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依利落的将门关上,屋里只剩下了她和顾裴司。
顾裴司一双如墨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谢依依,被禁锢压迫的心脏终于被缓解,心脏恢复了如常的跳动,他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开了口
“我膝盖也疼的厉害。”说这句话时他语气有点难受,像是不经意间的撒娇,听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谢依依看着他,无语。
这么大的男人说这种语气他不觉得奇怪吗合适吗协调吗
嘴唇动了又动,心里无数个想要说出口的词在看见他周身的气运时暗暗的收了回去.
就那一身的嫁妆就算他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她也会笑着哄。
“我看看。”
她收回按在他心脏的手时顺便抓了一把。
抓的是他带滋补的帝王气运,但是男人长时间的锻炼,胸肌发达,收手时指尖不经意发挂过某个东西,惹得顾裴司浑身更加紧绷,耳垂红了一大片。
微微战栗。
谢依依心满意足的咽咽口水收回手,注意到他通红的脸有些疑惑。
这......
他为什么一副被调戏的模样。
“办正事。”沙哑带着些许压抑的语气响起。
谢依依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来救他性命的,滋补的东西什么时候都能薅,但此刻薅一些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顾裴司的衣领是扯开了的,她的手是直接按在他肌肤上的。
这个样子无端的想起在医院的那次。
顾裴司的手紧握起来,他闭了闭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缓缓松开了拳手。
“膝盖,看膝盖,我要疼死了。”
他的耳朵很红,但他自己看不见也不想看见,谢依依看着他别扭的模样总觉得有些熟悉。
每次白雪和陈厅调情完回来她就是这个样子。
等等。
顾裴司该不会觉得刚才她是在调戏他吧
她胆子是大,以前师弟众多,所以在面对男人的时候确实没有那么害羞胆怯,可他不一样啊!
“你的腿受过很重的伤吧怎么伤的”
谢依依轻咳几声缓解了一下气氛,赶紧转了话题,但并没有先看他的膝盖,而是起身去画符。
他心脏的东西......
刚才也是为了画符,才猛薅他一把气运的,否则要画这道符耗神。
这会儿顾裴司能坐起来了,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伸手把衣服拉好。
胸口那一团黑色,不知怎么的竟然往外延伸出了无数的细线,看着像是一颗发霉的霉菌。
这么躲在他的皮肤之下,占据了他左胸膛。
看着自己胸口这么恐怖的样子,顾裴司刚才被调戏的的尴尬和热意顿时消散了大半。
他看向了凝神画符的谢依依,她不害怕,不尖叫,已经很厉害了,怎么可能还会起什么别的心思
搞不好她是嫌弃他。
想到这个可能他不知觉的生起了一丝委屈。
“我的膝盖是以前骑马时摔下来的,先是起了一个大包按着也不疼也不影响活动,但是到了后来突然有一天它就失去知觉了,试过很多康复方法都不管用,看了很多医生也看不出来。”
顾裴司平复好心情回答着谢依依刚才的问题。
“骑马摔下来的”
谢依依最后落笔,呼出一口气,金光隐隐闪过。
她拿着符走了过来,一边说着,“你那骑马服是你常用的吗”
“不是,那天是新做送过来的骑马服。”顾裴司目光微凝。
“那就差不多了。”谢依依见他已经把衣服拉上拢好,手指微卷,很想动手再给他拉开,“你身上中了四种毒咒,要不是你身上有很强的气运,金光加上气运护身,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四种毒咒”
“不同时间也可能是不同地点,但是正好这四种毒咒诡异地在你身上暂时得到了一种微妙平衡,咒发挥不出来也收不回去。”
“收不回去也放不出来所以只能攻击我小部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谢依依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给了他一个“你想得挺美”的眼神。
“你当这咒是玩儿呢只是暂时互相制约,但你自己身体本来就有病!这些咒也在日日夜夜地消耗掉你的气运,等到你身体虚弱,气运被消耗尽了,四个齐上阵......”
谢依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轻轻“砰”地一声,看着他的眼神都带上怜悯。
“......你就会极度痛苦地死去,而且,死状极其恐怖丑陋。”
顾裴司:“......”
他怎么觉得,她像是在吓唬他
“别以为我在吓唬你。”谢依依却像是知道他这会儿的心声,又接了下去,“我现在身体没有恢复,所以没办法给你解了所有咒,只解其一也不行,会打破平衡,你死得更快。”
“所以,你我好好合作,等我好了才能救你。”
谢依依说着,手夹着那张符,轻轻一晃,嚯地一声,符纸在她指间瞬间燃了起来。
顾裴司眸光深深,看着她在修长指间燃烧着的符,正要说话,谢依依一把捏住他的脸,使劲一用力,嘴不知觉的张开,再接着她一手把那燃烧着符塞进他的口中。
顿时,嘴里像是吞了什么火球一样烫的出奇他想要张开吐出却被谢依依死死捏住。
火越往越下,那团黑色的东西猛然收缩,冒出来的丝丝缕缕都像是被吸收了回去,很快,那一团黑色也渐渐淡了,小了,最后只缩成了一个豆一样的黑点。
他抬眼看向谢依依,发现她的面色明显比刚才差了些。
“你......”
“这才是恐吓。”谢依依主动解释,“让它乖点待好。”
按理说这四种东西目前不会发作但偏偏切如此突然
“你这些天遇到了什么人”谢依依想了想,给他缩小了范围,“你回来的那一天要是没有看错的话,这东西就已经蠢蠢欲动了,那一天遇到的人,这几天肯定又遇到了。他应该是催动了它的睡眠期。”
谢依依的话音刚落,顾裴司脑海里立即想起了一个人,他的脸色微一变。
“怎么,你认识”谢依依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顾裴司看着她,总觉得她在嘲笑他
“想咒,他需要你的血,还要知道你生辰八字。”