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村的蔬菜大棚建设迅速展开,石桥镇农技站的技术人员专程来到村里指导。
耿老二在红英的劝说下也在自己院子里建了两个简易小棚,砖墙结构,李铁嗓一有空闲时间就来帮忙,很快大棚就建了起来,红英帮着耿老二盖上最后一块儿塑料薄膜,带着成功的喜悦就和耿老二调侃起来。
“耿老二啊,你看把我们累的,连口水都没喝上,今年你要是发财了,可是别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忘了,要不是我侄女儿志荣找我,我才懒得管你家这点儿破事儿”,“我是忘不了的,忘不了的!再说我耿老二是那样的人吗?你们都是我的恩人,我多种点黄瓜、豆角啥的,过年给你们送去,我知道你红英,最爱吃豆角炖肉,再加点粉条”,耿老二笑着对红英说,
“得了吧!油嘴滑舌的,你还是多卖点钱,给二柱娶个媳妇吧!我家有,我家那个大棚比你家的可大多了”,红英抬手关上耿老二家大棚的边门,告诉耿老二。
“靠墙角的地方你可以种一畦韭菜,年前韭菜价钱好,跟你说的别忘了!”。
红英眼斜睛瞥了一下耿老二,抬脚就往院外走。
耿老二恭敬的点点头,满脸的堆笑,他望着家里的这个大棚,眼前似乎已经呈现出一片丰收的景象。
石桥镇领导,组织人员为李家庄村从南方统一调配了各式秧苗和蔬菜种子,信用社在村里的代办站,提供了一站式服务,资金直接发放到农户手中,全村人干得热火朝天,勤快的庄户人都是夜间挑灯摊粉格子,白天空闲时间管理自己家里的大棚,每个人都没有清闲时候。红英跟着技术人员学习,简直成了技术能手,白天几个婆娘总是聚在一起谈论经验,一会儿去你家,一会儿到她家,忙的不亦乐乎,对待秧苗,那个精心劲儿,不亚于对待自己的孩子,眼看秧苗一天天长大,全村人都沉浸在幸福里。村外大地里连片的大棚,在阳光照射下,薄膜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似一副美丽的风景画。
过几天,张义和乔月就要结婚了,在乔所长家里,张义吃过午饭,乔所长把一个手提箱交给了张义,紧紧地握住张义的手,“这是给你俩的,你一定要保护好乔月,她可是我的掌上明珠,你俩把钱存好,以后过日子用得上的”,乔所长语重心长的嘱咐着。乔月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要成家了,女婿又非常的优秀,可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张义和乔月离开家门,提着箱子向信用社走去,乔月用手抚摸一下箱子,从张义手中接过,掂了掂,好重的,她对张义笑了笑,又递给了他,张义没有一丝兴奋,只顾前行。
信用社下午刚刚开门,乔月挽着张义快步走了进来,把箱包放到柜台上,张义还是第一次进信用社,感觉好新鲜,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存过一次钱,那高高耸立的铁栏庄重而又威严,工作人员陆续进来准备营业,张义四周环顾着,志荣和同事提着款箱说笑着从库房走出,谈笑中带着对业务量的恐惧,每天都要上百笔,也太累了,低头提箱的志荣缓步过来,准备就绪,她站起来迎接客户,一眼就看到乔月和张义,她惊呆了,乔月和志荣的眼睛正对。
“啊?志荣?是你?”,乔月喊了起来,张义转身看到志荣,双手紧紧抓住柜台上的护栏,头几乎贴在了那粗粗的钢筋内沿,“志荣,志荣,你在这里?”,那惊喜让外柜的会计人员都感到惊诧不已,纷纷将目光投向两人,志荣笑着对乔月点点头,眼睛不敢直视张义,那样的紧张,好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志荣对乔月说了句:“你们都好吧!”,眼睛瞄了一眼张义,微微点了一下头,
“好,很好的,”,乔月急切地说,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张义,志荣额头早已经浸满了汗珠,她紧张的要命,拿出手绢擦了擦,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张义,还是那个熟悉的他,志荣没有回声,接过乔月的钱,放到桌子上,坐下点了起来,头都不敢抬,心跳的好厉害。
张义一直看着志荣,那看人的神态,简直让人发麻,乔月拉开张义,坐在条椅上,眼睛狠狠地瞪了他几下。
这么多钱,志荣还是第一次看到个人存的大额存款,她点完后,给乔月开好存折,双手递出窗口,她热情地向乔月招招手,甜甜的微笑里带着祝福,张义眼睛一直看着志荣,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就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张义两人走出了门外的瞬间,志荣心里也失落落的,她又拿起乔月填的存款凭条,仔细地看了起来,壹拾万元,抽屉里放满的现金,让志荣羡慕不已,她由衷的地感叹起来了,这真是大款啊!她无奈地摇摇头,将凭条用夹子夹好,眼睛又看了看现金,小心地关好抽屉,苦笑了一下。
“怎么?志荣姐,你们是相互认识吗?”,同事问道
“嗯,认识,那是我高中同学!”,志荣说
“那个女孩不是乔所长女儿吗?我们都是知道的,她条件好,人也傲,你看今天那打扮儿,穿的可都是名牌呢!她也是你同学?”,同事对志荣接着问
“我可没那么有钱的同学,就是以前见过的”,志荣苦笑了笑,无精打采地告诉自己的同事。
“哎呀!你那个男同学可真有福气,找了个金主!人家这一辈子啥也不用干了,别说万元户,人家一下子就成了十万元户了,人比人可真是气死人呕!”,同事话中带着羡慕。
志荣没有接话,眼睛一直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下班了,志荣无神地走出单位,天有些凉了,她用手拂了一下丝巾,正要骑车前行,张义赶了过来,大声说:“志荣,你等等,怎么?往那边走啊?我在这边都等你好了一会儿了”,志荣没有理会,一直前行,在那条长长的乡间土路上,张义加速追了上去,挡在了志荣前面,嘴里大口地喘着粗气。
志荣停下车子,头扭到一边,张义过来紧紧地抱住她,“你让我找的好苦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志荣的眼泪也刷刷流了下来,她推开张义,“你回去吧!这样不好,乔月很爱你的,别让她担心了,我们可都是女人啊,我懂得!”
“不!我就要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对我!你说呀!”,张义狠狠地抓着志荣的肩膀。
“我说什么呀!让我怎么说呢?你母亲没告诉你吗?我可是可高攀不起你的!”,志荣对张义大喊,推起车子,骑上就走。
张义一下怔住了,他没有再追,眼睛望着志荣远去的背影,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空旷的田野,秋风习习,枯草飘零,落日的余晖映射在蜿蜒的乡间土路上,张义坐在路边,心中无比惆怅,他面对西阳,一切都是那么寂静,只有枯草中时而传来几声伤悲的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