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很快便得到了一百女兵杀出城外的消息。
他很惊讶,惊讶于这些女兵的胆子太大。
“她们区区一百人,就敢出城与我们几万精兵对阵?”
来报的小将低头嗫嚅道:“侯爷,不……不是这样的……”
王琪不解:“那是哪样?”
小将的头垂得更低了:“咱们的部队遇到她们,只有被杀的份儿,根本拦不住她们,眼下,她们正朝我们大营冲来,侯爷,您……您还是暂避锋芒吧……”
王琪大惊:“她们朝这边过来了?”
“是的侯爷,您还是赶快走吧,若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王琪大怒,不过他马上又冷静了下来。
这话听着咋那么熟悉呢?
好像前两天他在县衙时,已经听过一回了。
这时,两个参将急匆匆闯了进来。
王琪目光不善地望向两个参将。
两个参将像是没看到王琪的眼神,急急道:“侯爷,快走!那群小娘们杀过来了!快!侯爷您快走!再晚就麻烦了!”
王琪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他忙起身,来到帐外。
果不其然,只见大军中,一队衣着鲜明的女兵,如一支利剑,朝这边杀来。
挡在她们面前的队伍,就好似雪地被泼了热油,瞬间便被斩杀一空。
“她们怎地……如此厉害!”
他的精锐部队,如同草芥般被那些女兵们收割着。
这些女兵哪里像是在战场上厮杀!
她们在大军中如履平地,他的精锐部队根本不能迟滞她们冲杀的脚步。
一路走,一路杀,在她们身后,是真正的一条血路!
王琪顿觉头皮发麻,后背浸出一片冷汗。
“传……传令!撤!撤退!快撤退!”
又惊又怕之下,生平第一次,王琪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就在昨天,他收到消息,说是他的宿敌姜文御,在撤出漠江县城后,途中被一支女兵部队突袭,他本人和十余将军尽被生擒活捉,至今下落不明。
当时,王琪与众将谈及此事时,对姜文御是各种冷嘲热讽。
他们说姜文御领兵无方,将士无能,他的大军全都是酒囊饭袋,他在几万大军的保护下,都能被几百女兵捉了去,真是可笑又可怜。
没想到,这才过了一日,同样的事便落到了他自己的头上。
想到此,王琪不觉脸上一阵发热。
“快走!”
王琪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就爬上了一匹战马。
“传本侯令!大军速速撤退!”
说完,带着几个亲卫便向后方疾驰。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步姜文御的后尘。
正在攻城的部队本已又饿又累,而敌人又凶悍无比,此刻听到锣声,如闻天籁,忽啦啦全都朝后方跑去。
正在向前冲杀的陆小花,看着身旁向后逃遁的敌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敌人就这么退了?”
两旁撤退的敌兵,就那么从她们身旁退去,他们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们一眼。
陆小花有点后悔,早知道她最开始就率兵突袭王琪大本营了。
这王琪,死伤了两万多人,他都不愿撤军。
只要死的不是自己,他就能稳坐中军大帐,口中高喊:“战!战!战!”
现在轮到他自己时,立马就撤了。
“胆小鬼!还侯爷呢?只怕是只老鼠吧!”
陆小花望着如潮水般退却的敌兵,一脸的鄙夷。
“传令!命城中各连队,分出一半兵力,出城追杀敌人!”
“务必将他们赶出河头县地界!”
马上就到三天之期了。
陆小花第一次领兵作战,可不想在陆辰面前丢脸。
得到命令,城中女兵纷纷跳下城墙,朝王琪撤退的大军掩杀过去。
可怜这些靖远侯精锐部队,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个个饿得手脚无力,又连续两日作战,哪里跑得过这些吃了大力丸的女兵们,许多人都把性命丢在了逃跑的路途上。
还有许多刚加入不久的新兵,直接就脱去简陋的皮甲,丢掉手中的兵器,脱离队伍逃命去了。
王琪的十万大军,硬是在河头县折损了四万多人。
当王琪逃出六十里外,收拢队伍,清点各部人数时,心中又气又恨,又惊又惧,一口老血吐出来,当场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