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韩桓是要回去请示韩王才能决定的,他仔细推敲之下,又回到第一个问题:“卓王子,说了这么多,你还未说你究竟如何能用四百人拿下四个城门呢?”
“攻城之法,暂时还需保密。本王子在此对天起誓,必定能拿下伊阙城四门。至于其他,就看诸位是否信得过我了。”
姬卓神色笃定,双唇紧闭,显然不愿透露核心机密,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气息 。
魏无忌目光紧紧锁住姬卓,诚挚地说道:“卓王子,堪称当今的鬼谷先生,既然您要保密,那必定不会诓骗我等。魏国愿出五千骑兵!”
赵胜也赶忙起身,恭敬揖礼:“五千骑兵,我赵国也乐意出!” 众人的目光随即齐刷刷地投向韩桓。
韩桓拍着胸脯,语气坚定:“起初不知此战所需规模,所以不敢贸然给卓王子确切答复。若只需我韩国出兵一万骑兵和一万步卒,此事虽仍需我王应允,但本将军保证,定会竭尽全力说服我王同意出兵!”
姬卓当即还礼,神色急切:“那好,事不宜迟,在此用过膳后,还请韩使速速归国。我只给十天时间做准备。十天之后,我照样会攻城。倘若韩国不出兵,那么伊阙我便送给魏国。”
杨羽一听,连忙揖礼赔笑:“哈哈哈,那是那是。不过卓王子,能否宽限至半个月?大军筹备,确实需要些时日啊!”
“十天后,我准时攻城!” 姬卓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给对方讨价还价的余地,有意营造出一种紧迫感。毕竟,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若还犹豫不决,日后便不再与之合作。
杨羽见状,赶忙应承:“好好好,我等也不在此用膳了,时间紧迫,我二人即刻回韩。这膳食看着不错,我就带上,路上吃。”
“哈哈哈哈!”
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此时,宫人们正好端上膳食。因还处于守孝期间,膳食皆是素食,主要是饼子。
二人匆忙拿起几个饼子,双手被占,不方便揖礼,便简单示意一下,便匆匆告退。
待韩国使臣离去,魏无忌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追问道:“卓王子,您究竟打算如何攻城?”
“做法,借来天兵天将!” 姬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随后便不再多言。
魏无忌端起一爵酒,感慨道:“卓王子不说,想必是要出奇制胜。好,无忌也不多问了。我这就回黄河北岸的联军大营,调来五千新式骑兵,听候卓王子调遣!”
姬卓点头,也端起一爵酒:“好,那就提前预祝我们马到成功。” 说罢,将酒高高举起,示意众人干杯。
赵胜也一同端起酒,一饮而尽:“好,卓王子,胜也回联军大营调兵,助卓王子一臂之力。”
数日后,赢樛一行三十八人,驾驭着三辆战车,骑着三十匹战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风尘仆仆地回到咸阳。
赢柱正在太子府中批阅奏折,突然,一名宫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声禀报道:“太子,太子,赢樛将军回来了,他带着一众败军之将,正在府外跪地求见太子!”
赢柱听闻,手中的刻刀 “啪” 的一声掉落在桌上,他定了定神,追问道:“你说什么?是赢樛将军回来了?”
“回禀太子,正是赢樛将军!” 宫人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回答。
赢柱又问:“他是逃回来的,还是……?”
宫人如实禀报:“赢樛将军说是卓王子将他放回来的。他自知触犯军法,罪责难逃,但身为秦人,他要将洛邑战况详尽禀报,之后再去领死!”
赢柱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将竹简收拢放置一旁,又问:“你说他是一众败军之将,一共几人?”
宫人小心翼翼地回答:“三名将军,两名百夫长,四人都带着伤,此刻正跪在府门口。”
“让赢樛进来!” 赢柱整理好桌案,端坐在主位上,冷冷地下达命令。
宫人揖礼退下。不多时,还未见赢樛身影,便先听到他的哭声从门外传来:“太子,臣赢樛有负大秦啊!臣对不起战死的五万八千秦军将士啊!…… 臣对不起被俘的两万多士兵……”
赢樛一边痛哭流涕,一边走进屋内,“扑通” 一声跪在赢柱面前,眼睛还不时偷偷瞄向赢柱,观察他的反应。
赢柱却反其道而行之,既不劝慰,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哭,看他还能说出些什么。
赢樛哭嚎了一阵,见卖惨并未奏效,只好说道:“太子,恕臣有伤在身,无法行全礼。臣此次归来,自知军法难容,但身为秦人,在领死之前,臣必须来劝劝太子。
一定要劝说大王,将西周公的投降书归还给卓王子,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 太子赢柱怒目圆睁,厉声喝道。
赢樛见状,心中一喜,总算引得太子开口了。虽然太子语气中满是杀气,但只要愿意听自己说话,这死罪或许就能逃过一劫。
“太子,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即将赴死,下面要对太子说的话,请太子莫要惊讶。臣所言,句句属实!” 赢樛再次故弄玄虚,试图引起赢柱的高度关注。
赢柱神色威严,沉声道:“你倒是也知道自己人之将死啊,几万秦军啊,就这么被你断送了!你还有脸回来?”
赢樛本就有伤在身,又连日赶路,疲惫不堪。此时,为了保命,故弄玄虚也做到了极致,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骂,你尽管骂!你骂我的话,我自己都骂过几百次了!可当我知晓那小子的身份,我便不再自责。输给这样的人,我不冤,只是可怜几万将士,他们死得太冤了。”
“啥?你不冤,我看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跑来跟我耍无赖了!” 赢柱被气得满脸通红,连骂人的力气都快没了。
赢樛本来就有伤,又日夜兼程,此时故弄玄虚也已到位,随即顺势往后一躺,假装晕死过去。
“哎,你,怎么了?哎,赢樛,赢樛,快来人,看看他怎么了?” 赢柱惊慌失措,焦急地呼喊着左右侍从。
宫人们急忙上前,一阵查看。随即,有人回禀:“回禀太子,赢樛将军有伤在身,又连续日夜赶路,看他嘴唇惨白,应该是虚脱了!”
赢柱大喊:“快,传医官!赶紧救治。”
门外的护院又匆匆进来禀报:“太子,门口跪着的四位将军,已有两人晕倒,还有一人也撑不住了!”
“快快快,传太医令。” 赢柱心急如焚,大声指挥着。
赢柱亲自快步走出门,只见门口倒下两人,还有一人已经跪不稳,只有一人还稳稳地跪着,正努力搀扶着那名尚未倒下的士兵。
“你是我秦军将士吗?” 赢柱问道。
李晨回答:“回禀太子,末将李晨,是西周军放兄弟们回来的。卑职是唯一没有受伤的,卓王子让卑职照顾赢樛将军回来。”
赢柱道:“好,你进来!本太子有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