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轩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说话的小厮。
“如今可不是清誉不清誉的问题,估计这徐家是为了避嫌,哪怕他女儿清誉没了,也不想与我们攀上关系。”
那小厮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讶,“既如此,我们大可以在这个事情上做文章……”
“反正这徐家小姐已经是爷的人了,只要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就不信徐家不肯把女儿嫁给爷。”
赵鹤轩却是冷哼一声,“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还真以为本世子非他们不可!”
要不是大理寺卿还有点用,他至于如此放低姿态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声音低沉,“他们要真想避嫌,也得看看他们能不能付出代价!”
“既然他们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既然他得不到他们家的助力,他毁了她!
只是赵鹤轩还没有开始行动,卢氏一族的事情彻查下来。
原本他们只是想要查卢朋兴欺男霸女之事,但没想到后面一查下去,发现整个卢氏一族人都不干净。
他们欺男霸女,搜刮民脂民膏,侵吞良田等等。
所有的事情一一摆在案前,证据确凿。
并且还在卢氏的事情,还牵连出了南平侯府。
卢氏一族的当家人卢康宁只不过是一个四品小官。
以他们的实力,做这些事情必然压不住。
这些年都没有被揭露,全是因为有南平侯府的遮掩。
并且南平侯府也参与了其中,这事情一出,整个京城一片哗然。
原本京城就因为锦王的事情议论纷纷,还传出了锦王与南平侯府勾连。
现在南平侯府牵连进了卢氏一案当中。
既如此,那锦王是不是也有份参与呢?
也因此,京城中的人都纷纷猜测起来。
虽然这个事情牵扯到南平和复旦还没有正确凿的证据。
因此陛下只判了卢氏所有的男丁,除了年纪小之外,全部斩首,女丁充入教坊司。
因为这个事情牵涉南平侯和锦王,再加上锦王这段时间频频使手段让阻挠大理寺卿办案。
因此,皇帝直接让太子赵承泽牵头彻查这个事情。
原本赵承泽掌握了不少的证据,之前皇帝出于对他的疑心,把这个事情交由大理寺卿经办。
但经过赵鹤轩这一通折腾之后,皇帝还是决定把这个事情交给太子。
侯夫人在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整个人直接昏倒过去。
沈知秋听到这个事情之后,身为儿媳,自然要去伺候婆母。
只是她才刚走进院落,便听到南平侯略带无奈的声音。
“夫人这个事情真的没有办法了,与你大哥家的事情,我们终归是没有撇干净,让人抓到了马脚。”
沈知秋脚步微微一顿,抬手示意翠喜噤声。
随后便听的侯夫人哭哭啼啼的道:“老爷,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大哥要被斩首了,这可是我如今唯一的至亲了,老爷真的不能救救他吗?”
南平侯长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夫人,没有办法,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要就卢兄。”
“再者就是,我们自身难保,锦王被查,再加上卢氏的事情,原本我们还能撇得干干净净,但现在……”
“陛下直接交由太子去查办,以太子的能力,绝对能查出我们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
说着,他握住侯夫人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夫人,我记得这些事情都是你去处理的,对吧?”
侯夫人看他这样子,心猛的沉了下来,再联想到之前南平侯与她说的那些事情。
“老爷,这些事情确实是我去做的,但是,这些事情整个南平侯府的人都有份参与,就算我真的愿意承担……”
“只怕陛下也不会相信的。”
侯夫人心里只觉得悲呛,她与南平侯夫妻多年。
没想到遇到事情,他居然让她上去顶罪。
南平侯自然知道侯夫人心里难受,但是他必须要保下他们南平侯。
至少不能落得跟卢氏一样的下场。
“夫人,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些事情只当你与秦家的那些旁支做的,与我们主家并无太大的关系。”
沈知秋站在门外,心中冷笑,这个南平侯还真是够狠毒的,居然想要牺牲妻子来保全自己。
侯夫人哽咽的声音传来:“老爷,你这是要我死啊!”
“夫人,你想想,只要我们南平侯府还在,你大哥的女儿还能有个依靠,我们还能暗中照拂。”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什么,又连忙道:“而且,夫人你不为我们南平侯府着想,也要想想之洵呀!”
“他可是我们的孩子,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只怕我们整个南平侯府都会落得跟卢氏一样的下场,你舍得之洵去死吗?”
南平侯的话虽然听起来是为侯夫人着想,实则是在逼她去顶罪。
听到南平侯提到秦之洵,侯夫人的心颤了颤。
确实,秦之洵是她唯一的软肋。
正是因此,秦之洵之前做了这么多的荒唐事,侯夫人依旧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正是因为心里太过溺爱这个儿子吗?
而南平侯提的办法确实是最好的,只要牺牲掉她与南平侯府的那些旁支,保存下主家。
万一以后有机会东山再起,他们不是没机会再重回从前的辉煌。
而秦之洵,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侯夫人闭了闭眼。
“就算我愿意,旁支那些叔伯们,他们真的会愿意吗?”
南平侯心中一喜,看到侯夫人有所松动,连忙安抚道:“夫人放心,旁支的那些人我会去说服。”
“事关整个南平侯府的生死存亡,他们也知道轻重。”
侯夫人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心中的悲痛和无奈几乎要将她压垮。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逼到如此境地,为了家族,竟要牺牲自己。
“夫人,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但为了南平侯府。”
“为了之洵,你必须做出选择。”
在南平侯说完那句话之后,屋里便沉默下来。
沈知秋知道,侯夫人在考虑,在衡量这个事情的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