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亭的话就像捅了马蜂窝,毛家二十多口人,还有好几十个家仆,一下子就炸了锅。
“哪里来的小贱人,她竟敢打咱们三少爷,她是不要命了吗?咱们三少爷有多金贵,这整个建阳城谁不知道……”
“这小骚货敢打三少爷,拉她去浸猪笼!”
“将这小贱人抽筋扒皮扔去喂狗!”
“把这小骚货卖去青楼,让她一辈子待在青楼,让她天天被几百个男人骑!”
“快拉她去见官,让巡抚大人砍了她的脑袋给三少爷赔罪!”
院中百十口人,个个口诛笔伐,好像赵大丫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不死不足以解恨。
趴在毛延修身上痛哭的毛夫人忽然间爬起身,冲着赵大丫就扑了过来。
“你这个杀千刀的贱人!你快赔我的修儿……”
毛夫人挥动双臂,尖利的指甲狠狠朝赵大丫脸上抓去。
“母亲,不可!”
毛亭见状,急忙大叫,冲过去想要阻止毛夫人行凶。
赵大丫这么漂亮的脸蛋,若被毛夫人这么长的指甲抓破,只怕这辈子都会成了大花脸,再无医好的可能。
毛亭可是亲眼看到过,去年一个丫头因反抗毛延修的欺辱,只是把毛延修推倒在地,就被毛夫人这双手抓得血肉模糊,不成人样。
但毛亭还是慢了一步,没等他冲到近前,毛夫人的十根手指已堪堪挠上了赵大丫白嫩的脸上。
毛亭顿觉心脏骤停。
此刻他万分后悔。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请陆辰几人过来。
赵姑娘如此美貌,她这张世间罕见的脸蛋若是被抓伤,他将如何自处?如何跟陆公子交待?
“咔嚓!”
只听得两声细微的脆响。
赵大丫双手已抓住了毛夫人的两只手腕。
毛夫人陡然间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众人看时,毛夫人的两只手,已经软塌塌地耷拉在小臂上。
显然,她手腕处的骨头已经完全碎裂。
“大胆!”
毛南桥见夫人被折断手腕,悲愤大吼。
“母亲!”
毛延行双眼喷火,他几步上前,扶住了几欲昏厥的毛夫人。
旁边十几个丫环婆子慌忙上前,将毛夫人围在当间,扶的扶,抬的抬,检查她的伤势。
毛南桥来到毛夫人跟前,一看她的伤势,顿时怒不可遏。
他冲身后几个护卫厉声喝道:“还不赶紧将这恶女拿下?”
几个护卫呼啦啦上前,恶狠狠扑向赵大丫。
“父亲!”
毛亭扑通一下跪在了毛南桥跟前。
“父亲!父亲息怒,您看在孩儿的份上,望您饶赵姑娘一命!”
毛亭此时已经不奢求别的了,只要能留赵大丫一命就行,他最多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至于赵大丫会遭受什么样的折磨,能不能在折磨中活下来,那就看她自己的命了。
毛南桥连看都没看毛亭一眼,他抬腿就朝毛亭面门上踢去。
毛亭被踢得仰面朝天倒了下去,满脸都是血。
毛南桥朝几个护卫再次怒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断她的双手双腿,扔出去喂狗!”
几个护卫张牙舞爪,正要朝赵大丫出手,这时,旁边却传来一声尖叫。
“不可!你们不要伤她!”
众人看去,只见躺在地上的毛延修已经坐了起来。
他满脸是血,用手指着赵大丫:“我不要她死,我要让她陪我三年,三年后我再作打算。”
毛延修怎么会舍得赵大丫死呢?
这么个大美人,他还没享受过呢。
等他玩腻了,到时再好好将她折磨死,如此才不亏。
毛南桥对毛延修向来是百依百顺,这次他却并不打算这么做。
他冲毛延修喝斥道:“修儿,你可知她折断了你母亲的双手?此等恶女,为父怎能饶她!”
毛延修听到母亲双手折断,竟毫不为意,他指着赵大丫坚持道:“我不要!父亲,我就不要她死!你若杀了她,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毛南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下子呆在原地,久久地望着这个百般宠爱的宝贝儿子,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好大儿!
好孝子!
陆辰不由以手抚额。
果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自己教出的儿子,那就自己享受他的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