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9
意嘉看过温书渝送给她的礼物 果不其然 ，
三排渐变蓝宝石珠链从盒子里的保护带垂落，中央坠子竟可以拆卸为另一枚胸针；水滴形蓝宝石吊坠周围环绕着小钻石组成的星芒图案；开口式手镯镶嵌着七颗方形切割蓝宝石，每颗之间点缀着天然珍珠，形成海浪拍打月光的意境。
不用想都知道价值肯定高，意嘉洗完澡想起这件事后， 跟汪嘉澍说过之后，汪嘉澍只是安慰她不用有负担，温女士珠宝多了去了，她特意拍了一些给未来儿媳妇。
某件事，定了具体日程之后好像来得会更快些。
考试周是这样，比赛也是这样。
腾飞杯小组赛在意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结束了。
五场比赛，和预想差不多，打赢了哲院和管理学院，其他三场每场都是2:0彻彻底底地输。男排的情况稍好，出线，但也只止步十六强。
资环今年的腾飞杯到此画下句点，但全校的腾飞杯还有决赛要打。
决赛从周四下午四点开始，先决女排季殿，再决男排季殿。季殿争夺依然是打三局两胜，冠亚是五局三胜。
体育馆内人声鼎沸，鼓声震天，各个院系学生会托着大鼓摇着院旗呐喊，为比赛的队员打气助威。
资环女排集体坐在二楼看台，一楼是内场，需要内场票才能进，而内场票只开放六百张全校抢票，其他的只给到决赛院系学生会。
第一场女子季典，资环女排人并没有到齐。以筒子姐为代表的高年级队员已经不是第一年看比赛了，因此季殿的吸引力并没有这么大，派了意嘉和陆怡为代表的大一队员先来占座，等比完季殿直接来看冠亚争霸。
而对于意嘉和陆怡等大一队员来说，女子季殿已经很精彩了，到男子季殿，陆怡直接叫哑了嗓子。
意嘉稍微好点，但是陆怡坐她旁边，本来六十分的激动程度生生被她带成了九十分，嗓子离哑也不远了。
观赛感受：好拼命、好灵活、好稳！
拼命的感慨来源于水院男排自由人，别人接扣球之后飞得再远的球也能追回来，以及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扣球他一个鲤鱼打挺往前一扑接住了.......
灵活的是电气男排，整个站位灵活得要命，好像谁都可以是二传，谁都可以是主攻，一招招背传看得可嘉目瞪口呆，也打得对手慌乱不已。
七点不到，争冠亚的信息管理学院女排和遥感学院女排已经在热身了。筒子和娜予等人先后来，部分座位没保住，大家一起挤在以意嘉和陆怡为中心的两排位置上等冠亚争夺赛拉开序幕。
七点，体育馆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女排冠亚争夺赛双方队伍视频，激情的音乐配上从小组赛到决赛的精彩赛时瞬间，看得体育馆里爆发出一阵一阵惊呼。
视频素材来源于每一场比赛的记录，强队都习惯记录比赛，一是为了复盘比赛，二就是为决赛剪视频准备。而像资环女排这种出线都是问题的队伍，是没有视频记录的，顶多就是学院新闻宣传部来拍的一些照片。
播完视频后，主持人站到场上，开始一一介绍双方队伍。
“首先有请，信息管理学院女排！”
穿着深蓝色队服的信管女排站成一排小跑到场上站好。
主持人按已定好的顺序一一介绍队伍成员，每介绍一个人大屏幕上就会出现该名队员的一页ppt，上面写着该名队员的年级专业、球衣号码和角色，部分老队员还会附上以往荣誉。
介绍到的队员就往前一步和前后左右的观众打招呼，能打到冠亚的基本都有参赛经历，主持人在上面介绍，筒子姐在下面简短补充。
“2号，大主攻，很厉害，扣球超凶。”
“二传，也是她们队长，据说是广东人，高中的时候就拿过区联赛冠军。”
“不认识。”
“这也是新人吧，今年上这么多新人？”
“这是老人，很稳，你们注意看她的脚步，看她是怎么捞球的。”
“经管男排队长的女朋友，人品一般般。”
陆怡：“人品？这怎么看出来的？”
筒子姐微笑：“每年比赛都和裁判吵，输了一定要发小作文diss对手。”
陆怡：......
介绍完队员，教练也简单露了面。信管教练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遥感教练是五十多的老者，浑身散发着体育部老师的味道，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短的双方队伍介绍，这是独属于冠亚队伍的荣誉，季殿队伍直接开打，是没有这个环节的。
最后是裁判介绍，主裁是国家二级裁判员，副裁是体育部老师，四个边裁是校体育部的学生。
介绍完裁判就开始抽签。
遥感抽到选择权。
“选边选球？”
“选球。”
腾飞杯决赛是意嘉第一次看的现场高水平比赛，就像用手机听歌和看演唱会的区别，用手机观看比赛和现场观看比赛的感官程度，差了千倍不止。
一开始比赛节奏还没打起来，意嘉还设想假如自己站在场上，会怎么处理这个球。等双方比分进行到2：1，遥感领先一分双方开始第四局，意嘉已经和陆怡一样，亢奋到失去理智。
尖叫！嘶吼！这是意嘉作为观众，唯一能奉献给这场精彩比赛的。
太！厉！害！了！
第四局如果遥感赢，那女排冠亚就分出来了。但是如果信管追上这一局，那比赛将进行到第五局！
筒子姐：“信管稳住！”
资环全体一起：“信管稳住！！！”
不是多支持信管，只是想看第五局......
陆怡开始抖腿，意嘉一巴掌拍在她大腿上：“稳住！”
“你不紧张吗？”
意嘉：“紧张，你一抖腿，我更紧张了。”
陆怡：“如果我是现在场上的队员，肯定紧张到打不动，直接开始哭了。”
意嘉笑笑：“幸好没站到场上，还是观众席的椅子坐得稳当。”
筒子姐凑过来：“所以，不想站上去吗？”
陆怡举手：“想！很想！特别想！”
“意嘉呢？”
意嘉默了两秒开口：“太难了。”
“什么？”
“从观众席到比赛场，看起来近，走过去......”意嘉不敢说大话，自己走尚且艰难，带着整支队伍一起，更是谈何容易。
筒子姐劝说她：“想走过去和能走过去还是有区别的，感觉你现在的心态是，因为难于走到所以就都不敢想走过去的事儿了是吧？”
陆怡总结：“畏难。”
意嘉：“现实的差距就是很大很大，光敢想没用啊，想了得能做到。”
娜予刚默默听着，突然接话：“那还是得想，想了不一定做得到，但是不想就永远不可能做到。人顶多只能达到目标或者基本完成目标。立小志得大志，目标是考上一本结果却上了清华，那是天方夜谭，是大跃进，是做梦。”
“但是敢把目标定在清华的，一定不会只考上一本。我们现在就是一本线都不到，想什么考清华。”
意嘉弱弱回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只是阐述观点，而不是反怼娜予。
娜予没说什么，倒是陆怡：“你这是看不起学渣，你还不允许别人咸鱼翻身奋起直追成功逆袭吗？”
“咸鱼翻身成功逆袭的能有几个？事实是好学生就是好学生，偶尔考差了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而差学生，再有起色也不会一下子从末尾爬到顶端。”
一下子没人再说话。
下面的比赛已经接近赛点，意嘉却突然看不进去了。
筒子姐碰碰意嘉的肩：“来，跟我来一下。”
两人在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穿越人群走到体育馆的卫生间。
面对面站着，筒子：“之前和你说让你接替我当队长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
意嘉有气无力地笑笑：“筒子姐是不是突然发现我的心态很差，觉得我不合适了？我也觉得不合适，我这种心态估计会把队伍越带越差”
意嘉有点down，低头看地板，却突然听到筒子姐笑出声。
意嘉带着惊讶抬头，见筒子姐笑得可灿烂：“没，我觉得你更合适了。”
“不懂。”
“我之前不知道你不答应当队长的原因，刚刚我知道了。”
意嘉还是不解地看她。
筒子：“你是个好现实的人，你知道咸鱼翻身有多难，但是你当惯了好学生，不想当咸鱼。换句话说，如果你当了队长，你一定不会让这个队伍继续这样，你一定会想办法翻身，而你又清楚地知道差距有多大。你不答应，是不是因为害怕自己做不到？”
“真的太难了.....我自己现在还是个渣渣，带队伍也没有经验，太难了......”意嘉一句话说了两次太难了，可见是真的觉得难。
筒子笑得更轻松，双手抱胸开口：“又没要求你一定要把队伍带得拿冠军？你就问问你想不想做，试试嘛？大家都知道我们队是个什么水平，总不会更差。”
筒子姐说了很关键的一点，大家目前对队伍是没有期待的。咸鱼翻身拿冠亚是大跃进，但是只求有进步的话，事情的难度系数就下降了很多很多。
但是意嘉不想大家只是有进步而已。
她想带着队伍打进知行体育馆。
是的，她想。
意嘉沉默了半天，然后幽幽地问：“最后，如果真的做不到怎么办？”
“接受呗，还能怎么办？我们追求结果，但是你最终所感所得所获，绝对不是结果带来的，是过程。”
意嘉昂了昂头，想自己高考后第一次打排球，那种锥心的刺疼感，想那时候边哭边叫叶老师抛球她接的场景。
想在球队训练的每一个黄昏，想球队的每一个人，想汪嘉澍教她训练的夜晚操场......
意嘉轻轻吐了口气，道阻且长又怎么样？我好像不是很怕。
“那我.....试试？”
话音落，场馆内爆发出如雷翻滚般的声音，意嘉知道，今年的女排冠军产生了。
路虽远，行则将至；虽行远路，勿忘初心
女排打完了还有男排，意嘉和筒子姐一起回座位，路上把微信签名改了，刚改完就收到汪嘉澍消息：人呢？
意嘉：在知行体育馆看腾飞杯决赛呀~
汪嘉澍：我知道，刚刚在一楼还看到你在位置上，我转到二楼看台怎么就不见人了？
意嘉：你也来看比赛？我刚刚和筒子姐出去了，找我干嘛呀？
隔了一秒又补上：我今天和球队坐一起，不能和你坐一起。
汪嘉澍：看到你了，别动，我过来。
意嘉看到消息就四处看，二层看台都是观众，密密麻麻的人正趁着两场比赛的间隙换座位和往卫生间流动，好在汪嘉澍的身高鹤立鸡群，实在太好认了。
意嘉在原地顿住脚步：“筒子姐，你先回去，我去下卫生间。”
筒子：“卫生间？我也去，走一起。就是现在人肯定多，应该要排队，要不等男排开打再去吧，前几个球不看没事儿。”
意嘉：“我有点急.......”
筒子善解人意：“那赶紧走，排队去，先上了也行，现在回去也就只能干坐着等比赛开场。”
.......
眼见着汪嘉澍马上到面前，于是筒子姐成了除陆怡外，球队第一个知道意嘉谈了男朋友并见了汪嘉澍的人。
汪嘉澍到前，筒子姐：“谈就谈，藏着掖着干嘛？”
汪嘉澍到后，筒子姐：“.......是该藏着点，太帅了，招人。”
意嘉：“倒也不是这个原因~”
汪嘉澍和筒子姐简单打了招呼筒子姐就默默溜了。意嘉贴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
汪嘉澍臭着脸：“我不来，有些人明早嗓子要疼得说不出话。”
意嘉捂住脖子，嗓子确实已经开始发热发胀地难受了。从下午四点到现在，已经尖叫嘶吼了三个多小时了......
汪嘉澍拧开保温杯，里面是一早冲好的蜂蜜水。
腾飞杯的赛程是早早定下来的，上周末意嘉就说要来看决赛，当时汪嘉澍就把家里冰箱的一罐蜂蜜塞她书包让她背回去，交代说腾飞杯那天记得泡一杯带着。
意嘉今天来之前倒是想起来了，但是陆怡催得太着急就没来得及冲。
蜂蜜水清润，意嘉小口喝了几口咽下去，嗓子瞬间舒服多了。
“你之前没说今天要来看比赛呀。”意嘉一口气喝了四分之一，喝不下了。从他手里拿盖子，盖上，拧紧。
“老师找，想起今天比赛就顺路来看了。”
老师找？意嘉懵懵地问：“你不都不上课吗？为啥还有老师找？”
汪嘉澍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能不上课？因为老师找的时候得到。”
“那老师找你什么事儿啊？”
“找我帮忙，下周和他出趟差。”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每天晚上都要干活，不是已经很累了吗？”
“这个重要，一年也就两三次，我的事再抽时间做。”
“出差做什么？”
“你不应该问去哪儿出差和什么时候回来？”汪嘉澍挑眉看她。
意嘉笑，又问：“下周几走？”
“周一走，周六有个碰头会，开完会来接你。”
意嘉眼睛唰一下亮了。
开学来每个周末意嘉都和汪嘉澍混在一起，高佳依然在咖啡馆打工，周末基本都要上班，文渝也有男朋友。整个寝室一到周末，睁眼就只剩陆怡一个人，她已经在寝室抱怨过好几次了。抱怨她寂寞，她空虚。而在所有寂寞的日子里，陪她的不是室友，而是游戏。
周六得空，意嘉决定好好和陆怡出去玩一天。
正想得美滋滋，汪嘉澍用手指戳她脸：“乐什么呢？”
意嘉回神问：“你刚坐哪儿？”
“内场，那个位置。”汪嘉澍指给她看，刚好林晨和李况几人也在。那个位置刚好能看到资环女排，汪嘉澍在下面蹙眉看了半小时意嘉张嘴嘶吼。
内场！还是这么黄金的位置！意嘉诧异：“你为什么有票？”
“为什么要票？刷脸进去的。”
“你的脸这么管用？”
“想去内场吗？刷脸带你进去。”
大屏幕开始播放男排冠亚争夺赛的双方队伍视频，意嘉看看挤成一堆的资环女排，再看看内场的黄金位置，再次和汪嘉澍确认：“真的可以？”
汪嘉澍点头。
“那你等我一下。”意嘉拧开保温杯，又喝了一点蜂蜜水，然后盖好送到位置上给陆怡。陆怡叫得激动多了，她的嗓子只会哑得更厉害。
送完蜂蜜水意嘉就走，陆怡抓住她问：“你去哪？马上开始比赛了。”
意嘉凑在她耳边说：“汪嘉澍来了，我和他坐一起去。”
意嘉指了指汪嘉澍，陆怡扭头和他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去吧。”
陆怡看着两人牵着手的背影，羡慕，想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