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王,目前西周人口实际只有一万多,再给他一两个小城,人口也不能突破两万。
倘若他西周军能帮我军拿下这两座城,至少在战略上,我韩国的伊阙将固若金汤。”
将军公叔武向前一步,双手抱拳,言辞恳切,试图说服韩王,神色中满是急切与期待。
韩王眉头紧皱,在殿中来回踱步,一时难以抉择。思索片刻,他索性转身,看向靳黈,开口道:
“相国大人,此事孤觉得两方说的都有道理,不知相国大人对此如何看待?”
韩王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仿佛靳黈能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靳黈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揖礼,态度谦逊却又不失沉稳:“大王,的确,公子所言高瞻远瞩。不过,明日之事尚未来临,便考虑到后天之事,着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虽然言之有理,可作为我韩国日后对待西周国的一个警示,往后必须要防范这种情况。
但眼下放着眼前的两座城不要,若秦国决心夺回伊阙,必定会从陕州方向出兵,途经洛宁和宜阳来加急伊阙。
所以,拿下这两座城,才能确保伊阙成为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
靳黈条理清晰地分析着,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精准把控。
“如此说来,相国也是支持趁机夺取两城的了?” 韩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迫不及待地追问,仿佛看到了韩国领土扩张的美好前景。
靳黈却缓缓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大王,事情可没那么简单。此次出兵,赵魏两国也是出了力的。
事前答应是以占领伊阙后的物资分成,这点并无问题。可问题在于,我们此次取胜太过容易。
倘若我军再连续夺下宜阳和洛宁,赵魏两国会作何感想?”
靳黈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韩王心中的急切之火,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局势。
韩王闻言,神色一滞,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赶忙追问:
“依相国之意,当要如何?” 韩王此刻仿佛迷失方向的船只,急切地渴望靳黈能为他指引航向。
“老臣之见,这两座城,应该用来和秦国谈判。现在伊阙不是有大量俘虏嘛!联军攻秦,我韩国出力最大,自然也要对秦国提出一些条件,比如用俘虏换城。”
靳黈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的计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韩王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奸笑:“相国好主意!负黍加伊阙,总共有战俘四万多人。让秦国将已经没法保住的两座城来换,应该不算吃亏。”
韩王仿佛已经看到了秦国乖乖用城池交换战俘的场景,心中暗自得意。
韩非当即上前,一脸质疑:“父王,相国,如此我韩国的信义又放在何处呢?这负黍城是西周军打下的,当初说好了,是卓王子用来和秦国谈判用的。
我们如此做法,岂不是将卓王子给得罪了?” 韩非言辞犀利,目光坚定,对这种可能有损韩国信誉的做法表示担忧。
靳黈也点头表示赞同:“非公子所言甚是,不过此事由老臣来办。老臣自会和卓王子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靳黈语气平和,却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韩王当即拍板:“无妨无妨,联军对秦作战,取得的胜利自然联军都有权对秦国提出要求了。
谁让我韩军作为主力了呢!此事还请相国大人好生处理!”
韩王大手一挥,做出决定,将这个棘手的问题交给了靳黈。
······
杨凌最终还是接受了姬卓的要求,登上战车,带着三十几名骑兵,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咸阳飞驰而去。
他们日夜兼程,快马疾行仅仅三天,便与迎面而来的蒙武大军狭路相逢。
打马在最前面的士兵,远远地看到秦军大旗,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大帅,前方是蒙武大军来支援我们的!” 孙二更满脸兴奋,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扭转战局的曙光。
杨凌却一脸苦笑,眼中满是无奈与愧疚:“哎,可惜一座要塞,我军一个晚上都没有守住,就算现在来支援又能如何?”
杨凌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重负压得喘不过气来,失败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他。
孙二更刚刚燃起的一丝激动瞬间如泡沫般破灭:
“唉,也是,要是援兵也在城里,估计也一样守不住!” 孙二更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沮丧,对这场失败感到深深的无力。
杨凌振作精神,看向孙二更,语气坚定:“千夫长,你上前,拦住大军,我这就跟上。” 杨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会面做着准备。
孙二更赶紧手持秦军军旗,双腿一夹马腹,如一阵旋风般快速冲到秦军先锋面前。
“将军,卑职孙二更,我部是伊阙守军,我家元帅要见蒙武将军!” 孙二更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急切。
蒙武军前锋将军白隼一脸狐疑,眉头紧锁,怒斥道:“大胆,伊阙守军元帅不在伊阙城,怎么可能到这里的?
来人,将这个奸细拿下!” 白隼的眼神中充满警惕,手按剑柄,随时准备下令抓捕。
言毕,一群秦军如饿狼般冲上前,要将孙二更拉下马来。孙二更大喊:“误会,误会,我真是伊阙守军,我家元帅就在后面???”
孙二更奋力挣扎,试图挣脱束缚,脸上满是焦急。
“千夫长!你怎么在这?” 一名秦军千夫长认出了孙二更,赶紧上前,张开双臂拦住士兵们:
“都别动,都别动,他是我的千夫长。” 这名千夫长一脸惊喜,眼中满是对老上级的尊敬。
拦下士兵们后,他又朝白隼介绍起来:“将军,这位叫孙二更,是卑职的老千夫长。
军中不少百夫长、千夫长甚至将军都是曾跟着他带出来的,他肯定不是奸细!” 千夫长言辞恳切,极力为孙二更辩解,希望白隼能相信他。
白隼大喊:“水伢千夫长,你说他是你的千夫长?那他刚刚说的是真的!” 白隼的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怀疑,但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孙二更再次拱手,态度诚恳:“将军,我没有骗你,我家杨元帅就在后面。你看,那不就是了。” 说着,他指向自己身后方向,眼中满是期待白隼相信他的神情。
白隼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下级见上级要迎接,他不敢有丝毫含糊,赶紧策马上前,来到杨凌面前:
“卑职白隼,奉我家蒙武将军军令,前往支援伊阙城。不知杨元帅为何在此?” 白隼抱拳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杨凌摇摇头,神色黯然,无奈道:“伊阙城已经在三天前,被西周军占领了。” 虽然是联军打进去了,但在杨凌心中,他只承认是姬卓打败了自己,所以他只说是西周军,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自责。
白隼一脸震惊,瞪大了眼睛,追问:“杨元帅,不会吧,伊阙也是个要塞呀,易守难攻之地,还有???”
白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伊阙城的坚固他是知道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占领了。
杨凌此时满心疲惫,不想再见人就解释一遍,每天都在丢人,所以只问:“蒙武将军在哪?” 杨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烦,他现在只想尽快见到蒙武,结束这场尴尬的对话。
白隼赶紧道:“卑职是先锋,蒙武将军在中军。” 白隼不敢耽搁,连忙回答。
杨凌叹息道:“算了,没有必要支援了,大军止行吧,带我去见蒙武!” 杨凌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失落,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斗志。
白隼只得竖起手臂,大声命令:“全军止行,就地休息,巡逻队加强戒备!” 说完,他直接带着杨凌朝中军而去。
蒙武中军正在前进,突然斥候匆匆赶来:“大将军,前方先锋不知何故,停止前进了。” 斥候气喘吁吁,脸上满是焦急。
“去,问问白隼是什么情况!” 蒙武神色一凛,当即命令道:“全军止行,戒备!” 蒙武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他深知先锋停止前进绝非小事。
没过多久,就看到一小队骑兵朝着中军赶来,军旗上看得出是秦军。
蒙武看着这队人,心中顿感好奇,暗自思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 ——,大将军,末将有事要当面禀报。” 白隼快马来到蒙武面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蒙武很是不解,因为没有大事发生,前锋将军怎么可能会丢下军队跑来中军呢?
“白隼,你不知道军规吗?大军行进,你怎敢擅自离队?!” 蒙武脸色一沉,语气严厉,对违反军规的行为表示不满。
白隼抱拳下马,来到蒙武面前,压低声音小声道:“大将军,伊阙城守将杨凌元帅带着三十名残兵拦住我军,说伊阙城已经丢失了!” 白隼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在蒙武耳中却如一声惊雷。
“什么!” 蒙武一听这个消息,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接受。在他看来,一座要塞,就算要丢也要和敌人死磕个半年一年的才可能呀。
回过神来的蒙武赶紧问道:“杨元帅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