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山镇南街一间破旧的民房内,小山倍也探头探脑地观察着,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小心翼翼关上了门。
房内门窗紧闭,虽是大白天,也是有些阴森森的。
一头受伤的鬼子正坐在屋内喝着闷酒,见小山倍也进来,这才抬起头问道:“小山君,情况如何?”
小山倍也摇了摇头:“守军盯得很紧,我们的情报根本发送不出去,不过刚才我看到了蝗军的烟火信号。”
阿部几男恨恨咬着牙齿:“这个王仁迅,真是太阴险了,他利用自己小舅子设局,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同伴,我们一定要找机会报仇,不过现在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想办法把我们打探到的情报送出去!”
这个阿部几男和小山倍也都是鬼子特高科成员,是在鬼子计划对暂13师发起进攻之时,就奉命潜入荣山镇收集情报的特务。
荣山镇本就不是什么重要据点,鬼子只往这里派遣了三组特务。
不过王仁迅玩了一手花的,和小舅子联手坑了鬼子的情报成员,在战斗爆发之前,就将鬼子的特务清扫殆尽,只有阿部几男和小山倍也因为更加谨慎而活了下来。
小山倍也笑了起来:“阿部君,这次蝗军给我们的信号,就是要求我们寻找机会刺杀王仁迅!”
“纳尼?”
这可正中阿部几男的下怀,它立刻惊呼一声,随即低声道:“小山君,你确信没看错信号吗?”
小山倍也有些恼怒道:“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素养?我敢肯定我绝对没有看错。”
阿部几男疑惑道:“可王仁迅现在每天都是听曲看戏,似乎并没有真正参与军事指挥,刺杀他的意义在哪里?”
小山倍也冷着脸道:“我不知道,这是上级的命令,我们只需要负责执行就好了。”
阿部几男也没有深究,点头道:“也罢,就当是为死去的同伴报仇好了,刺杀王仁迅的任务并不难,中午他应该还会去放粥的地方视察,那里人多眼杂,正适合我们动手。”
小山倍也笑道:“是啊,你说这个王仁迅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自己有粮拿来发放给那些屁用没有的支那人吃,而且战争的关键时刻不躲在安全的指挥部里,反而抛头露面,这不是给我们机会吗?”
阿部几男也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我们能使用的武器呢?”
小山倍也立刻苦起了脸:“抱歉,我们现在只有一支南部14式手枪可用,其他武器都在之前王仁迅对我们的清剿中损失来了。”
南部14式手枪性能一言难尽,最值得称道的是其外形跟德制鲁格手枪相似,其设计堪称失败中的失败,距离一远子弹就乱飞,穿透力极差到连厚一点的木板门都无法击穿。
阿部几男听到这把枪就头疼,问道:“确定没有其他武器了吗?”
“没有,还有之前住户的菜刀或许可以一用。”
“好吧,手枪总好过菜刀,我们就趁着王仁迅放粥的时机接近他,然后一枪将其击毙!”
“明白!”
两头鬼子又商量了一下具体刺杀细节,就开始准备起来。
中午时分,荣山镇师部外又支起了粥棚。
镇上的居民也不傻,现在王大师长给大家免费放粥,大家肯定要来领啊,谁知道战争会打到什么时候,总之先吃王师长的粮,等实在没粮了再吃自家的。
王仁迅站在师部台阶上,看着下方人头攒动,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以前他王某人走到哪,老百姓对他指指点点,暗中骂他刻薄;同袍看到他,对他总是抱以不屑的目光,甚至公开说他是个没用的废物。
可自从老王跟八路军搭上线之后,就感觉天青了,雨停了,自己的风评似乎都变得好了起来。
这不,粥棚才刚开张,端着碗的镇上老百姓就纷纷从家里走出,在暂13师士兵的监督下排起了长队。
分到了粥的老百姓,都会走过来对他行礼,向老王道谢。
老王心里那个美啊,当即手一挥:“各位父老乡亲不用担心,战事不会持续太久,只要在战事持续期间,我王某人每天都会固定时间给大家伙放粥,今天我还准备了一些咸菜,希望父老乡亲们不要嫌弃,白粥咸菜管饱!”
听到还有咸菜,镇上居民纷纷大喜,大声高呼王师长万岁。
老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挽着自己胳膊的四姨太的小手。
以前的白月光四姨太可不愿意跟老王太亲近,不过最近几天四姨太的态度改观不小,让老王多少圆了年轻时的梦。
阿部几男和小山倍也强忍着恶心,也跟着老百姓喊着王师长万岁,见老王站在台阶上跟四姨太亲亲我我,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两头鬼子低头哈腰,排在人群的中段。
放粥的速度很快,很快两头鬼子就分到了粥,也学着别人的样子来到王师长跟前道谢。
“谢谢王师长。”
王仁迅正美滋滋地摸着四姨太的小手,根本没注意到两头鬼子的话,像这样来感谢他的老百姓可太多了,老王不可能一一回应,能点个头都算给面子了。
不过四姨太却留上了心,她年轻的时候上过高中,跟普通农村妇女比,算是见识很广的了,听出这两个领了粥的居民似乎不是本地口音。
她立刻就想起今天陪王仁迅出来之前,家里夫人对她的叮嘱,要她一定要照顾好王仁迅,老王现在可是一大家子的支柱,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四姨太目光看向王仁迅,正准备提醒,眼角余光却瞥见前面那个居民一只手摸向了胸口,一把手枪掏了出来。
四姨太顾不得提醒,当即用力一推老王。
但她长期痨病在身,身体本就虚弱,更兼是女儿之身,力气更是不足,这用力一推,也不过是将老王推得一个踉跄。
就在老王疑惑四姨太为什么突然生气的时候,枪声突然响了。
一朵血花,从老王的脑袋上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