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对他的一系列动作并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觉得虚伪。
难不成叶澜是在关心自己吗?
可他有什么资格,又凭什么。
但她的确浑身都没了力气,只能老老实实地靠在他怀里,尽管她的本意是抗拒。
路上,叶澜声音温柔地关心她的身体:“昭昭,你为什么不吃东西?只要你说,他们也不敢不给你。”
“你以为,我说了就有用吗?”
现如今霍弘凡的七个内门弟子,她是最不受宠的一个,几乎人人皆知,乐风的话他们不得不听,哪里还顾得上自己?
她不是没提过,只是被拒绝了而已,甚至还在嘲讽她:跟小师姐争宠,真是不自量力。
那种白脸她看到的很多,现如今已经习惯了,恐怕对自己比较有善意的也就是张贺和清瑶师姐了。
叶澜一时喉咙痉挛,他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昭昭,你是在怪师兄吗?若是我每天都来看你,他们定然不敢这么对你。”
以往他这么跟云央放软态度,她定然会好声好气地与自己说话,然后既往不咎。
毕竟他平时很忙,顾及不了太多也是没办法。
姜昭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别过头轻笑一声,其中是浓浓的讽刺。
“大师兄,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两天无论怎样我都过来了。”
正如在玄天阁的三年,没有任何人的关心,只是看不到尽头的磋磨,她不是也活过来了吗。
只是他们好像都不想要自己活过来,甚至恨不得她彻底闭上双眼。
“昭昭,你当真要与我这般生分吗?其实你可以对我稍加撒娇,要是你受了委屈也该跟我说,我可以护着你的。”
叶澜说这话时着实难以吞咽,喉咙像是被堵住似的难受。
他以前跟人说话从来没有这样艰难过,也就姜昭会这么跟他说话,偏偏他还没有任何办法。
也许,这些年她的确积攒了不少的怨念想要回来发泄。
到底是小师妹,任由她发火自己承受就是。
“不用,大师兄,你有心思就对云央说,我一个人没关系。”姜昭说出如今的真心话。
若是在那一年,她定然不会说出这些话,那时候她只想着守护住他们对自己的那一份善良和关心。
纵然不会拱手相让也不想与云央比个你死我活,只是各凭本事罢了。
可是到最后的事实证明,她的本事到底不及云央,让她直直地夺取了那些宠爱。
那时候她慌张错愕没有办法,现在她便坦然放手任由他们嬉闹。
然而,她的坦然在叶澜眼中到底是成了吃醋和闹脾气:“昭昭,你又在说这些气话,你明知道我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这次乐风胡闹没给你饭吃,我会替你出面。”
看他自若的说出这些话,姜昭便知道他想的与自己说的压根不一样。
在叶澜的心里,自己好像还是那个只会闹脾气胡乱计较的形象。
以前她会解释,现在她只想远离这样的思想,看着都闹心。
这两日若不是有秘境和三只小精灵吊着她的性命,也许某些人真的要高兴地敲锣打鼓了。
姜昭撇头看向外面,幽幽道:“大师兄,你先把我放下来吧,我已经没事了。”
“怎么没事?你的身体这么虚弱,怎么能自己走动?是不是我走得太快太颠簸,那我这就放慢步伐。”叶澜说话间,迈的步子虽然大,不过的确比之前要柔和得多,少了一丝颠簸。
“放我下来吧。”
姜昭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
那年,她是多么着急自己会失去他们的在乎和宠爱,拼命地讨好,示好,也没得到叶澜这般用心的在乎。
现在她不想在他们的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他却反过来一个劲的对她好。
人都是这样贱的吗?
别人不在乎的时候又想凑过来。
她的声音透着隐隐的失落和忍耐,叶澜原本想充耳不闻,但是她隐约的抗拒动作让他不由得后悔担心,只能在半路上将她放下来。
“昭昭,你这么抗拒我,是大师兄哪里做得不好,你都可以说出来。”
姜昭立马退后几步跟叶澜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只是她的腿现在很软,根本站不稳,最后只是踉跄地扶着一棵树才堪堪没有摔倒。
男人想上前,却被她伸手阻止:“别过来!我自己可以的,我不想让某些人误会。”
这个某些人,顾名思义就是云央。
她好像很厌恶一切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
那天早上兴许她知道叶澜先来看过自己,所以才用他送过来的东西扎破她的手,然后栽赃陷害给自己。
原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不容她不往这边想。
“昭昭,我是你的师兄,你是师妹,就算我把你抱回去肯定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更何况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自己走动。”
两天没有进食,而且水牢结界内的地方到处都是阴暗潮湿,尤其是到晚上,无论外面多炎热的天气,那里的水都冰冷刺骨。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又如何能承受得住。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
姜昭顶着苍白的一张脸什么都不多说,只是漠然地收回视线慢慢的往青云峰的方向走。
“哎。”
叶澜知道姜昭的性子倔强,她下定了的主意别人不好改变,索性也不再多说,只是默默地在后面跟着。
他又想起姜昭要参加宗门大比的事,但是想想她如今这个模样,好像根本架不住别人的一招一式,去了也是给宗门蒙羞,不如……
“昭昭,我听乐风说你要参加宗门大比,可是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就算休养一个月也比较难,要不然等下次吧,这次有央央去,定然能够取得好名次。”
他说的话的确是好心,可是他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完全撞到了枪口上。
姜昭捂着心脏,唇间扯出一抹冷笑。
“云央取得好名次,跟我有什么关系?”
到那时,她可能都不是星辰宗的人。
而无论如何,她跟云央都是竞争者。
父亲的那把剑,她不想让云央得到。
他给自己留下的宝库已经被他人掠夺,若是那把剑自己再抢不过来,那么她怕是半夜都睡不着。
闻言,叶澜不可思议地加快步伐走到姜昭身侧,瞪大一双牛眼看着她:“昭昭,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和央央都是星辰宗的弟子,她取得好的成绩你不也是能沾上光彩吗?何故要这般抗拒,真是不懂事,我也是为了你好。”
他这般抗拒央央,似乎她那天伤害云央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么说来,他是真的误会了云央?
那日他可是怀疑她好一会,不过那姑娘倒是宁愿自己委屈也不哭诉出来,见他不愿意提,她也就不说了。
这么善解人意的姑娘,的确不该被恶意对待。
念及此,他便想着缓解姜昭和云央之间的纠葛,若是她们能好好的,那么整个星辰宗都会很和谐。
“昭昭,你对央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们都是同一屋檐下,有什么不能握手和解的呢?不如你和央央好好坐下来谈谈,兴许事情没那么糟糕呢?
“你那天划破她的手,央央并未计较,还问我你什么时候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