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樛站在战车上,看着混乱的战场,心急如焚,他竭尽全力地大喊着:“传令左右军收缩阵形,之后向我靠拢!”
不多时,阚泽带着兄弟们风驰电掣般来到姬卓身边。此时的姬卓,眼神坚定而锐利,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在战场上熠熠生辉。身旁有了可靠的保护,他立刻果断下令:
“孙大壮,率领骑兵围绕秦军战车,将其最外侧的那匹马射杀!之后直接绕过战车,把秦军骑兵全部歼灭!”
孙大壮精神一振,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赶紧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地回应:“得令!” 随即,他如同一头勇猛的猎豹,带队朝着秦军战车冲了过去。
姬卓改进过的强弩,前面设有脚踏位置,士兵们在骑马时便可轻松拉弦;而秦军的蹶张弩,却需要双脚同时发力才能拉弦。
双方武器的差异一对比,秦军此刻的处境究竟有多危险,便一目了然了。
姬卓又转头看向身旁的阚泽,神色严肃,语气坚定地命令道:“你带兄弟们把我军多余的战马全部送到城内,交给守军。之后,立刻率部折返,将刚刚秦军后军的粮食和辎重控制起来。”
阚泽面露担忧之色,眉头微微皱起,关切地问道:“主人,你身边可没有多少人呀!”
“一百强弩手,足够了!你快去。” 姬卓目光如炬,不容置疑地说道。
阚泽领命而去,他带着四千多匹战马,如同一股奔腾的洪流,一路扫荡着冲向洛邑城南门。此时,城内的士兵已经奋力将攻城槌推开。
王大奎率领着一百连弩手、两百秦弩手、两百强弩手,整齐地列成五排阵型,出城接应姬卓。他们看到打着韩军旗号的队伍赶来,赶紧让开道路。
阚泽带着兄弟们赶着战马,径直冲进了城内。完成战马交接后,他一刻也不敢耽搁,迅速出城,按照姬卓的命令,朝着城南秦军粮草囤积地赶去。
张虎牢牢记住姬卓此前的教导:步骑兵混战时,一定要先和敌军骑兵决战,之后再去收拾步卒。刚刚一波趁乱冲击,他已经斩获颇丰,在连续几轮折返冲击后,秦军中军几乎已全面溃散。
秦军左右两军救帅心切,迅速集结,朝着中间杀来。王大奎可不管那么多,他一心想着和姬卓会师,带着一千弩手,如同一把利刃,坚定地向南推进。
他们直接使用弩箭,对秦军中军仅剩的骑兵进行各种射杀。
此时,杜达才深刻理解为何李晨所部会被逼缴械。看看自己这一千骑兵,要是不管不顾地冲出去拼命,取胜的机会简直渺茫到近乎为零,更何况,中军的大将军还需要自己保护呢!
可王大奎才不会管杜达的顾虑,你不应战,他就一直用射程比秦弩远一倍有余的强弩射你;你要是出来迎战,又根本靠近不了他的队伍。
赢樛第一次与姬卓面对面。身为一军统帅,尽管左右军就在几里外赶来营救他,但他实在不甘心此前的几次失败。他的双眼因愤怒而布满血丝,仿佛要喷出火来,怒吼着:“全军听令,斩杀姬卓!”
随即,仅剩的六七百骑兵发出阵阵嘶吼,如同一群疯狂的野兽,朝着姬卓发起了决死冲锋。
姬卓目光冷静,亲自拿起弩箭,瞄准赢樛右臂肩窝位置,“嗖” 的一声,利箭如闪电般射出。赢樛应声落马,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随后,姬卓同样怒吼着:“引他们来追,用弩箭射杀!”
姬卓身边的一百强弩手,迅速行动起来,纷纷拿起弩,远远地朝着秦军射出一箭。一瞬间,几十名秦军士兵惨叫着落马,战场上顿时一片混乱。
一部分秦军仍在执行冲锋命令,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另一部分秦军看到主帅落马,纷纷转身保护赢樛。
强弩手射完一箭后,迅速打转马头,紧紧跟着姬卓逃跑。秦军以为转机来了,可能就要扭转战局了,赶紧穷追不舍。
然而,他们大错特错。秦军追出战车保护圈后,就被孙大壮来回反复冲杀。而追击姬卓的秦军,也不断地被强弩射落马下。仅仅追了不到两里地,四百骑兵就已经所剩无几,尸横遍野。
姬卓调转马头,目光如电,大喊一声:“消灭秦军!” 兄弟们立刻将弩箭收起,拔出双锏,如同一群下山的猛虎,直接冲上去,对着秦军一顿猛抡。
赢樛在一百多骑兵的拼死保护下,重新回到了战车保护圈内。杜达满脸焦急,指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左右两军,无奈地说道:
“将军,西周军拥有远超我军射程的强弩,还有能连续发射的弩,他们的骑兵又比我们熟悉战阵,我们打不赢了!卑职用战车给你当屏障,等待两翼来救援。”
此时,那名带着傅雷尸体的士兵,激动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赶到姬卓身边,兴奋地说道:“卓王子,秦军刚刚跑掉的将军,让我打死了!我是不是可以做你的学生了?”
姬卓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一丝赞赏,说道:“嗯,是个英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武!” 士兵自豪地回答。
就在此时,孙大壮如同一座小山般冲了过来,他大喊着,直接将身受重伤的赢樛给活捉过来,然后狠狠丢在地上,又踩上一只脚,得意地说道:“卓王子,这家伙就是赢樛!”
姬卓看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的赢樛,随即道:“邢庆,你派两个人,将赢樛被本王子活捉的事告诉秦军左右两军。
张大奎,你部全是步卒,带上弩箭进入秦军后军营地,协助韩军的兄弟们守住。万一守不住,就将粮食烧了!其他人快速歼灭秦中军残敌,然后回城!”
“卑职领命!” 众人齐声抱拳回答,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赢樛双臂受伤,动弹不得,但他仍不服输,嘴里大骂:“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姬卓催动战马,向前几步,来到赢樛面前,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听说将军要和本王子见面谈谈,我这不敢怠慢,也就马不停蹄地来见将军了!
这里荒郊野外,又正值酷暑,热得厉害,要不请将军跟我进城一叙!” 此话说完,他根本不理会赢樛的叫骂,只是双腿轻轻一夹,战马便起步,朝着城内缓缓而去。
身后,姜武一把将赢樛扛起,直接丢到还驮着傅雷尸体的战马上,然后牵着马,也朝着城内走去。
而还在和张虎以及胡来、李赶纠缠着,试图向中军挺进的秦军左右军面前,同时来了一位信使。信使大声口传姬卓的传话:“赢樛被活捉,现在已经进城了!性命无忧,秦军赶紧投降,要不然全军剿灭!”
与此同时,赵军和魏军残部全员进入秦后军营寨休息。这里有一千西周弩兵,而骑兵则轮流在军营外互为犄角,严防秦军反扑。
而姬卓带入洛邑城内的战马和骑兵,随时可能冲击秦军残兵的身后。
秦军残兵迅速会师商议。
百里脍第一次亲眼目睹打遍六国无敌手的秦军,在兵力仅为自己十分之一的西周军面前,竟惨败至此,内心震惊无比,仍心有余悸地问:
“李晨将军,此前四千秦军被西周军打败,我现在算是理解了。这卓王子,不但用兵如神,还善于钻研机巧,这战马的脚蹬就是天才想法了,可他们居然通过缴获的秦弩,改良出了两种弩箭!”
李晨神色凝重,缓缓摇摇头:“如今之计,是我们两军剩余的一万余军队要如何生存的问题。”
“粮草被夺,将军被俘,哎!” 百里脍一脸沮丧,垂头丧气地叹道,他这是被彻底打没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