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秦军四万大军,车兵在前,骑兵在右,步卒在左,如常行军!”斥候单膝跪地抱拳禀报。
“再探,后面的战报直接报告给虞季将军。本王子暂时不需要战报了!” 姬卓面色冷峻,目光深邃,声如洪钟般命令道。
“得令!” 斥候领命后,身姿矫健,转身如离弦之箭般离去。
张虎一脸困惑,眉头紧皱,不禁问道:“卓王子,打仗不要斥候,这仗怎么打?”
“是啊,主人,奴婢一直跟随您,深知您对斥候的要求极高。不要斥候,这仗究竟该如何打?” 邹妁同样满脸疑惑,眼中满是不解。
姬卓表情冷峻,神色凝重,语气沉稳地解释道:“大军高速行进中,我方斥候也难以确定我军位置。而且我军行进速度极快,几乎与斥候相当。届时,斥候很难找到我军。”
此时,虞季恰好进门,听到这番话,大为震惊,急忙问道:“卓王子,大军没了斥候,如何知晓敌军动向?要是在野外与秦军意外遭遇,又该如何应对?!”
姬卓拍了拍虞季的肩膀,神色坚定,信心十足地说:“我赌的是秦人即便能学到我军骑兵装备,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掌握骑兵作战的精髓!
我军行进有既定目标,并非以秦军为导向。由于我军高速机动,行踪飘忽不定,秦军斥候更是难以掌握我军的动静。”
虞季略作沉思,突然眼前一亮,击掌赞叹:“妙啊!以快打慢,秦军依靠斥候根本无法提前洞悉我军意图。而我军全是骑兵,若遭遇敌军,进退自如,灵活方便。”
姬卓点头表示赞同:“没错,传令斥候队长,让他带上尚未出发的斥候,全部随我行动,他们对道路更为熟悉。”
虞季赶忙走出营帐,扯着嗓子大喊:“邢庆,进帐!”
邢庆步伐矫健,大步流星地跟随虞季进帐,见到姬卓,立刻抱拳揖礼,恭敬说道:“卑职拜见卓王子。”
“把留守尚未出发的斥候都召集起来,今夜我军即刻出发!” 姬卓言简意赅,直截了当地下达命令。
“得令!” 邢庆抱拳后,迅速转身退了出去。
此时,孙大壮小跑着进入营帐,气喘吁吁地汇报:“卓王子,一切均按您的要求准备就绪。还给赵军和魏军也准备了一份。赵魏两军已经顺利汇合,整装待发!”
“出发!” 姬卓斩钉截铁地丢下两个字,随后率先朝营帐外走去。
身后,孙大壮、张虎、邹妁紧紧相随,而营帐外,三十名斥候早已骑在马上,严阵以待。
“全军上马,从西门而出,与赵魏两军汇合,出发!” 姬卓话音刚落,邹妁便已熟练地牵来了战马。
姬卓动作娴熟,翻身跨上战马,目光如炬,环视一圈,随后双腿用力一夹,战马如离弦之箭,率先冲出军营。
身后,西周军将士们紧随其后,鱼贯而行,气势恢宏。
······
两天后,左胳膊还吊在脖子上的赢樛,骑在马上,跟随大军稳步前行。
行至嵩山道地区,秦军信使迎面疾驰而来:“报 ——,卑职奉伊阙守将命令,前来送伊阙战报。昨天一早,一支轻骑兵突袭了伊阙,被我守军成功击退。”
赢樛一脸惊愕,心中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军队?西周军近期不可能有时间发动突袭,况且姬卓那家伙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这突袭还未成功,怎么看都不像是姬卓指挥的。
杜达在一旁轻声提醒:“将军,信使还在等着您的指示呢。”
赢樛这才回过神来,抬头说道:“回去先替我感谢你家将军的军情通报,告诉你家将军,我已经知道,会注意的。建议他务必守好城池!”
信使抱拳行礼:“得令!” 随即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赢樛继续策马前行,可此时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伊阙发生战事的奇怪场景,心中满是疑惑。
杜达只是默默跟随,一言不发。
身后,长长的队伍缓缓向前推进。
行进不到十里,又一名信使迎面而来:“大将军,宜阳昨天晚上遭遇小股骑兵袭击。不过,我军已成功击退敌军。”
赢樛听闻第二座城遭到骚扰,眉头紧锁,脸色阴沉:“拿地图来。”
随军参将迅速取出地图,在路边的地上小心翼翼地展开。赢樛、杜达俯身盯着地图,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最后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两地相距一百六十里,到底是谁在攻击这两地?”
二人对视一眼,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被这个问题困扰。于是,赢樛询问信使:“战斗中有没有留下敌军的尸体或者旗帜之类的东西?”
信使抱拳回答:“回禀两位将军,我军伤亡十二名士兵,对方并未有人员伤亡。他们只是发射了一轮箭雨之后,便迅速撤离了!”
赢樛此时语气坚定地说:“伊阙距离洛邑三十里,宜阳距离伊阙一百六十里,如果是西周军,他们这么做的意义究竟何在?”
杜达倒吸一口凉气,推测道:“倘若这支骑兵并非西周军呢?”
“要是其他军队,那他们为何只是骚扰而不发动进攻?他们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 赢樛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二人绞尽脑汁,却根本想不明白。此时,后队的将领也匆匆赶了上来。
“大将军,这是出了什么状况?” 赢樛身后的两名将军拱手而立,恭敬地等待着指示。
赢樛看了看二人:“百里脍、傅雷,两位将军一起来研究研究。”
四人围在地图前,一番激烈讨论,却始终没有得出明确结论,只是徒增了两个眉头紧锁的人。
他们根本无法看出背后的意图,因为姬卓根本不打算隐藏意图,因为轻骑兵战略打击他肯定是第一次,明牌都可以,就赌你不敢相信自己的情报。
通过高速机动,让秦军各处都向赢樛送去遭受袭击的战报,战报多了赢樛反而会坚定那些都是派出来干扰自己判断的疑兵。
说白了,就是要让秦信了就蒙圈,不信更蒙圈。
然而,战场上传递来的任何消息,将军都不能轻视。在一番研究无果后,赢樛起身继续询问信使:“与你们交战的骑兵数量大约有多少?”
信使抱拳回答:“战场上喊杀声惊天动地,可我军实际所见不过百人。他们想必还有人隐蔽在暗处!”
越问,赢樛的脑子越混乱,最后杜达提醒道:“两地的军队都不在将军管辖范围内,那里的军队数量足以抵御一个大国半年的攻打。
卑职认为,还是暂且不去考虑这些事为好。直接进军,攻下洛邑之后,再回过头来收拾这些小麻烦!”
赢樛伸手示意:“将地图收起!我军还是坚持原计划,通过嵩山道之后,无论是按原计划向洛邑进发,还是向伊阙方向行动,都较为方便。”
可秦军并不知道,他们得到的战报是一天前的,姬卓此时已经机动到了洛宁,正在绕道从陕州进入负黍。
这条路赢樛万万想不到,因为赢樛选择的路只有一百八十里,而姬卓选的路却整整三百四十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