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小芳芳像只欢快的小鸟,在车斗上不安分地蹦蹦跳跳。
她第一次坐拖拉机,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不已。
听田野说要去新家那边,她嘴里就不停地问着关于新家的各种问题,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方园则面带微笑,紧紧地拉着小芳芳的小手,生怕她摔着,眼神中也透露出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尽管她不知道田野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心中有一种预感,未来的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来到新房子前,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传入耳中。
田野推开门,只见屋内几个木工师傅正忙碌地工作着。
付继平果然说到做到,昨天晚上就请人开工了。
房间里,一张宽两米的大床已经打好,实木的床架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床头还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一看就知道花费了不少心思。
另一边,木工师傅正在打造一张小床,这是专门为小芳芳准备的。
方园牵着小芳芳走进房间,小芳芳兴奋地跑到小床边,嘴里不停地说着:
“妈妈,这是小宝的床,我也有小宝床啦!以后再也不用跟爸爸妈妈挤在一起了。”
方园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环顾着四周,眼中满是欢喜:
“这房子可比咱们以前的土坯茅草房强太多了,又宽敞又明亮。”
“而且供销社就在隔壁,买东西卖东西都好方便!”
田野看着她们满足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但心里却想着,等自己梦想中的房子建起来,她们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家。
不过既然要住在这里一段时间,那么就要像个家的样子,田野便和工人交代出了这些基本的东西之外还需要什么。
这时,付继平带着人从外面进来,刚好看到方园和小芳芳。
付继平顿时被方园看呆了,整个人愣在那里。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美得如此出众的人?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化妆的痕迹,完全是素面朝天,即便如此,她依旧美得毫无瑕疵,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以说,她是付继平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漂亮的一个。
她的脸蛋娇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还有身旁这个小不点儿,也是可爱漂亮得不得了。
以前老人常说孩子长得像瓷器一样精致,眼前的小芳芳不就是个瓷娃娃吗?
“爷爷,你找我爸爸吗?”
小芳芳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脸纯真地问道。
小芳芳这一声“爷爷”喊出口,付继平身后的三个工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方园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看着这个小老头带着三个壮汉,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毕竟田野这房子的来路不太正当,她怀疑是有人上门找麻烦来了。
方园牵起小芳芳的手,把她护在自己身后,看向付继平:
“大叔!你们想干什么?”
付继平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像他常说的,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跟人解释自己的年龄。
不过,他看到田野的拖拉机停在外面,也听说过田野有家室的事。
难道眼前这两个美得让人惊艳的人就是田野的妻女?
随后,他听到里屋传来田野的声音,便说道:
“你……你是野哥的媳妇?”
方园一愣,立刻明白过来,这是田野认识的人,估计是来装修的工人。
“对对!我是田野的媳妇,方园。大叔,您是来搞装修的吧?”
付继平欲哭无泪,这是田野的媳妇,自己总不能对她耍横吧?
没办法,他只能朝着里面喊田野快来解围。
田野听到付继平的声音走了出来,疑惑地看着他们。
付继平一脸苦相,委屈地说道:
“野哥,你帮我解释解释!”
田野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走过来介绍道:
“媳妇,给你介绍一下,他叫付继平,是和我合伙做生意的。别看他长得显老,其实才十九岁。”
“啊!?”方园的俏脸瞬间神色丰富起来,又是尴尬又是震惊,连忙说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
“哈哈哈!没关系,不止你一个人这么叫。”
几个人简单寒暄了几句,田野开始交代水泥工要做的事,随后让付继平帮自己找些人,为明天的宣传做准备。
从房子里出来后,田野带着方园和女儿来到了隔壁。
一进供销社,田野就径直走向摆放着“三转一响”的柜台,说要买一套。
方园一听,瞪大了眼睛,急忙说道:
“你这不是败家嘛,昨天不是买过了吗,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花钱呢。”
田野却坚持道:
“媳妇,结婚的时候,我什么彩礼都没给,这次我一次性补了。”
方园看着田野坚定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她已经明白了田野的心境,如果不补偿,他肯定会很难安的。
于是也就随他去了,自己男人有本事,懂感恩,她为他感到骄傲。
买好东西后,他们便开着拖拉机向方家村出发。
一路上,方园看着快速倒退的风景,心里五味杂陈,半个多月前,她还是背着女儿走回来的。
谁知道,才过了这么点时间,她又回来了,只是这一次回来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很难让人相信。
方园静静地看着坐在前面驾驶拖拉机的田野,风轻轻吹过他头上的刘海,田野认真专注开车的侧脸,让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男人越来越帅了。
可随着方家村越来越近,方园的心跳也愈发剧烈,各种杂乱的想法在她脑海中不断翻腾。
爸妈会怎样对待田野呢?
他们会不会不待见田野,甚至为难他?
还有自己的哥哥,那个一直心疼自己的哥哥,会不会找田野拼命?
这些担忧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担忧不已。
这两年,每次她回家,爹娘总是苦口婆心地劝她和田野离婚。
他们看着女儿被婚姻折磨得不成样子,心疼得不行。
每次爹娘说起这事,眼中的心疼和无奈都让方园心酸。
娘总是拉着她的手,红着眼眶说:
“闺女,咱不能再这么过下去了,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离了他,你和小芳芳以后的日子才会好起来。”
爹则在一旁默默叹气,那叹气声里,满是对女儿的心疼和对田野的失望。
哥哥也坚定地表示,让她回娘家,大不了他帮着养小芳芳。
哥哥是个直性子,每次提到田野,都是一脸的愤怒,甚至要去和田野拼命。
从爹娘和哥哥的态度里,方园知道,他们对田野早就已经失去了信心和耐心。
这不怪他们,谁家的爹娘不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宝贝呢?
自己一次次被丈夫虐待,做爹娘的怎么能不心疼?
每次身上的伤被爹娘看到,他们的那种痛苦和愤怒,方园都看在眼里。
况且,不光是爹娘和哥哥,就连她自己,又何尝没有想过要和田野离婚呢?
她也不是没提过,可每一次,换来的都是田野的暴揍。
那些被打的夜晚,她蜷缩在角落里,泪水无声地滑落,满心都是绝望和无助,又不敢跟爹娘说。
但是又不得不一次次地往娘家跑,她实在没办法,因为家里的粮都被田野拿去赌了,自己饿着可以,但是孩子要吃的。
就在几天前,要债的人打到家里,她甚至都动了要服毒自尽的念头。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已经被生活逼到了绝路,没有了一丝希望。
不过幸好,自己的男人浪子回头了。
田野像是突然醒悟了一样,开始努力改变。
他不再酗酒,不再打骂她和孩子,还努力挣钱,想要撑起这个家。
可即便如此,方园心中还是充满了不安。
她不知道家人能不能接受田野的改变,不知道这一次回家,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方园坐在田野旁边,小芳芳则在后面的车厢里,时而看着路边的野花,时而好奇地张望着路过的村庄。
随着拖拉机渐渐靠近方家村,道路也变得越来越狭窄。
当他们行驶到村口时,却发现前方一辆拉砖头的拖拉机陷进了泥里,把整个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这下可让方园犯了难,车子停在外面倒也没什么,可车上还有那么多东西,电视机、缝纫机,每一样都重得很,靠人力根本搬不动。
而且,小芳芳刚才在车上就已经睡着了,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方园的怀里,她不忍心叫醒孩子。
方园焦急地看着田野,问道:“这可怎么办呀?”
田野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突然神秘一笑,对方园说道:“媳妇!其实我会魔法,我能把这些东西变没,你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