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喧嚣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只留下庭院里形单影只的萧烬羽。清冷的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更衬出几分孤寂。萧烬羽仰头望向夜空,思绪不受控地飘向沈书瑶所在之处,眼神里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温柔与牵挂。身为这片领地的守护者,他的身份与肩负的责任,像一副沉重的枷锁,将他的情感紧紧束缚。他深知,自己对沈书瑶的感情,在这复杂的局势下,只能深埋心底,稍有不慎,便可能给沈书瑶带来灾祸。
萧烬羽自小就被寄予厚望,肩负守护大宁的使命。1394年来到大宁后,他一心扎进军事防御与地方发展中。大宁地处抵御北方势力的前沿,战略地位极其重要,不仅是军事重镇,也是北方贸易往来的关键节点,这里汇聚了多民族的文化与习俗 。每至集市开市,草原牧民带着皮毛、马匹与中原百姓交易茶叶、瓷器,热闹非凡 。
萧烬羽手中握有一定兵权,却也受到诸多限制。未经上级许可,不得擅自离开驻地,更不能随意扩充军备 。他麾下“带甲八万,革车六千”,实力强劲。他多次投身北方军事行动,亲自巡察边境,组织士兵进行骑射演练,日夜整肃军备,时刻警惕北方残余势力的一举一动。
“将军,夜深露重,您早些歇息吧。”周小叨的声音从身后打破了静谧。萧烬羽缓缓转身,脸上虽维持着惯有的从容,眼底却满是忧虑,“小叨,你说这大宁的太平,究竟能延续多久?上头对我们的猜忌与日俱增,此次战事虽胜,可诸多问题也暴露无遗,往后的路,怕是愈发难走。”周小叨微微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低声说道:“将军殚精竭虑,大宁定能长治久安。”萧烬羽苦笑着摇头,未再多言。
与此同时,沈书瑶回到医馆,同样辗转难眠。她坐在窗前,望着那轮高悬的明月,宴会上与萧烬羽目光交汇的刹那,不断在脑海中回放。那短暂对视,千言万语尽在其中,却被礼教、身份和将军府规矩的重重枷锁禁锢。沈书瑶出身医药世家,自幼便跟随祖父钻研医术,在药香与医书间长大,对药理药性烂熟于心,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医馆的中流砥柱 ,凭借着精湛医术和仁心,在大宁百姓中口碑极佳。
可每当想到与萧烬羽的感情,她心中便满是不安与期待。将军府深似海,那些严苛的规矩和世俗的眼光,像一道道难以跨越的沟壑横亘在两人之间。她害怕自己的感情会给萧烬羽带来麻烦,又忍不住期待能与他有更多相处的时光。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划破夜的宁静。沈书瑶打开门,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满脸惊慌,“沈姑娘,求您救救我娘,她病得很重!”少年说着便“扑通”一声跪下。沈书瑶赶忙扶起他,“快起来,你慢慢说。”得知少年的母亲是城中贫苦妇人,因没钱医治,病情愈发严重,沈书瑶立刻收拾药箱,“带我去。”
月光下,两人匆匆穿过寂静的街道。沈书瑶满心担忧,战争后的百姓生活困苦,疫病随时可能爆发,而贫苦人家往往是最脆弱的群体。很快,他们来到一间破旧茅屋前,屋内弥漫着刺鼻药味和腐臭气息。沈书瑶走进屋内,只见一位面色苍白的妇人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周身高热。她迅速为妇人诊治,心中一沉,这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疫病,若不及时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沈书瑶立即着手救治,然而妇人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发恶化,少年也开始出现类似症状。沈书瑶心急如焚,她深知,仅凭一己之力,难以应对这场疫病。
天刚破晓,沈书瑶匆匆赶回医馆,召集所有大夫商讨对策。“这疫病来势汹汹,若不及时控制,整个大宁城都将陷入危机。”沈书瑶神色凝重,语气焦急。一位老大夫叹了口气,“这疫病传染性太强,我们又缺乏应对经验,恐怕……”沈书瑶咬咬牙,“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放弃。我这就去求见将军,希望他能出面,组织全城力量对抗疫病。”
将军府内,萧烬羽刚刚起身,便接到沈书瑶求见的消息。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预感。“快请她进来。”萧烬羽快步来到大厅,只见沈书瑶神色憔悴,眼中满是焦急。“将军,大宁城突发疫病,情况危急,求将军相助!”沈书瑶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哽咽。萧烬羽脸色骤变,“竟有此事?你先起来,详细说说。”
听完沈书瑶的讲述,萧烬羽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深知,疫病一旦爆发,比战争更为可怕,不仅会夺走无数生命,还可能引发社会动荡。“我这就召集城内官员和大夫,商讨应对之策。书瑶,你是医馆的主心骨,还需你多出谋划策。”萧烬羽的目光坚定而信任,沈书瑶心中一暖,“将军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一场全城的抗疫行动迅速展开。萧烬羽一边指挥士兵封锁疫区,一边发动城中屯田军协助调配物资,还下令将将军府的部分储备药材先行供给疫区。他在处理抗疫事务的间隙,仍不忘向边境守军传达指令,确保北方防线的稳固,丝毫没有因疫病而放松对北方残余势力的警惕。沈书瑶则带领医馆的大夫们,日夜奋战在抗疫一线,救治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