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季再次确认:“卓王子,你真的要带三百人去进攻数万秦军?” 瞪大双眼,满是不可思议,似乎不敢相信姬卓有此胆量。
姬卓神色冷峻,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沉声道:“本王子既已出口,岂有戏言!本王子只需三百精锐,但此刻起,全军皆要听我调遣。
须知,要想克敌制胜,单凭匹夫之勇、贸然送死可不行,需得精心筹备一番。”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言语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虞季此刻骑虎难下,话已至此,实在找不出推脱之辞,只得抱拳躬身,应道:“卑职愿全力辅佐卓王子,唯王子马首是瞻。”
营帐外候着的两位军官听闻,也疾步入内,拱手齐声道:“卑职等愿听从卓王子差遣!”
姬卓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当即下令:“王大奎,你即刻在全军之中遴选出三百名勇士,记住,要的是历经沙场、胆色过人之辈,莫要只看拳脚功夫,关键在那股子勇气!”
王大奎闻令,“啪” 地一声抱拳行礼,朗声道:“卑职领命!” 言罢,转身大步流星地退出营帐。
姬卓目光一转,看向虞季,问道:“军中有多少战马存栏?”
虞季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答道:“禀报卓王子,眼下军中战马仅有一百零三匹。就这点骑兵,在秦军面前,实在是杯水车薪,能起何作用啊?” 言语间满是无奈与忧虑。
姬卓并未理会他的质疑,转而看向另外两名军官,问道:“你们二位如何称呼?”
“卑职孙大壮!愿为王子效犬马之劳!”
“卑职伍甲,任凭王子驱使!”
两名百夫长齐声抱拳应答,声音洪亮,透着军人的干练。
姬卓上前一步,拍了拍孙大壮的肩头,目光炯炯地凝视着他,问道:“孙大壮,给你三日时限,用这一百匹战马,让剩余士兵皆能熟练驭马,你可有把握?”
孙大壮胸膛一挺,抱拳高声回道:“卓王子放心,军中兄弟们大多自幼与马为伴,骑马之术娴熟,仅有少数未曾骑过马的,卑职一日之内定能教会!”
“好!有你这话,本王子心安。此战,我军必胜无疑!” 姬卓眼中闪过一抹亮色,他心中实则并无十足胜算,但此刻士气为重,必须让众人坚信胜利在望。
伍甲见状,拱手问道:“卓王子,那卑职该做些什么?”
姬卓同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伍甲,你去维持城中秩序,眼下无需百姓参战,切勿让人心慌乱,确保一切井然有序即可。”
伍甲心领神会,点头应道:“卑职遵命!”
姬卓随即一挥手,下令道:“孙大壮,伍甲,你二人速去行事。”
二人再次抱拳行礼,领命而去。
虞季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满心狐疑,忍不住问道:“卓王子,如此这般,便能击退秦军?”
姬卓并未作答,只是神色凝重地说道:“你随我去兵器监看看,本王子尚有诸多准备要做。” 说罢,大步朝兵器监方向走去。
邹妁一言不发,紧紧跟在姬卓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虞季不明就里,满心困惑,也只能快步跟上。
不多时,三人来到兵器监。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破败萧条之景,仅有寥寥数人,在炉边冶炼青铜,铸造兵器。
见此情形,姬卓心中不禁 “咯噔” 一下,暗自思忖:这般松弛的武备,莫说秦军来袭,便是一伙山贼草寇,怕也能轻易踏破这洛邑城。
“兵器监监正何在?” 姬卓陡然提高音量,怒声喝道。
这一声暴喝,仿若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兵器监内的沉闷。紧接着,从里屋蹒跚走出一位老者,口中嘟囔着:“谁啊,在这儿大呼小叫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要修兵器的,乖乖排队,半个月后来取!”
此地不归虞季管辖,他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哟,这不是虞季千夫长嘛,怎么,就算是你来了,也得按规矩办!” 老者抬眼瞧见虞季,语气依旧不善。
虞季苦笑一声,他不过是个千夫长,洛邑城的将军与西公率四千兵马出征,大败而归,军队全被秦国收编为降兵。
如今,他这个留守的千夫长,反倒成了周天子及西周公国的最高军事长官,在这兵器监监正眼里,自然没什么分量。
虞季无奈,只得拱手介绍道:“陈监正,这位可是卓王子,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周天子,你还不快上前见过!”
老者听闻,面露狐疑之色,上前端详起姬卓来。
邹妁见状,柳眉倒竖,娇叱一声:“大胆狂徒,竟敢对卓王子如此无礼!”
老者被这一喝,吓得浑身一颤,这才 “扑通” 一声跪地,拱手道:“卑职兵器监监正陈丁,不知卓王子大驾光临,多有冒犯,求卓王子恕罪!”
姬卓见此情形,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将这老者治罪,但念及大敌当前,哪有闲工夫计较这些,只得强压怒火,神色平淡地问道:“你这儿怎么才寥寥几人?其他人呢?”
陈丁依旧跪着,抱拳回道:“卓王子,咱这儿就这点人手。西周军数十载未经战事,平日里训练也少得可怜,兵器稍有损坏,就靠我几个老家伙,勉强应付着。
再者说,如今西周国势衰微,哪有余力养活诸多工匠啊!”
姬卓听完,一腔怒火顿时化作无奈,暗叹这大周朝竟衰败至此,也怪不得这兵器监松散。
事不宜迟,姬卓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要求:“陈丁,你且听好,大敌当前,本王子命你三日之内,赶制出三百套鬼面具,务必做得惊悚骇人,让人夜间瞧见便心生畏惧。
本王子要让士兵们戴上,用以震慑敌军。此事关乎成败,你可办得到?”
陈丁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地应道:“卓王子放心,包在我身上,绝无问题。”
姬卓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心中却愈发忐忑。瞧这兵器监的寒酸模样,再看这陈丁,自己又与他素不相识,这般轻易应下,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本王子见你这儿的情形,实在担忧你能否如期完成。并非本王子信不过你,实是此事太过重大,不容有失,故而本王子需得确认你有十足把握。” 姬卓言辞恳切,目光紧紧盯着陈丁。
陈丁见状,转头朝屋内高喊一声:“老吕,你们赶紧去通知老伙计们,都回来干活!”
一位同样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屋内应了一声:“老兄弟们,动起来咯!”
紧接着,便见一群老者各自赶着驴车,鱼贯而出,口中吆喝着:“伙计们,有活儿干啦!”
这一幕,看得姬卓三人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邹妁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问道:“他们这是去哪儿?”
陈丁这才起身,依旧拱手而立,解释道:“西公无力供养众多工匠,大伙只能各谋生路,回家去了。好在这个洛邑城并不大,咱老兄弟们早有约定,只要兵器监有急活儿,这么吆喝一嗓子,便能把人都叫回来。”
姬卓心中稍安,说道:“陈丁,你起来吧,本王子与你一同在此等候。”
陈丁感激涕零,再次拱手:“谢卓王子!” 说罢,自信满满地站在一旁。
姬卓转身,看向虞季,吩咐道:“虞季将军,你再安排些士兵,去砍两百根细长的竹子,务必保留竹子梢头最软的部分,将侧枝修剪干净即可。”
虞季满心疑惑,姬卓这一道道莫名其妙的命令,让他如坠云里雾中,可又不敢多问,只得匆匆出门,对随行的卫兵传达了命令。
邹妁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心,追问道:“主人,这般安排,当真能击败秦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