦爷,赵宇微微瞟了一眼。
但也没有多说,毕竟到了邬堡里面,自己可不也是一口一个秦爷吗?
只是收回了眼神,赵宇微微摇头:
“若是手下军卒再悍勇些,每人双马,人披三层甲,马也披甲,只需一千…不,只需五百,便是李自成张献忠的亲营尽出,秦山杀他们也是探囊取物。”
赵宇说着,目不转睛注视战场的同时暗暗咂舌。
若秦山真有一天能有五百那样的骑兵,恐怕也只有满清那边同样身披三层甲,最精锐的巴牙喇白甲兵可以阻拦。
但白甲兵宝贵,而且全是满丁,就算秦山冲不过,仅仅只是这么冲几次,满清也要伤筋动骨了。
越想心底越愕然,直到身边亲兵传来一阵惊呼,赵宇才将注意力重新放了回去。
随后,本来已经正常的双眼,再次睁大。
厚重的木盾飞了出去,只留下徐虎亲兵张大嘴巴,看着自己手中极为沉重的大盾,被秦山仿佛玩具一样用偃月刀甩飞。
大盾落地,将周围官军吓的四散奔逃,如同将军炮向着哪里射了枚炮子!
周围目睹这一切的官军,更是彻底惊愕了原地,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不是,这箭矢夸张,这臂力也如此夸张?
而秦山则看着胯下气喘吁吁的河西马,眼中流露一丝满意。
若是栗马,就自己刚刚那一下,就得把马压垮。
此刻河西马虽然也是气喘吁吁,但到底还是坚持住。
只是秦山眼中带着满意,身后精骑也是看见秦山如此‘神力’,脸上满是狂热。
但在对面,徐虎张大嘴巴,目光不断在秦山和远处木盾上来回转动,身躯已经完全僵硬。
看着徐虎居然还不跑,秦山眉头微皱,随后向前举起了偃月刀。
本意是针对徐虎,秦山目光甚至都未看向一旁。
但这个动作后,却是周围官军反应过来,再也压抑不住恐惧,向两旁疯狂退去。
而这一退,终于让听见周围密集脚步的徐虎,反应了过来。
双目重新聚焦,看着近在眼前的秦山,徐虎目光一片呆滞。
一时间居然只是与秦山对峙,干愣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
此刻现场怪异,秦山几乎兵不血刃的来到徐虎面前。
如此近的距离,徐虎也不敢下令围杀秦山。
所有人都默默等着,目光不断在秦山和徐虎身上来回转动。
看着周围官军都退开老远,徐虎居然还僵在原地,秦山皱起眉头,左右看了看,回过头注视向徐虎,提着偃月刀,轻轻一舞:
“哈!”
一个简单的吓人的动作,秦山甚至没有太大声音,但徐虎却猛然倒吸一口冷气,终于带着满脸恐慌,转身向着身后逃去。
徐虎这厮,居然被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