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没想到几个师兄对她的举动这样注意,回头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在担心他们家人生病是不是跟我们感觉到的邪祟有关。”
如果这样说,他们应该就不会注意太多了吧。
毕竟他们可是从踏进那个门头时,就已经感受到了邪祟之气,自己这么怀疑也的确正常。
“哎?我觉得昭昭这个忧虑就很对,说不定真是这样呢。”
南星一口咬断嘴里的面条,一脸认同又激动:“我们昭昭的直觉还不错,说不定真是这样呢。”
“三师兄,你也不用那么捧场,其实我也只是随便怀疑一下罢了。”
“你这怎么能是随便怀疑呢?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吧,小小年纪就能意识到那么多,的确是不容易。”
南星积极地给予情绪价值,叫姜昭越来越有自信。
哪怕姜昭早就不是个孩子了,用不着这么哄,可是谁又会真的讨厌这样夸赞自己的人呢。
即便这是南星的惯用套路和话语,但是这些话听在心里就是叫人开心。
“既然你这么担心,那不如出去问问,我听那人喊的是刘道长,应该也是个修士。”京墨看师妹和师弟三两句话就合计上了,为此也没做太多的迟疑。
他们想去,那就去。
“哎?大师兄,你就这么惯着我们吗?就不怕让师尊知道了,会觉得我们在多管闲事?”姜昭歪头问道。
“既然有邪祟,那就该我们出手,不然出来游历只看风景,师尊才会不开心,放心,只要我们没错,师尊是无论如何都站在我们这边的,你难道还不清楚你那小叔有多护短?”
京墨笑着直接说道,然而他说的这话却叫姜昭很是理解。
姜山川对她而言不仅是师尊,而是亲小叔,姜家本来就只有他们两个兄弟,结果大哥为了天下人殉身,老二还没成亲,只留下一个女娃娃,身为姜昭的最后一个苗苗,姜昭自然被万般宠爱着。
见她若有所思,京墨又补充道:“你可能不知道的是,自从你说过发生在你身上的那些事后,师尊就恨不得去找霍弘凡报仇,最后还是你说想亲自报仇他才忍着,不过他这次去见老友,说不定也会整出些动作来。”
“嗯?师兄你指的是小叔会去找霍弘凡?”
姜昭如今根本不想好好称呼他,就连霍宗主都懒得叫。
原本在她的心里,她就是觉得霍弘凡算不上什么师尊,着实担当不上那两个字。
“并不确定,但也有可能,昭昭,师尊这些年游历各处,没有去看你,你当真不怪他?”
京墨放下筷子,神色淡淡地看着姑娘。
后者抿了下嘴巴,歪着脑袋问:“大师兄,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小叔前几天也问过我,我其实并不怪他,他是我小叔,但也有自己的生活和经历,其实我知道他是挂念我的。
“昔日他带着你们走的时候,见到的我是纯粹快乐的,故而他会觉得安心,所以游历也有心思。只是世事难料,除了能登仙的那几位能推测出未来的走向,其他人谁还能呢?实在是霍弘凡等人太会装了。”
姜昭说得笃定,倒是把霍弘凡等人说得不值一提。
而且谁能知道,那一年霍弘凡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能带回来一个十多岁的女儿。
他对外可是什么女子都不近身的。
姜昭也有些困惑,霍弘凡与云央的母亲到底是怎么认识,又是如何有这些姻缘的呢。
“你没事就好,不如我先出去看看,你们在这里吃着。”京墨站起身子,便要出去问问情况。
听那人急迫的声音,他母亲的病像是维持了许久,只是找谁都不行。
再联想今日的邪祟之气,很难不将两者并在一起。
姜昭也想看看那人是否和梦中的男子一样,便上前拉了拉他的手臂:“大师兄,我随你一起。”
若是平时的梦,那梦中的一切都是虚幻又模糊不清。
可是每当梦境能预示未来时,对方的毛孔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说的每一句话乃至叹息,都不算问题。
“好,你想去就一起。”
“嗯嗯。”
姜昭如愿以偿地跟京墨一起出门,刚到门口时便四处张望,在楼梯口的确看到一个遍体铜钱纹路棕色袍子的男子,拥着一个身穿蓝色道袍,脚踝上绑着鞋子绑带的道士。
也难怪他们现在出来也能看到这些人,实在是方才那圆润的人跟那道士说了不少。
“两位请留步。”京墨想着既然去看看,那就不耽误时间。
走廊上没有其他人,故而那一身商贾气息的人便左右巡视一下,最后指了指自己:“小道长,你是在喊我们吗?”
他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气质不凡,仙气飘飘,如同那天宫下凡的仙人,似乎比身边的这位略显潦草的道长还要有几分实力。
当然这话他只是说说,并未真的讲出来。
刘道长可是他请了很久才肯出山的道长,号称什么邪祟都躲不过他的双眼。
以前都是派下人去请,怎么都是没用,这次还是自己带着千两银子,亲自登门拜访,对方才肯出面。
必然是有些实力的,否则招牌早就被砸烂了。
“没错。”京墨直接回答,一手微微弯曲放在小腹前方,“方才实在冒昧,您和这位道长路过我们房间门口时,探讨的问题我们也听到一些,我们也是修炼之人,敢问可是家里至亲中了什么医者都医不好的病?”
虽说说话要委婉,但是他方才说的话可是比自己说的还要严重,再周转能有什么用,话题总归是要回到正事上的。
这商贾之人听说他们也是有修为的,便想也不想地点头应道:“没错啊,两年前我家老母亲突然发了一场高烧,随后便变化无常,有时候还会对着黑夜傻笑,亦或者伤害自己,非得给绑起来不可,各种举动尤为瘆人,不少丫鬟仆人都自请离开了。”
“小道长说自己是修炼过,不知道可否有空随我去看看?”
姜昭看他这么就说出来了,就觉得他是真的着急,如今也有些病急乱投医。
只要听说对方修炼过,便想一同找过去看看。
毕竟,他家里人遇到的问题,已经不是普通医者能够治好的了。
后来只能投靠术士。
只是这九州大陆,普天之下,有正经修炼的人,也有散修,同时也有诓骗人的骗子。
姜昭不好说对面的这个刘道长是骗子,只是他身上的灵气甚少,不像是多高修为的人。
“向员外,您家的事情我略有耳闻,你既然诚心地来请我,那我必是要给您治好的,无需再去叨扰他人。”刘道长急迫道,像是怕他们的出现会跟自己抢生意。
向员外可是碧霞镇地界最有钱的商贾,上头还有人在宫里任职,能捞的油水可不少。
这些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竟然也敢跟他抢生意!
他可是堂堂筑基期中期的修炼者,他们一些孩子能有何修为?
京墨几乎是瞬间就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轻笑一声:“这位道长不必对我们如此有恶意,此行我们出来游历,就是为了匡扶正义,走到哪帮到哪,我们也是想跟这位向员外结个善缘罢了。”
低头后,眸子里瞬间盛满不屑。
年纪一大把,不过还是个筑基期的,还敢出来坑蒙拐骗,怕是没有被人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