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也就算了，这次这么超凡脱俗的仙子都敢觊觎，真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不被帝君砍，天理难容！！”
“这次这个应该是帝君将来的帝后吧，这么好看的人，世间绝无其二啊，想想都兴奋！”
“你兴奋个屁啊，又不是给你暖床。”
“我呸，收起你的贱嘴，什么叫暖床，你简直是对仙人的玷污！这么好看的神仙，当然要供起来伺候！”
“要人伺候，也轮不到你伺候！”
“你！我为帝君兴奋不行吗！”
“切，我懒得跟你废话，走开走开，别挡着我做生意。”
“哼，你这贱嘴，能卖得出去才怪。”
“你有病啊，我卖不出去对你有好处啊，有本事你别来蹭我的饭。”
“开玩笑开玩笑，饭还是要蹭的，好好好，你卖多点。”
意识到什么，谢绝尘将自己的脑袋变成了一只白狐。虽然不易容也没有魔敢来打扰，但夜昭君还是将自己变成了一只黑狐。
一黑一白并肩走在街道上，白狐比黑狐矮一个头，白狐瘦小，黑狐强壮。看起来倒像是一堆小两口逛街，一旁卖粉条的长尾魔大声吆喝道：“黑狐，给你娘子来一碗猪肉粉条尝尝啊，这可是我从人间偷学来的美味，全魔都只有我会做。”
似乎被那魔的话愉悦了，夜昭君笑容开朗地扔了块银子在那魔的铺面，笑道：“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那魔自然知道眼前这黑狐的心思，恐怕那白狐还不是他娘子，便乐呵着收起了那块金子，更大声道：“我说给你娘子买一碗人间的美味尝尝，让她对你流连忘返！”
“啊哈哈哈哈，娘子，你可要尝尝？”夜昭君毫不掩饰地开怀笑道。
谢绝尘不予理会，独自朝一旁的胡同走去。
看着谢绝尘离去的身影，夜昭君向后又扔了块金子，提步跟上。
那魔脸都快笑烂了，将金子塞进怀里大声道：“谢谢爷！下次再带娘子来啊！”
七拐八绕，谢绝尘来到巷子尽头，青绿色石砖砌成的石门外摆着一个大缸，其上还用红纸贴了个酒字，一看就知道是家酒坊。
熟悉的感觉袭来，谢绝尘的心跳不由加快。
酒坊老板是个人族，长得眉清目秀，看见黑白两狐进来，起身笑迎道：“两位可是要买酒？”
“这个给我来十坛。”谢绝尘指了一个方向。
年轻老板有些不确定地走过去，指着地上的一坛酒道：“这个？”
“后边那个。”老板朝后看去，见是放在角落里好不显眼的一坛酒，有些奇怪地看向谢绝尘，确认道：“公子是指这个？”
谢绝尘点了点头，便自来熟地进酒坊坐下。
虽然有些犹豫，老板还是应道：“好，二位稍等。我给您舀来。”
酒坊不大，只摆放了两套桌椅，皆由竹子编织而成，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倒是很好的中和了浓郁的酒香味。
见谢绝尘一直盯着老板忙前忙后的身影，夜昭君眼神不善道：“看这么入迷，这老板长地合你胃口？”
闻言，谢绝尘静静瞥了夜昭君一眼，似是有些无语。
自进入魔都起，他就闻见了一股熟悉的酒香味，似乎自己很久以前喝到过。
老板将酒坛端上桌，一边倒酒一边介绍道：“二位久等了，这是您点的酒。”
闻言，谢绝尘眼神微亮，夜昭君时刻留意着谢绝尘的举动，嘴角微微上扬。
谢绝尘一口饮下，入口薄凉幽香，似是再次喝到熟悉的好酒，竟直接端起酒坛便往嘴里灌。
看着毫无形象，样貌行为反差巨大的谢绝尘，老板惊地嘴巴都快掉地上了。
一口气连喝了两坛，谢绝尘才停下对老板问道：“你怎会酿这酒？”
要知道，当年那人可是信誓旦旦地跟他说这酒和味道只有他能酿得出来。
老板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瞒您说，这酒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手艺。
闻言，谢绝尘愣了愣，静默一瞬尝试着问道：“你太爷爷可曾在凡界溪水镇卖过酒？”
那年轻老板讶异地看向谢绝尘，讶异于这狐族公子怎么会知道他祖上的事，但还是道：“我祖上酒坊确实一开始建在凡界，不过狐公子怎么会知道，莫非百年前您去过？”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狐妖忽然变成了一位美得雌雄莫辨的人族模样。
老板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似是想起了什么，瞳孔猛地睁大，随后匆忙转身向后院跑去。
不多时，年轻老板去而复返，手中还抱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罐子，看上去应该是有些年代了。
年轻老板眼神炙热地看着谢绝尘，激动道：“公子，这钱罐子可是您的？”
谢绝尘柔声笑道：“没想到他还给我留着。”
闻言，年轻老板激动地红了眼，声音有些哽咽道：“父亲曾对我说过，在他年少时太爷爷就将这钱罐子拿给他玩，说是他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的，一定不能丢了。还有这酒，也是那朋友爱喝的，不管好不好卖，一定要酿十坛放着。”
睹物思人，年轻老板忍不住落了泪。
自己曾经问过不止一次：“父亲，太爷爷那个朋友还在人世吗？”
他父亲却总对他说：“在的，你太爷爷曾对我说过，那是一位很厉害的修士，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找酒喝的。”
“但是我们搬到了别的地方，他还找得到吗？”
他父亲却说：“有缘自会相见，毕竟我们还欠着人家十坛玉泉清酒呢，你太爷爷说他一定会惦记着找过来的。”
原以为这只是一厢情愿的固执，没曾想那传承了百年的承诺居然在今日得以兑现。
老板哽咽着继续道：“没想到父亲他们都没等到的人，今日给我等到了，太爷爷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会很高兴的。”
谢绝尘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百年前的旧物，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想起了百年前与老曹在一起喝酒的快乐时光。
小曹平复了心情道：“让公子见笑了。没想到百年时光已过，公子居然这般年轻，想必当年太爷爷见到公子时也是这般容貌吧。”
谢绝尘淡笑道：“差不多吧，那时候更年轻一些。”
看着谢绝尘原本就好看地不似凡人的脸，现正对着自己笑，小曹差点被笑晃了神，想起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太爷爷居然能与这样的妙人成为酒友，怪不得坚持要将玉泉清酒留下来，只为再见一眼故人。
夜昭君轻咳一声，回过神来的小曹朝谢绝尘身旁的人看去，顿时吓得双腿一软，跪地磕头道：“草民见过帝君。”
夜昭君明显不悦道：“嗯，起来吧。”
“是。”老板胆战心惊地站起来，便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暗自汗颜，自己太爷爷的故友居然还与帝君有往来，足以见非同小可，能与这样的人产生交集，真不知道是自家哪里修来的福气啊。
只是帝君好像生气了！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吧，除非，难道，公子是？！想到此，年轻老板忍不住偷偷瞄了眼谢绝尘。
不知道身旁两人心思的谢绝尘笑道：“你太爷爷酿的酒当真是独一无二，我后来找了许多酒都喝不出这味道。”
闻言，小曹有些紧张地瞄了眼夜昭君，感受到对方压迫感十足的视线，忙低下头小心道：“抱歉公子，这酒的配方”
“我知道，你太爷爷一定交代过你们不能告诉我配方。”
小曹大惊，忙道：“请公子见谅。”
谢绝尘摆摆手道：“没事，习惯了，你太爷爷就是那德行，我又不会抢他生意，真是的，防我防得那么紧。”
小曹忍不住心虚，恐怕太爷爷并不是怕公子抢他生意吧。
“公子日后想喝便来我这，我们曹家酿的酒随时欢迎公子。”
谢绝尘笑道：“好”。
几人坐着边喝酒边聊了聊往事变迁。
不多时，看着喝得双眼迷离，神识恍惚的小曹，谢绝尘忍不住笑道：“小曹，你这酒量可比不上你太爷爷呀，啊哈哈哈。”
小曹趴在桌上，无力地摆了摆手道：“公子酒量太好了。”
说罢，眼皮便忍不住达拉了下来，不久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看着喝得尽兴，嘴角上扬的谢绝尘，夜昭君眼神不知觉变得柔和下来，柔声道：“哥哥可是喝尽兴了？”
“嗯。”谢绝尘笑意未减，点了点头。
夜昭君笑道：“下次想喝，我再陪哥哥来，哥哥不如先随我回家，我家也有酒。”
莫修染好不容易从黑雾中出来，仍旧未见着他师尊的身影，看着往来魔物，莫修染没多想，挡在路过的一个猪妖前问道：
“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位白衣男子。”
猪魔上下打量了眼莫修染，一脸嫌弃道：“哪来的臭修士，帝君的男人岂是你能打听的。”
闻言，谢绝尘皱眉道，“你说什么？谁是帝君的男人。”
“怎么，别以为你长了一副小白脸的样貌就能给帝君看上，你连那位仙人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他在哪？”
“怎么，耳朵聋啊。”
“他在哪？”
“嘿，是不是听不懂猪话啊。”
“他在哪！”
话音未落，猪魔乱拳挥了上去，一边打一边怒道：“我让你问，我让你问！”
莫修染蹲下身躲开猪魔的拳头，伸腿横扫而去，猪魔没注意被绊倒，猛地朝后倒去。
“妈的，你敢踢老子。”猪魔被踹到，瞬间怒了，爬起来便呲牙咧嘴地朝莫修染扑过去。
一人一猪过了几招，猪魔发现莫修染似乎只用腿攻击，一双手软绵绵地垂着，顿时不屑道：“我呸，还是个残废，就你这样的还敢肖想帝后的位置，也不照照镜子。”
莫修染又想踹去，那魔有了防备，轻松一躲，侧身近前便将莫修染朝后抱摔而去。
硕大的猪身砸在腿上，传来一道清脆的声响，莫修染痛地忍不住闷哼一声。
猪魔狠厉道：“要不是帝君特意吩咐过今天不能杀人，我早把你剁了下酒了。”说完又狠踹了莫修染几脚，才解气离去。
莫修染挣扎起身，身旁的魔物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哥哥开心就好。”
身前传来熟悉的声音，莫修染抬头看去。
只见他师尊与夜昭君两人相伴而行，有说有笑。
莫修染只觉内心传来一阵钝痛，所以白纪走了，又来一个，师尊就是不愿看看他吗？
莫修染低着头，走到谢绝尘跟前沉声道：“师尊。”
谢绝尘扫了眼莫修染，表面外伤不说，身上多处骨折，且脏器受损，忍不住眉头微皱道：“怎么回事。”
莫修染垂头不语，腰上忽然附上一只骨节分明且修长好看的手，莫修染愣了愣，猛地抬头看去。
只见他师尊对夜昭君道：“带路。”
看着谢绝尘搭在莫修染腰上的手，夜昭君面色不虞道：“就在前面不远处，哪里需要你带着去，他只是瘸了又不是废了。”
莫修染冷眼扫向夜昭君，复又挣扎着后退开去，脱离了他师尊的手，冷声道：“师尊不用管弟子，弟子方才就是这么过来的，自然能继续走。”
谢绝尘眸色一沉，不由分说地将人拎着就往魔宫闪去。
夜昭君冷哼一声，“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