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除夕,官员还得回家准备年夜饭。
吃完宴席,他们便带着家眷离开。
秦徵的夫人替闺中好友向叶初棠打听祁景汐选驸马一事。
“太后,您可有给昭阳郡主招驸马的心思?”
这话一出,离两人近的官员和家眷都停住了脚步,想要听一个答案。
已经走远的萧廷猷听到后,刻意放慢了步子。
叶初棠知道很多人都关心驸马的人选。
她温柔地看向祁景汐,说道:“昭阳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话虽如此,但等女儿选好了人,她会考察其人品。
秦夫人听完,诧异之余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昭阳公主是天之骄女,什么都不缺,自然得选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夫婿。”
说完,她又问:“公主已经及笄,以后是留在京城,还是去封地,亦或是继续游历?”
祁景汐替叶初棠回答了这个问题。
“随心而行,或走或停。”
秦夫人笑着道:“公主自在洒脱,聪慧能干,将来定能遇良人。”
这话一出,大家便知话题结束,相继离开。
萧廷猷犹豫了一下,转身往回走,径直来到祁景汐面前。
他抬起双手,俯身行礼,“参见公主。”
浮光锦在阳光的照耀下,给他的周身镀了一层白光。
英俊的脸恰到好处地仰起,眉眼微耷,嘴角下压,好似受了委屈。
祁景汐早就注意到了萧廷猷,也知道他在宴会上看了她无数次。
年少时的爱哭娇气包已经长成了丰神俊朗的美男子。
但模样依旧娇弱,让人想要呵护。
可她清楚,这不过是萧廷猷故意装出来的。
他现在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大理寺卿,娇弱的人可坐不了这个位置。
既然他想装,那她就陪他演。
祁景汐一本正经地虚抬了一下手。
“平身。”
她的淡漠疏离,让萧廷猷的心里浮现黯然。
才五年未见,过去的情谊就消散了。
只有他还记得。
他放下手直起身,看向盛装打扮的祁景汐。
“一别五载,公主还认识下官吗?”
话音刚落,他就轻嘶了一声。
脖颈处好似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火辣辣地疼。
呼吸开始变得不畅,俊脸涨得通红。
他伸手去摸脖颈。
结果刚抬手,就双眼一黑,栽倒在地。
候在一旁的宫女看到后,连忙向祁景汐屈膝行礼。
“公主,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祁景汐看着萧廷猷快将衣领撑裂的红肿脖颈,知道他得了花癣。
“还是和年少时一样娇气,一点花也沾不得。”
说完,她对宫女摆摆手。
“不用,我来。”
祁景汐蹲下身,从空间拿出一粒治花癣的药丸,捏住萧廷猷的脸,逼他张嘴,喂了进去。
然后扯开他的衣襟,往红肿处抹了一些舒缓的药膏。
萧廷猷虽然昏迷了,但有意识。
他听到了祁景汐的话,闻到了她身上的幽香,并感受到了她的触碰。
柔软的指腹带着薄茧落在他脸上时,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脖颈间传来药膏的凉意,以及指腹摩擦的酥麻感。
因呼吸困难而涨红的脸骤然升温。
随之蔓延到全身。
祁景汐感受到指腹下的灼热,秀眉微蹙。
“发热了,这家伙的花癣症怎么比之前更严重了?”
说话间,她伸手去搭萧廷猷的脉搏。
脉象虽有些虚弱,但身体并无大碍,稍作休养就行。
可他脉搏跳得很快,不正常。
祁景汐没能把出原因,秀眉蹙得越发厉害。
叶初棠看到后,快步上前。
“昭阳,怎么了?”
祁景汐松开萧廷猷的手腕,抬头说道:“母后,萧廷猷的脉象很奇怪。”
叶初棠诧异地挑了下眉。
女儿的医术虽不如她,但已胜过神医薛栋。
这世上有她治不了的病,却不会有她把不出的脉。
她蹲下身,翻开萧廷猷的眼皮检查。
随后又给他把了脉。
很快,她收回手站起身,了然地笑了下。
祁景汐连忙问道:“母后,您把出萧廷猷的病症了吗?”
叶初棠看着稚嫩的女儿,实话实说。
“昭阳,不用担心,萧廷猷的脉象没什么问题,脉搏之所以跳得快,是因为你们都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
女儿还小,不懂男女之情,自然看不透萧廷猷的脉象。
可她是过来人,知道萧廷猷脉搏跳动过快,是剧烈心跳引起的。
这小子对女儿有意!
叶初棠的话说得直白,祁景汐自然听懂了。
但她没往深处想,以为萧廷猷长大后,变得害羞了。
“真矫情。”
她医治的病人无数,第一次见患者对她的触碰有这么大的反应。
叶初棠听到这话,便知女儿对萧廷猷没有想法。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宫女。
“去找个轿撵来,将萧大人送去太医院。”
祁景汐将治疗花癣的丹药和药膏递给宫女。
“等萧大人醒了,告诉他,以后若不小心碰到花,立刻服药,并在患处抹上药膏,能治好癣症。”
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能在关键时刻救命。
“奴婢遵命。”
宫女接过丹药和药膏后,快步去找轿撵去。
叶初棠想着冬日的地面太过寒凉,便叫来太监。
“将萧大人扶去凉亭。”
吩咐完,她叫上祁景汐,准备回后宫午休。
母女俩刚转身,萧廷猷就睁开了双眸。
祁景汐的药丸和药膏的效果很好,窒息感消失,意识恢复。
“公主……”
他脖颈的红肿还未消散,嗓音细如蚊蝇,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
好在前来扶他的太监急忙说了一句。
“太后,公主,萧大人醒了。”
祁景汐转身,看向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的萧廷猷。
他脸上的涨红还未完全褪去,虚弱中透着勾人。
她朝太监抬了抬下巴,“送萧大人去凉亭。”
说完,扭头看着叶初棠。
“母后,您先去休息,我和萧大人叙叙旧。”
叶初棠点头,“你今日起得早,别聊太久,得多休息,不然守夜会熬不住。”
这话看似在叮嘱祁景汐,实则是说给萧廷猷听的。
宫里人多嘴杂,孤男寡女待在一起太久,难免生出不好的流言。
萧廷猷听出了叶初棠的话外之音。
他拱手行礼,语气谦卑。
“请太后放心,微臣不会打扰公主太久。”
叶初棠没再说什么,离开了后花园。
祁景汐目送母亲离开后,看了萧廷猷一眼,去了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