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天子迎接诸侯的?你去告诉司库大人,让他一切按照礼节办理。”姬卓一脸平淡对阚泽吩咐道。
“诺!”阚泽揖礼而退。
姬朔心中这才反应过来,他对秦国的恐惧是被打出来的,姬卓对秦国的蔑视也是打出来的。
“卓王子,所言极是。我堂堂大周,不该出迎诸侯。”
姬卓随即伸手做出请的手势:“东公,来,侧殿叙谈。”
随即二人先后进入侧殿,姬卓端坐正位,姬朔于右手边坐下。
姬卓主动开口问起:“我大周失势已经五百多年,诸侯不朝也已经一百三十多年。如今正是列国口中的大争之世,诸侯列国严重我大周就是一块肥肉。
今列国经过多年兼并战争,已经越发强大,而我周室缺还内部分裂,如今更是小的可怜。
本王子想效仿武王,再次一统大周。东公可愿意助我?”
姬朔一听,心中顿感不妙。他知道,凭他那点实力,人口不过一万五千,手里也仅剩巩邑和成周两座城。
这样的力量要和列强争夺天下,简直不敢想象。
“卓王子,东周国早已没落,现如今只有弹丸大一点地方,如何能与列国相争呢?”
姬卓淡淡回答:“本王子以洛邑一城之力尚且能数败秦国,最近韩国又将谷城归还。
再加上巩邑和成周,四座城近三万人口。仅需数年时间,就可以发展成列国不敢小觑的力量。”
姬朔一脸为难,连连摆手:“卓王子,你用兵如神,那是在赵魏韩三国帮助下的。
你可以只攻不守,可如果臣表现出什么争霸之心,赵魏韩三国就会优先的灭了臣。
就算是用兵如神,四面皆是敌人,你又如何对外发展呢?”
就在此时,姬仓佑已经带着秦上卿孟弋来到大殿外,门外已经传来宫人按照周礼礼仪流程司仪声了。
姬卓起身道:“秦使臣已经到了,本王子去礼堂答礼,东公稍候。”
姬朔也起身跟着来到大殿侧门,才立在一旁观察灵堂。
只见姬卓到孝子位置跪下,等待着。
孟弋一身缟素进入,随即一阵嚎哭,一番虚情假意之后孟弋跪着一伸手,身后随从递过一份绢帛。
孟弋展开绢帛开始念了起来:
“敬呈周赧王灵前:
惊闻王上仙逝,赢稷悲痛不已。
秦与西周公起纷争,本为封邑小事,绝无冒犯周室之心。
岂料触怒卓王子,大军压境惩戒秦军,赢稷方知过错。
秦之疆土皆受天子册封,却因我一时之失有负天恩,实在愧疚。
今特来请罪,送还降书。
秦愿永为臣属,拥立姬卓为新天子,今后唯天子之命是从。
愿周赧王在天之灵安息,护周室昌盛。”
念完之后,孟弋再次朝身后一招手,随从地上一个羊皮卷。
“卓王子,这就是西公向秦国投降献土的国书,今奉我王之命,送还卓王子···”
姬卓一摆手:“这个不急,列国特使都在路上了,等到齐了再走流程。上卿大人,远道而来,先请侧殿说话。”
孟弋闻言又将羊皮卷向身后一送,脸都没转,就交给了随从。之后又朝姬卓跪着揖礼:“面见新天子,需要稽首礼。现在吊唁先王,尚未全礼,还请卓王子受臣一拜。
说着就给姬卓磕了一个头。
姬卓同样还礼,随即起身伸手示意:“侧殿请!”
这时候在侧殿偷偷观看的姬朔内心极度震撼,秦国居然真的表示臣服了!
随着姬卓和孟弋的进入,姬朔一脸紧张:“卓王子,请!”用一句请,掩盖了自己的紧张。
孟弋看到姬朔揖礼问道:“请问这位是?”
“这位是东周君,我周室同宗,如此大事他怎么能不在呢。”姬卓一边介绍,一边还看了姬朔一眼。
姬朔赶紧揖礼:“对,身为同宗,本公自当亲至。也好见证卓王子登基大典。”
姬卓就坐,随即示意:“两位,请入座。”
二人坐定,都是一脸笑容好像期待着姬卓发言。
姬卓与二人一一对视一眼随即道:“阚泽,去,城东秦军大营,通知百里脍将军,就说本王子有请。”
“诺!”阚泽一抱拳,随即出门而去。
孟弋赶紧揖礼:“卓王子善解人意,臣替我王感谢卓王子对秦军战俘的善意。”
“你秦人也知道是误会了,本王子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个误会。”姬卓笑着调侃。
孟弋不解其意,好奇追问:“哦,卓王子竟然一早就看出是误会了?”
姬卓嘴角微扬:“对呀,我确定是个误会,不过秦人虽然并不一定当做误会,不过在丢失伊阙之后,还不知道是个误会的话。
那么误会的代价可能就太大了!”
孟弋此时才听出,姬卓所谓的误会就是打到你自称误会,也就是一开始就认定你会被打服。
不过没有底气的时候,只能尴尬赔笑:“嘿嘿嘿,卓王子言之有理。”
“不知这二十万石粮草现在何处?”姬卓看着孟弋。
孟弋赔笑:“卓王子,二十万石粮草是跟臣一起出关的,臣怕耽误了卓王子大事,所以先行了一步。
正好来跟卓王子商量商量,粮草的分配。目前秦军战俘分别在洛邑、负黍和伊阙。这粮草要送到何处?”
姬卓听出弦外之音,不是想离间自己和韩国的关系就是韩国人惦记这一批粮草了。
“哦,难道你通过伊阙的时候,粮食被韩军扣下了?”
“粮食还没有进入伊阙城,臣就是先来跟卓王子商议一下,以免到时候产生什么误会。”孟弋试探着回答。
“没事,将粮食给我送来十万石,其他的交给伊阙韩军。父王入土,本王子即位之后,秦军战俘就可以拔营回秦了。”
孟弋赶紧揖礼:“卓王子宽宏大量,臣感激不尽。”
姬卓摆摆手:“既然是我的臣子,作为君父的威严不可冒犯,希望秦人记住,不能再有下一次,否则,本王子可以在不需要赵魏韩帮助的情况下,灭了秦国。”
姬卓就是说一些威慑的话,实际上以能力来算,那是不可能的。
孟弋也知道这里面有大话的成分,但是既然是来称臣的,肯定不能在这件事上较真。
“嘿嘿嘿,对对对!以后秦人不会再对卓王子不敬了。”孟弋满脸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