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是说要打仗了吗?写什么信呀?” 王大奎一脸疑惑,眼神中透着无辜,直直地看着姬卓。那模样仿佛在说,这都火烧眉毛了,哪还有闲工夫舞文弄墨。
虞季脑子转得快,眼珠子滴溜一转,抢答道:“额,应该是示弱迷惑秦军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扬起下巴,似乎颇为自己这机灵劲儿得意。
“哈哈哈!”姬卓高兴地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在营帐内回荡:“嗯,虞季将军,你已经能懂得示弱迷惑敌人,进步不小啊。”那赞许的目光,让虞季心里头暖烘烘的。
虞季抱拳,动作干脆利落:“跟卓王子在一起,自然能学到很多东西。以后卑职一定好好向卓王子学习。”言辞间满是对姬卓的崇敬与追随之意。
此时,邹妁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悄然无声地取来碳笔和绢帛,轻轻放在姬卓的帅案上:“主人,绢帛准备好了。”声音轻柔,如同微风拂面。
姬卓随即神色专注,用炭笔在绢帛上奋笔疾书,不多时就写好了,而后利落地卷起绢帛,郑重地交给王大奎:“大奎,你骑没有马掌和马镫的马,去秦军大营,将这封书信送给秦将赢樛。”
王大奎听闻,脸上没有丝毫惧意,毕竟那个时代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周礼深入人心。他伸手接过绢帛,瓮声瓮气地问道:“卓王子,卑职是直接送过去就回来,还是要等赢樛那家伙的回信?”
姬卓淡淡一笑,笑容里透着几分神秘:“他不会回信的!”
王大奎心领神会,当即抱拳,大步退出门去,那背影透着一股豪迈劲儿。
很快,秦军就发现了王大奎。
巡逻队长一路小跑,快速进入中军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将军,洛邑城中一人一骑,快速朝我军大营而来,看旗帜应该是特使。”声音急促,透着几分紧张。
赢樛愣了一下,微微点头,神色镇定:“问清楚是干什么的?如果是有事要见本将军就带进来。”
队长领命,迅速退出营帐,不多时就将王大奎给带到了赢樛面前:“将军,他说是来给你送信的。”
“哦,是谁给本将军写的信呀?”赢樛一手拿着竹简,正专心研读,听闻此言,抬了抬眼皮。
王大奎抱拳道:“你就是秦军主将赢樛,那就对了,我家卓王子让我给你送一封信。”声音洪亮,在帐内嗡嗡作响。
赢樛顿时来了兴趣,放下竹简,微微前倾身子:“哦,信在何处?”
王大奎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将绢帛取出,双手递出:“将军请。”
亲兵上前接过绢帛,仔细捏了两下,确认没有什么暗藏之物,这才双手呈给赢樛。
赢樛展开绢帛一看,顿时脸色涨红,怒目圆睁,大骂道:“匹夫竖子,安敢辱我!”
亲兵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喝一声,上前就要将王大奎给拿下。
赢樛断喝一声:“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让他走!快滚!”那声音犹如洪钟,响彻营帐。
王大奎也不说话,只是抱拳揖礼,姿态不卑不亢,转身就朝外走去。
孙茂见状,赶紧抱拳,轻声问道:“将军,那个小王子信里说的啥?”
赢樛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气呼呼地将绢帛推给孙茂:“你自己看吧。”
孙茂接过,清了清嗓子,直接念了出来:“为将而不通天文,不识地理,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庸才也。
今,进,不得洛邑城,退,难守负黍和阳城,秦王追责将至。为将军计,降为上策,战死为中策,回去接受军法为下策!”
火爆脾气的马梁一听,猛地跳了起来,暴跳如雷:“他们这是来侮辱我们的吗?”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要喷出火来。
“是的,的确很侮辱人!”孙茂也气愤不已,眉头紧锁。
只有赢樛哈哈大笑,笑声中却透着几分狡黠:“都别上当了,本将军看他想引诱我军直接进攻,好用秦弩对我军大量杀伤的阴谋没有得逞,又远远的看到我军大型攻城装备快建好了,所以想用激将法来刺激我们,想让我们一发怒就去强攻洛邑。”
“嗯,对对对,将军所言极是,此时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封信,也只有如此解释才说得通了。”孙茂略作思考,就连连点头应和起来。
马梁气得脖子上青筋直冒,咬牙切齿地吼道:“狗东西,等攻下洛邑城,看我不亲手劈了他!”
赢樛赶紧下令:“命令,攻城装备加快建造,别的什么都不用干,别管他。”声音坚定,不容置疑。
······
第二天一早,大部分的秦军还在睡梦中,就有斥候紧急来报:“报——将军,洛邑城守军弃城朝北门而逃!对方的王子应该在里面,有一队士兵紧紧护着的肯定是他。”
刚刚睡醒的赢樛一脸懵逼,睡眼惺忪地连连甩头,定了定神:“你说什么?”
“回禀将军,洛邑城守军有两千多人,每人双马,天刚刚亮就朝北门方向逃了!”斥候的声音急促而清晰。
“擂鼓聚将!”赢樛欣喜若狂,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赶紧下令道。
“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鼓声之后,孙茂、马梁、子吥、李晨都聚集到了赢樛的中军大帐。
“将军,什么情况?”急性子的马梁第一个发问,声音急切。
赢樛还在思索,缓缓回答:“刚刚,斥候来报。洛邑城中两千骑兵,每人双马,逃出北门朝北逃走了!本将军已经派出两千人赶往洛邑北门,将他们回城的路给截断了。
召你们来是商议下一步行动的。”
李晨道:“将军,围师必阙,我们军故意留下北门就是放其逃跑,然后在城北邙山地区将其一举围歼。这还要商议什么?”语气中透着几分自信。
赢樛笑道:“你说的对,现在摆在眼前的是攻下洛邑城之后再去追击逃跑的敌军还是先歼灭逃出来两千骑兵?”
马梁大吼道:“肯定是先追击逃兵了!他们带出去的可都是我秦军的战马呀!”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急切。
子吥力作思索,也点头道:“马梁将军说的对!一万五千秦军的仇还没报呢,不能让他跑了。”言辞间满是愤恨。
孙茂一听报仇的事,也主动道:“对,无论从报仇还是抢回战马来说都应该追击他们。至于洛邑城,他又没有长腿!灭了这股敌人之后的洛邑不就是瓮中捉鳖了吗?”
李晨冷静思考一会,没有说话,眉头微微皱起。
子吥问道:“李晨将军,你怎么看?”
李晨摇摇头:“我看不清,总之这样整整齐齐的逃跑很是奇怪!”声音透着几分疑虑。
“你说的对,的确很是奇怪,但是他们全城就那么一点人。此子如果逃了,以后对我们都是大患!”赢樛咬牙切齿道。
李晨还是有些担心,于是道:“将军,以防万一,大营要留兵力呀。”
赢樛略作思考:“好,各营都留一千步兵,北门再给他留两千步兵,其余尚有九千兵马,已经足够将其歼灭在邙山地区了!”
四人同时出班,抱拳,异口同声道:“末将领命!”声音洪亮,在帐内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