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离杜家村不是太远,步行一个时辰就到了,但杜斯年现在不敢高估自己的身体。
还是乘的村里的牛车,反正来回只要两文钱,六子叔就是每天赚个辛苦费罢了。
到了县城,车上几人结伴到常去的摆摊地方卖自家的篮子小菜去了。
杜斯年和六子叔说好自己黄昏也要乘车回去,便自顾自在县城里闲逛起来。
反正时间还早,杜斯年就大致的将县城里的商户布局都看了一遍,以给自己提供一些从商思路。
是的,杜斯年有想法从商干出一些事业来。
本朝民风开放,朝廷在早年边疆打仗、腹地天荒,可谓是内忧外患过一段时间。
等朝廷辛辛苦苦将外扰铲除,安抚支援好国中遭受荒灾的百姓后,回头一看,国库都空了。
这种时候又不能再加重赋税,若是再逼百姓,有一两个闹着要起义的,那谁都别想好了。
此时有人提议,可以开放商业,支持百姓做点小生意,推动市场发展。
经过许久的商讨,朝中众人一致同意了这个方案,故而本朝对于商业发展有很大的包容性。
并没有什么文人不可从商之类的硬性条文,人家连饭都吃不上了,又怎么读书呢?
上辈子杜斯年一心想着考功名出身,平日里也只是抄抄书维持花销罢了。
现在却不想再如上辈子一样了,他要多多挣钱,给夫郎穿最好的锦衣华服,吃美味珍馐,住舒适宽敞之所!
杜斯年慢慢走着,两边的商户也陆续开了门,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县城虽没有所谓热闹非凡的感觉,却胜在各种需求发展都很齐全。
路过一处木匠铺,杜斯年抬脚向里走去。
店里有两个人,看着还带着清早起来的倦怠气,一个在慢悠悠的擦着店里的家具们,另一个则半撑着头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下的算盘。
此刻两人注意到店里来了顾客,都扬起笑脸,冲着杜斯年招呼道,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家具?店里家具一应俱全,若是想要定制,师傅手也很快,几日便可出单了!”
说着那个拨弄算盘的年轻掌柜将引杜斯年一旁的茶桌摆手道,
“公子请坐。”
杜斯年坐下顺着他的话说道,
“我现下确实有一笔单子要与掌柜的谈。”
掌柜一听杜斯年说这话,心中欣喜,他们木匠铺子一个月接不了几单,可接一单就够吃半个月的,来活挣钱了必然是十分高兴的。
更加殷勤的说道,
“公子您将单子放到我们这里就放一万个心吧!我们店里是最讲信誉的了,做好之后给您看,您哪里不满意我们还包给您改的!”
杜斯年大致扫了一眼屋内陈设,做的家具在这小县城里确实算得上是精美了,心中有了打算,
“不瞒掌柜的说,我最近就成亲,只是家中家具不多,也都是过去的款式,现在就是想差不多都重新打一套新家具,这是我所列的清单。”
说着他从袖口掏出一张黄纸来,展开上面真更清楚罗列着各类所需家具。
掌柜的看到黄纸上所写,心中更加激动,这几乎是将整套家具都打一遍啊,大大小小十几个活计,接了这个单子这个月都不用愁了!
看向杜斯年的眼神简直要放出光来!
“公子真是恭喜您,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哥儿有幸嫁给您,真是有福分啊!”
“多谢掌柜的,还是希望您能将我这些家具打磨的仔细些,我用起来方便也会叫朋友来您这做。”
“诶呦多谢公子,您放心,这些家具我们一定尽心尽力给您做好。”
杜斯年笑着点头,给掌柜的付好定金,留好家里住址后便继续向药房的方向去了。
他撑着这半晌已觉得疲乏,愈发没精神起来,还是先去药房抓些药吧。
木匠铺子里的伙计看着手里的信息小声嘟囔着,“杜斯年...,怎么看着这样熟悉”
突然,他猛地一惊跑到掌柜的身边激动的说道,
“掌柜的!掌柜的!”
掌柜的正沉浸在自己一大清早就接了个大单子的喜悦中不可自拔,突然被自家伙计的叫喊吓了一跳。
厉声呵斥道,“喊什么喊,我说了几遍了做事稳重些,怎么还这般莽莽壮壮的”
伙计被掌柜的呵斥了一番有些蔫吧,但是想到自己的发现还是鹌鹑样的小声说道,
“我知道了掌柜的,只是我刚刚突然发现这个杜斯年杜公子,是前几年杜家村出的那个秀才老爷,一时之间有些着急了。”
掌柜的头也不抬继续算着账单,也没思考就说道,
“不管怎样都要沉着稳重,就算是遇到秀才老爷也要.....”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秀才老爷,刚刚那个年轻人是秀才榜首那个?!”
伙计一看掌柜的模样,赶紧将知道的都如实相告。
“是啊掌柜,我记得可清楚了,前几年杜家村出了个十六岁的秀才,他们村长高兴的跑到我们村还和我们村长炫耀呢,那秀才就叫杜斯年,我一准儿记不错!”
掌柜的听了伙计的话,沉思了一瞬,面上是喜上眉梢,这几年县城也统共就出了几个秀才,就算加上周边村子,也不到二十个。
结果就有一个,还是最年轻的一个,做了他们店里的生意,这说出去都有光。
要是能给这杜秀才留个好印象,交个好,那以后自己孩子长大了就是念学堂也能提一嘴自己家还认识第一名的秀才老爷呢!
想清楚之后,掌柜的说道,
“元福,这活不用你做了,我去找岳父,让他老人家亲自给杜秀才做。”
他得抓住这机会向杜秀才卖个好,以后以后可不一定有合适的机会了,虽岳父早已在家安度晚年了。
但是跟他说是给秀才做木头活他肯定是愿意的,说不定未来还能帮上他的小外孙呢!
不管木匠铺子这边如何,杜斯年既然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木匠铺了,也不会再多加插手管这事。
他快步到了前世记忆里自己常去的药房。
这次他除了抓了一副伤寒的药,就是抓了自己写好配方的药方。
这药方是后来自己已经为朝做官多年,偶然遇到的一位游医给自己的,后来喝了这药,他的身体大有改善,甚至慢慢与寻常人无异。
这次既然重来一次,他一定要先将身体调养好,不要再像上辈子一样因大夫说自己身体不好,若是夫郎有了孩子也容易滑胎,就多年连个子嗣也未和夫郎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