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陈予恕虽然经常冷脸,太过招女人喜欢之外,并未表现出其他缺点,而让夏嘤忽视了他是个实权人物的事实。
上位者洒下的一粒灰,就是下层人头上的一座山。
夏嘤不知道之前自己做了什么,让陈予恕觉得,是个男人她就能上前撩拨。
“我只是跟高助理拉拉家常,吃个饭,很过分吗?”夏嘤理直气壮地说道。
比起他招惹的狂蜂浪蝶,她安分守己多了。
看她不知悔改,陈予恕脸色阴雨连绵,“他吃了我的饭,还不过分?”
“呃......你不会是还没吃吧?”夏嘤终于抓住重点。
男人冷哼一声,不满道:“你说呢?”
她往他的办公桌上看了一眼,“上面的东西呢?”
陈予恕面无表情,“不知道。”
她低声念叨:“都是大补的好东西呢,吃了之后就能让你重振雄风。”
“重振?”,男人犀利指出,“你回忆一下,哪次没让你舒服。”
夏嘤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还好她没有那些记忆,不然还要给大脑打码。
就在她脸上的热意还没散去,男人忽地弯下腰,清俊脸凑近,“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夏嘤心跳漏掉一拍,头摇成拨浪鼓,“醋那么酸,不好吃。”
陈予恕脸上那一丝兴味,收敛干净。又恢复成平时内敛但又不好接近的模样。
“既然心里不情愿,以后不用来了。”然后他按下内线,让司机送她回去。
夏嘤也不想再来,万一撞上俞思乔,估计又要起波澜。
她点头应着:“好的。”
明明是顺着他的话说,但陈予恕的脸色,立刻变得不止是难看能形容。
一连好些天,陈予恕都回家很晚。
夏嘤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的房间,只有床的另一半些微的痕迹,透露出他回来过。
这天沈姨又说她做了几道点心,让她拿去嘉禾,给陈予恕尝尝。
夏嘤说什么也不肯去,“他很忙,没空吃点心。而且,他会觉得我打扰他。”
沈姨脸色严肃起来,“予恕亲口说的?”
夏嘤说没有,“是我自己怕去添乱。”
沈姨看她坚持,也不再劝说。只是心里有些担忧。
要让予恕好好哄哄才行。
下午夏嘤坐在画架前,开始画画。
她已经很久没有画过陈允渡。
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她看到画纸上微笑的少年,头顶的阴云就会一扫而空。
哪怕他人不在跟前,但他优越的五官夏嘤描绘过无数次,画起来驾轻就熟,很快完成。
她看了会儿,觉得不对劲。
他嘴角的弧度,很不明显,黑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冷辉。和记忆中的青涩不同,画上的人神色中透着几分成熟的力量感。
好半天,夏嘤才反应过来。
这根本不是陈允渡,而是陈予恕!
手里的画笔脱手滑落在地。
她开始混乱。
怎么会?
她怎么会把这两个人弄混。
夏嘤抓过画纸,三两下撕碎扔进垃圾桶。
然后把地上的颜料打扫干净。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夏嘤像是病了,整个人都没精神。
沈姨担心得不行,赶紧给陈予恕打电话:“嘤嘤今天的状态不对劲,是不是产前抑郁症又发作了?”
夏嘤睡得昏昏沉沉,有些不踏实。
想睁眼,又觉得眼皮很重。
忽然,一阵清冽的雪松气味充斥在鼻尖。
温热的触感贴到她额头。
她醒过来,发现陈予恕正坐在床头。
“沈姨说你不高兴。”
“我没有。”她的确心情不好,但不想让他追问原因,便一口否认。
“那晚上你才吃一碗饭。”他对夏嘤的食量一清二楚。
“医生让我控制饮食,不然宝宝长得太大,不好生。”
“你和宝宝的情况,我比你更清楚。”上次产检,医生还说孩子偏小。
夏嘤一阵语塞,翻身背对他。
她不能不高兴吗。
不高兴又不犯法。
她也是有小脾气的。
“你一不高兴,家里人就怀疑我在外面鬼混。”
“啊?”她坐起身,扭头看向他,两条辫子睡得乱糟糟,“有人骂你了吗?”
让她看看,是哪个嘴替。
“没有。我说你爱我爱得神魂颠倒,不可能生我的气。”他的神色,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夏嘤:“......”
这么自以为是的人,佛祖来了都得起杀心。
看她瞪着自己的模样,终于恢复了以往的鲜活。陈予恕准备再加一把火,他把那幅拼粘在一起,仍旧千疮百孔的画像拿出来,“你这是,因爱生恨了吗?”
夏嘤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扑过去抢:“还给我!”
不对,还什么还。
她要毁尸灭迹。
陈予恕轻松躲过她的动作,甚至还害怕她掉下床,扶了她一把。
夏嘤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气鼓鼓地抱起枕头,挪到沙发上睡。
她宣战道:“我要跟你决裂。”
好像她生气,他心情就很好似的,“你声音可以再大一点,把沈姨招来。”
“我还要当纣王,给自己找很多个男朋友。”
这一招果然有效,他脸色黑沉,“你再说一遍。”
夏嘤赶紧用被子蒙住脑袋,“我不要。”
他表情好可怕,感觉要家暴。
陈予恕大步走过来,拉住她的被子,发狠道:“你信不信,等你满三个月胎坐稳了,照样收拾你。”
夏嘤被吓得噤声。
这怎么可以,她初吻都还在,更不要说跟人限制级。
她做了个“达咩”的手势,“现在小说作者都不能写脖子以下,你不能这么过分。”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觑了眼陈予恕的表情,咽了咽喉咙道:“大不了......大不了我先不找男朋友。”
“你可以找,我看谁不怕死。”
她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嘤一脸生无可恋,用被子把弱小的自己裹紧。
然后就听男人用通地府的嗓音说道:“我都同意你找男朋友,你还有什么不高兴?”
夏嘤从被子里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绝对不找。”
男人低低地哼了一声。
夏嘤从他的腔调中敏锐地察觉出他的态度:死罪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