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正好带了几个罗汉,去慎刑司觐见,并且防备鳌…”
无生散人感到自己多说了以后,就立马停了一下,只是用眼神示意着,问题我回答了,给我换个姿势...
张宁也没有食言,而是直接用脚给对方翻了个身,从背部着地,变成了趴着着地.....
无生散人当即就想来一套口吐芬芳,
但人在屋檐下...虎落平阳...龙遭虾戏..
好吧,主要是张嘴骂人就要吃土了...
原来是跟塞本得一样,走了狗屎运…
不过对方说了一个鳌字,这让张宁不由想到,这个小皇上还真是谨慎,竟然还让江湖中人作为后手,
看来他也不全信宫中的高手…
不,他应该是谁都不信...
只要当上这个职业...
张宁此时也很是疲累,没有在路上多做耽搁,直接抄着小道就回到了府邸。
此时整个府内外面虽然平静,但是内里已经乱做了一团,杨英在带人趁乱逃走的时候,
押送进来的白照会也纷纷的挣脱了束缚,开始四散逃窜。
刚刚安顿下来,准备养伤的四壮,
在听到动静,赶到大厅的时候,也只是见到茅十八的尸体,还有一屋子的粉尘,根本没人跟他们解释发生了什么,
塞本得则是看到现场如此大乱后,更是趁机逃了,他觉得张宁已经凶多吉少..
而许诸回到宅院后,发现里面一片狼藉后,没有选择贸然进来,而是立马去联系李强人,
让他召集西金堂的众人。
当他召集完以后,正赶上塞本得往外逃,两人直接在大门口偶遇上了。
许诸见对方,不能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自己的大佬说要干掉这个人,那他就不能让对方跑了...
直接让李强人把塞本得给拿下了,哪怕塞本得本身有点武艺,但是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身上的功夫早就荒废了,
所以没用几个回合就被西金堂的众人五花大绑了起来。
而四壮见此好像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纷纷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而与许诸最熟的三壮,
更是凑近其身边小声询问着。
但刚回来的许诸也蒙着呢,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后还是西金堂的人,找到了一个藏起来的仆人,才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完事情经过的许诸,此时脸上也是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他真是万万没想到,
自己的大佬竟然在家被人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同时他更感到自己有一肚子的火,不知道冲谁发,
家里藏着四个一流高手,哪怕是重伤了一个,还有三个能动的,如果算上杨英和自己的大佬,
那就是五个一流高手,竟然让一个半步顶尖高手,就那么直冲冲的杀了进来不说,还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当然,如果是一番恶战,不敌还好说,但是现在却是自己的主子,在被人追杀,这些豢养的高手,
却跟没事人一样,这让他的心里十分的不好受。
有心想让李强人先把杨英找出来,宰了泄愤,但又怕力量过于分散,耽误了给自己老大收尸,
呸...是拯救自己的大佬...
他有心想呵斥一下四壮,都是一堆废物,饭桶!
但他又怕对方直接一个照面,干掉他..
简直是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最后只能气急的给了塞本得两拳!塞本得也被许诸这两拳,打的有点不明所以,
你特娘的上回见我,还恭恭敬敬的塞大人长,塞大人短,去剿白照会的时候,你可还夸我是百年难的一见的名将..
怎么上午过的河,下午你就把桥拆了?
“看什么?在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见到塞本得一脸不解的瞪着自己,许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有点坐立不安的他,正准备继续派人去寻找自己大佬的时候,
突然发现陈文亮回来了,他此时一只胳膊耷拉着,
右手还拖着一个人,身形稍微有些踉跄的他,在见到许诸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绳子往许诸手上一递,
脸色苍白道:“虽然是少爷吩咐我去抓的人,但你照样欠我一个人情,如果以后双儿有事,你要替她说话。”
本就心烦意乱的许诸,是有心跟陈文亮说说张宁的情况的,但对方说完后,便身形摇晃的往后院走去。
他也觉得此事就是告诉对方,对方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索性只是微微颔首的搀扶起了对方。
但陈文亮一直就不喜欢别人触碰他,所以轻轻的推开了对方的手。
许诸看着对方每走一步,脚下都有一个血脚印,也没来得及问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是直接喊来郎中去给对方包扎止血,甚至还拿出了张宁留下的消炎药和碘伏,给对方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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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许诸正准备派出去,第三波人去找张宁的时候,张宁也回来了。
只是此时的张宁,青衫破碎,头发凌乱,脸上的淤青都已经发紫,两条胳膊更是肿胀了起来,
脚上的鞋子,也是破损不堪。
见到自己的老大这么惨,许诸直接就带着哭腔就迎了上去,
“爷,您去哪了!怎么伤成这样啊!”看到许诸上来就一副哭丧的样子,张宁虽然心中有点暖,
但嘴上还是骂道:“哭个屁啊,老子活捉了一个顶尖高手!你他妈的给我笑!”
许诸一听张宁骂自己的时候,还中气十足,心也放下了一点,
在后面又听到对方抓到一个顶尖高手,他本能的就是不信,甚至觉得对方只是为了面子,在哪吹嘘...
谁不知道他是被追杀的一方?甚至出府的时候,仆人还看到那个顶尖高手撵的他上蹿下跳的..
“哦哟,你竟然不笑?还有,你这是什么眼神?不信是吧?” 感受到被侮辱的他,直接踹了两脚无生散人,
“老东西,没死就吱两声!”无生散人被一路拖回来,嘴唇都磨破了,也不说话,直接嗯嗯唧唧了两声 ,
算是回答了对方。
听到嗯唧声的许诸,才看到张宁的手里,还拽了个人腿,连忙震惊道:“爷,您真活捉了一个顶尖高手?”
张宁见许诸都这个时候了 ,还问自己是真的假的。
眼神顿时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冲着对方就是踹了两脚,但许诸好像早有防备,
身体一扭就躲了过去,嬉笑道:“爷,您还是早点养伤休息吧,毕竟您现在的样子,可不太体面。”
没踹到对方的张宁更不爽了,威逼道:“你给我过来!!”
许诸知道张宁也不真踹,就是外面受了气,回来欺负他一下。
想着反正对方踹的也不疼,便乖乖的过去,让张宁踹了两脚,
出了气的张宁,打了个哈欠,对着许诸吩咐道:“他跟慎刑司的一切,我都要知道,但别让他死了,
我要用他祭十八哥。”
说完后,他也扛不住身体的疲惫,转身往后院走去。
路上还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塞本得,
他也是思绪一飞,对方被捆绑的姿势,好像有点凸出胸口啊,谁给对方绑的这么羞耻的?
塞本得见张宁回来,隔着老远就开始喊道:“吴兄弟,你府上的下人趁你不在,对我是好一顿羞辱!
这就是兄弟你的待客之道吗?”
许诸一听竟然有人敢给自己打小报告,立马老脸一红的冲了过来,对着塞本得就猛踹了两脚,
张宁见此也只是微微摇头道:“动静小点,别打扰我休息。”
说完也不在看塞本得,直接就向后院走去,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个女声,在低声抽泣,
张宁心下一紧,立马飞上房顶,他现在都有点惊弓之鸟的意思了...
但他只是在上面打量了一圈,就发现哭的人是双儿,心下放松了警惕,缓步走过去,
发现茅十八的尸体,此时已经被人放在了单独的房间里,双儿此时正在给对方烧纸,倒酒,
口中低声念叨:“茅大哥,你一路走好,我代小宝送送你。 ”
“茅大哥,感谢你对双儿多日的照顾,请受双儿一拜。”
“茅大哥...”
听着双儿在哪左一句右一句的悼念着对方,张宁的心情也开始复杂了起来,他本身就是没有感情的黑化人格,
可茅十八得真诚,直率,让他对其有了一丝友谊,也因为对方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共过几次患难,
让他竟然对其产生了友情的感觉。
刚才一直被追杀,他尚且来不及悲伤,现在事情一了结,他反而有点淡淡的悲伤...
张宁此时还不知道,他的情感、悲伤不源于别人,正是源于慢慢复苏的主人格...
回到房间后张宁没有选择睡在房间里,而是在园子里放出了房车,他现在身心俱疲,对外界的警惕性,
已经达到了警戒线,所以在房间内睡觉,是很危险的事。
在打开了警戒模式,又洗漱了一番后,张宁才沉沉的睡去,此时的他大概还不知道,
这应该是他睡的最后一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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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张宁睡醒后,身子疲惫极了,浑身酸痛的像是被毒打了一样..
好吧,其实就是被毒打了。
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刚刚八点,准备泡个热水澡,在清醒的一下他,发现许诸竟然早早的在自己的门口守着了。
看对方那副焦躁不安,来回踱步的神情,张宁就知道对方是有重要的事,只是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在房间里睡,
对方一直没有找到自己而已。
快速的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新的防弹衣和青衫后,张宁才缓步来到门口,
“一定是有坏消息。”
许诸冷不丁的听到张宁的话,其人又跟鬼一样,出现在身后,人也是吓得一激灵,
脱口而出道:“爷,您怎么走路没声,跟个鬼一样?”
张宁横了对方一眼,不爽道:“我没出声都给你吓成这样,我要是出声不得吓死你?”
“屁话少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看到张宁一脸询问的样子,许诸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请罪道:“爷,您处死我吧。”
“呵,平常我就一直在说,做人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站稳,动不动就处死你,你有几条命?”
讥笑了对方两句的张宁,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色道:“哪个开价五千两得消息?”
许诸苦涩的点了下头,头一下就结结实实的磕到了地上,久久不起..
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嘴开过光,潜伏在宫内的小太监,说要五千两卖这个消息,
许诸当时觉得太贵,还请示了自己,自己还训斥了对方一番,当时张宁就觉得这个消息很重要。
而且错过这个消息后,他的预感就一直不好,他还以为是忘记了什么事,才导致的自己烦躁...
“仔细说说。”
许诸头也不敢抬起,就那么闷声道:“那个小太监听到,皇上对慎刑司的人说,鳌拜的事做成后,
要顺手除掉您。”
张宁听完后许诸的话后,不怒反笑,说了一句:“起来吧。”
然后就直接上前搀扶起了许诸,许诸被张宁这么一碰,人又是一个激灵..
见对方如此,张宁还继续笑着说:“你看,我就说吧,我出声肯定会吓死你。”
“爷,您总...”
许诸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嘎巴一声,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右胳膊已经成了一个麻花状...
许诸抱着被打断的胳膊,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张宁,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也给吓到了,惨叫都忘了喊...
“死罪免了 ,断你条胳膊,给你紧紧皮。”张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许诸说道。
要不是看在对方还有用的份上,张宁是真想一掌毙了对方,现在打断对方一条胳膊,
简直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来人间行善了...
此时的许诸才彻底清醒过来,他吓坏了,立马就抱着胳膊磕起头来,
张宁一直以来的和颜说色,差点让他忘了,对方一直都是很冷漠残暴的人。
张宁有点不耐烦了,又是呵斥了许诸两句,对方才满头大汗的站了起来。
“爷,您带回来的人,属下已经掏完了,他就是白...”
“不用说他了,我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了,一把刀而已,说说塞尔得。”
“塞尔得也招了,而且属下也把他跟奇尔木的口供做了对照,基本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