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田野开出的收购价,先是一愣,紧接着脑袋如捣蒜般齐刷刷地点起来,纷纷扯着嗓子表态愿意干。
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两毛钱一斤呐,这价可不低,都快赶上猪肉价了!采来三根,好家伙,都能换一斤大肥肉嘞,谁要是不挣这钱,那不是傻子是啥!”
人群中一个粗壮的汉子扯着大嗓门喊道,他这一嗓子,更是把大伙的热情给彻底点燃了。
“我们这么多人去割,你收得过来么?”
这时,一道带着疑惑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出来。
田野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他不着痕迹地借着口袋的遮挡,悄悄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钱来。
将钱在手掌心用力拍了拍,那动作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自己的底气。
他大声喊道:“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你们放开了割,割多少我收多少!”
见田野掏出这么一沓实打实的钞票,众人的眼睛瞬间像被点亮的灯泡,一个个瞪得溜圆,眼里闪烁着激动与贪婪的光。
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嗷嗷直叫唤。
“老二!两毛钱一斤,要是我割来,你不收,我可去挖你家墙根了哈。”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喊道,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田野重重地点点头,脸上收起了笑容,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只要大的,五十公分以上的我才收,太小的,我可不要!
被我发现有小的掺杂在里面,我不光不收,还要扣钱!
还有就是,不要连根拔起,要从五公分以上割,这玩意就像地里的葱一样,这样割了以后还会长,否则你们以后就没得挣了!”
田野心里清楚,这些乡亲们穷怕了,真要放开了去采,难免会做出竭泽而渔的事,所以他必须提前把规矩讲清楚。
“放心吧!听你的!我这就去割油葱了!”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随后,有了田野的保证,一些围着的人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连忙转身跑回家去,准备工具,打算大干一场。
刚才那几个和大毛一起阴阳怪气的家伙,原本还站在一旁冷嘲热讽,这会儿见这么多人都去割油葱了,顿时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像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有些挂不住面子。
他们心里其实也眼馋这挣钱的机会,可又拉不下脸来。
倒是二丫这个直性子,她提溜着毛线篮子,眼睛一瞪,二话不说,一脚踹在大毛的屁股上,凶巴巴地骂道:
“没用的东西,还笑话别人,赶紧去给老二道歉,他要是不收你的,你今晚就别上老娘的床!”
大毛被二丫这一脚踹得一个踉跄,闹了个大红脸,他挠着脑袋,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慢慢走了过来。
“老二,之前的事情对不住,希望你能原谅,我也想去割油葱卖给你,可以吗?”
他带着一丝讨好,眼睛眼巴巴地看着田野。
几个之前跟着大毛一起笑话田野的小伙子,也都灰溜溜地凑了过来,纷纷低下头,向田野连连道歉。
二楞站在一旁,看到这场景,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说道:
“就你们?还想挣钱,我看你们别把自己的家底都掏空了。”
二楞毫不客气地把之前他们取笑田野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们。
几个跟着二楞比较近的小伙子也在一旁附和道:
“就是就是,别到时候野哥把你们给卖了,你们还给人数钱!”
“这可是投机倒把的事情,是资本主义毒瘤,你们现在不怕被抓去接受思想教育了?”
“你们还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种地吧,贫下中农最光荣!”
大毛几个人听着这些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神色十分尴尬,心里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二楞刚才被他们笑话,现在把这些话怼回去,心里别提多爽了。
让你们笑话我们,怎么?
现在知道求着挣钱了,早干嘛去了,有种别道歉啊。
田野扫视了这一帮人,脸上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说道:
“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这样!大家割来的我都收!”
大毛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回头看了看自己家那像母老虎般的二丫,二丫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大毛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连忙向田野道谢,然后和那几个小伙子一起,急匆匆地回去取镰刀了。
二楞走了没两步,却被田野叫住了。
二楞和田野算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两人关系铁得很。
二楞为人忠厚老实,脑子也激灵,田野心里想着不介意提携提携他。
“二楞!想不想挣多点!”田野笑着对二楞说道。
二楞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得像两颗星星,满脸期待地问道:
“野哥!有啥好事?”田野把他拉到自己的驾驶座旁边坐下,手亲热地搭到他的肩膀上,说道:
“过几天我在镇上有一次促销活动,到时候人流量会相当大!这里面可有不少赚钱的机会,如果你们弟兄几个有兴趣,可以让你们家里人去卖点小吃什么的。”
“这能有搞头?”二楞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相当有搞头!”田野用力拍了拍二楞的肩膀,给他打气。
“还有,周日的时候,去镇上帮我个忙,到时候我会很忙,需要人手,有你们五个够了,去早点!”
“好的,野哥,没问题!”
两人又低声商量了好一会儿,二楞越听眼睛越亮,最后,他站起身来,满脸兴奋地说道:
“野哥,你就瞧好吧,我们几个肯定把这事干得漂漂亮亮的!”
说完,他转身跑开,去找其他几个小伙伴商量去了。
田野开着拖拉机往镇上赶,一路上,微风拂面,田野的心情格外舒畅。
突然,村里的广播“滋滋啦啦”地响了起来:
“喂!喂!下面说个事情啊!后天,星期天,在供销社隔壁,会有一次服装促销活动,所有的衣服清仓大甩卖,到时候还有现场抽奖活动,最高的奖项是一台电视机。”广播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乡音,在村子的上空回荡。
与此同时,各个村的广播里都相继播报了这条消息,而且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播报一次。
那些推着车走街串巷的杂货郎,还有挑着担子吆喝着鸡毛换糖的小商贩,也都纷纷把这一消息传播了出去。
这条消息就像一阵风,迅速地在乡村里蔓延开来,下到五岁的孩童,上到八十岁的老人,几乎每个人都能念出这段广告词。
于是,大街小巷里,村口大树下,到处都能听到人们在讨论这个事情。
这个消息还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传播,像病毒一样扩散开来,甚至连隔壁的几个镇子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