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昭听了一耳朵,本就青紫难看的脸更难看了。
元柠又干什么了?过去了那么久的事怎么又被提起来了!
“想必是这些人胡说八道,见不得姐姐好,世子你不要在意。”
戴茵茵小声安抚,成功的看到他脸色更不好看了。
孟长昭心中怒意难言,小小的京官跟自己过不去,元镇海也有意看自己笑话。
父亲奔走一圈没结果,最后还是永平侯进宫求了皇上,自己才被放出来。
这期间齐王始终没出现,他就像不知道自己遇到的事儿似得。
孟长昭感觉心底一片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上一世是如何被蒙蔽了双眼,觉着齐王仁义无双的。
虽说是他自己多次被元夕捣乱截胡而失败,但自己一片忠心就不信齐王看不到。
他看到了却还将他当最寻常的狗使唤,譬如跟钱之益斗这种不讨好的事情就交给自己,需要他救命时就无影无踪。
即便是当狗,也是有脾气的。
结果出来了,却又听到满城都在议论自己,他想名扬天下,但不是这种名扬!
心气不顺,听到戴茵茵说话不免烦躁,但碍于是永平侯将自己解救出来的,他不顺心也忍了下去。
“大概她又做了什么蠢事,牵累的本世子也被嘲笑。走吧,先回府再说。”
戴茵茵乖乖点头,多看了两眼他那张青紫也盖不住清隽的脸,“世子要不要先给脸上擦些药?这些京官着实过分,居然敢对世子动手。
不然要我爹爹再进宫求见圣上吧,把这事儿告诉圣上好治他们的罪。”
“这伤是跟贼人打斗时留下的。”
孟长昭解释,垂眸看着戴茵茵这小矮子的模样,还是不顺眼,但也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娶一个身后有倚仗的妻子多么重要。
若重生回来他没有选择元柠,而是去跟元夕道歉,或许她现在还是自己的妻子,且因为利益共同而全方位的协助自己。
元柠……还可以私下来往啊,已经偷偷摸摸了一世,再偷偷摸摸一世又有什么所谓?
存了一肚子的心思跟戴茵茵回了国公府,正好赶上赵氏在训斥元柠。
派出去的小厮带回来的贴了满城的字据,赵氏看过之后都扔到了元柠脸上。
“不惹些祸事给国公府招惹风言风语,你浑身难受是不是?眼看着阿昭要娶世子妃,你个妾室不停的作,你就是故意的。
败坏阿昭名声,最好永平侯府能因此退婚,你就达到目的了是不是?”
元柠摇头否认,“世子交给了柠儿任务,要跟林尚书的夫人交好。哪知道元夕她知道了,特意赶过去搞破坏,还败坏我名声。
她就是个疯子,不顾脸面没有底线,被她这般败坏我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又不是疯子。”
孟长昭回来时正好听到这些,“你是说元夕知道你跟林夫人小聚,她特意赶过去捣乱的?”
这倒是极有可能,上一世元夕跟林夫人交好品茶,经常小聚。
这一世她知道元柠抢了先,定是不甘心。
“世子,你终于回来了。”
元柠扑过来,伤心委屈在这时全部喷涌而出。
孟长昭搂住她的腰,看她如此伤心还是有些心疼的,母亲总是用这种苛刻的态度对待她,实在不应该。
刚要问她元夕捣乱的事,戴茵茵忽然小声道:“姐姐怎么会约林夫人在盛和楼小聚呢?那里不是昱王妃的产业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
赵氏发出一声嗤笑,“阿昭啊,你的这个妾室嘴里没一句实话。茵茵说得好,她如果真的约了林夫人怎么会去盛和楼?生怕元夕不知道是不是。
依我看,怕是林夫人与元夕约在盛和楼,她才是过去捣乱的那个。
居然还敢骗我们她跟林夫人交好,骗鬼呢?”
戴茵茵一副说错话的样子,垂着脑袋躲到了一边儿。
赵氏赶忙过去把她拽过来在自己身边坐下,“茵茵就是聪明,往后由你做咱们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我是一万个放心的。”
戴茵茵扯着嘴角笑了笑,又小心的去看孟长昭跟元柠,小心翼翼的。
但这会儿孟长昭可没心思看她,视线定在元柠脸上,不可置信道:“所以你所说的跟林夫人已经交好,还约了私下小聚都是骗我的?
事实是跟林夫人交好的是元夕,你去捣乱惹怒了她,才导致那些字据散了满城都是!”
元柠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眼泪从眼眶溢出来,她委屈至极。
孟长昭却根本不想再看她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你回双栖院吧,近期不要出门了。”
元柠颤抖着嘴唇转身就走,戴茵茵站起身欲言又止,赵氏又把她拉着坐下。
“别理她,阿昭就是被她那张小脸儿给迷惑了。这种女人除了样貌还有什么?茵茵啊,这样的玩意儿你别放在眼里。”
妾室,就是个玩意儿。
孟长昭居然还指望着她去帮他做事,传出去贻笑大方。
元柠泪流满面的往双栖院走,蓦地,前方出现了一道清瘦修长的身影。
“嫂嫂?你怎么哭了?”
少年俊秀温柔,看到她双眼红红泪流不止的模样,有些慌了手脚。
抬手似乎想给她擦泪,但又因为不合规矩缩了回去,只用眼神儿关切的看着她。
元柠泪眼盈盈的看着他,泪流的更汹涌了。
“阿烁……”
这是成国公府五老爷的长子,孟长烁。
他们五房在国公府毫无存在感,就连五老爷都没有官职,只管理着孟家的几个庄子。
这孟长烁在国子学读书,身下还有一双弟妹。
“我……想讨老夫人欢心实在太难了,我嫁到国公府就是个错误……”
“嫂嫂你别哭了,伯娘她的确性情不定,每每我娘见了她都得挨训斥。
咱们忍一忍就过去了。”
孟长烁的安慰听得元柠泪流得更汹涌了,他一见更加慌张,蓦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了旁边的假山里。
这才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泪,表情真挚而又带着几许热烈,“嫂嫂,你这泪流得我的心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